第六章(2 / 2)
“借刀杀人。”陈新抢答道。
风归义点头,只叹了口气,说道:“世上太多像你我这样的可怜人,太多身不由己了。”
陈新想了想,说道:“老大,你教我武功吧。”
不只是风归义,其余三人听后都是一愣,张平率先问道:“你不会武功?”
余兰也问道:“那你力量怎么那么大,还跟那手拿奇怪盾牌的人打的有来有回。”
镖头接着问道:“还差点把我的刀给弄断。”
“”陈新也不知道是该说这镖头爱护自己的刀还是该说他抠门,他不想众人知道他其实带着系统穿越过来的,便狡辩道,“我不会武功,只是年轻的时候曾遇到一位高人,获得了一身的内力而已。”
“原来如此。”风归义拖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学会一身本领确实是好事,只是我的武功特殊,不适合你这种年轻人修习。”
见陈新有些伤心,风归义接着指向镖头,说道:“不过我虽然教不了你,他却可以做你的师父,他的刀法有多精湛你也看见了,倘如日后虚心练习,将来定能成一代锄强扶弱的大侠。”
其实陈新当时并没有看见镖头多少刀法,他也不愿意拜镖头为师,而镖头因为陈新随意挥使自己的宝贝也不愿意收他做徒弟,只是看在风归义的面子上勉强教了陈新一些基础的刀法。
因为体内有着高深内力的加持,在护镖的这几天陈新便已将这些刀法融会贯通,用余兰的话便是“小屁孩儿掏钱上青楼——略有小成”。
“”陈新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等到理解的时候只觉得无语。
那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陈新打着哈欠给余兰牵马,被余兰这么挑逗之后不仅浑身困意全无,反而脸颊滚烫。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是以前的陈新在听到别人讲这种黄段子以后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是自从认识了荀青以后,他的脸皮便越来越薄,有时候甚至会被荀青嘲笑“比女子还女子”。
就在陈新发呆的时候,余兰突然抬手将他向自己身边拉了一下,陈新刚想开口告诉余兰不要占自己便宜,便看见不远处一个脏兮兮的孩童正万分惊恐地朝他们这里跑来,他跑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扭头向身后看去,仿佛那里藏着吃人的野兽。
由于那小孩儿向后看的时候没有注意方向,尽管余兰已经伸手拉了拉陈新,他却仍是跟陈新装了个满怀。眼见小孩儿要摔在地上,陈新下意识地伸手将他扶住,当他一只手握住小孩儿手臂的时候,只觉得无比的震撼。
因为他从未见过那么瘦弱的手臂,瘦弱到他根本不敢相信那竟然是一个人的手臂。
就当陈新想要关心那个小孩儿的时候,那小孩儿竟猛地挣脱开陈新的手,随后向着跑去。没过多久,众人只见乌泱泱的一片黑影自刚才小孩儿跑来的方向闯出,待靠近时才发现,那竟是二三十个衣衫褴褛的农民,他们各个胀红了眼,发了疯似的向着远处跑去。
陈新担心那小孩儿发生意外,几乎是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风归义叫了一声陈新,见陈新没有反应,便只好伸手拉住人群中跑得最慢的那人,尽管那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却并未注意到他们,在自己被拉住的那一刻,犹如一条恶狗一般当即向风归义扑咬过去。风归义一手制住那人,意识到他是饿红了眼,便扭头看向骑在马上的余兰。
因为余兰女儿身的缘故,众人便将最后一匹马交给她骑着,她看出风归义的意图,便趁着其余村名离开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烧饼扔了过去。
那人三两口吃了整个烧饼,缓过神来看着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惭愧。
风归义问:“你们为何要追那个小孩儿?”
那人低下头,无奈地说道:“大爷,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呀。这几年大旱,庄稼根本长不出来,官府还给我们增收赋税,哪怕家里养了条狗也要算在人头上。我们啃树皮、吃泥土,撑死了太多个父老乡亲,要是不这样怎么活下去呀。况且那小子也不是我们本地人,吃得多干得少”
“够了!”风归义打断了他说话,随后又让余兰给了他两个烧饼便要打发他走。
可那人却厚着脸皮待在原地,说道:“大爷,我们一家老小三四个人,您行行好,再多给我们几个吧。”
风归义也想行善,可是他知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一旦他同意了,那人就会以其他理由来向他们索取。
可是,“拒绝”二字,风归义少见的开不了口。
余兰见状,便说道:“你还是快些走吧,等一会儿那些人回来的时候见到你手上有烧饼,只怕都给你抢了去。”
果然此话一出,那人便恋恋不舍地逃走了。
“通过竞争来转移注意,这招真是百试不爽。”余兰在心里这样想到。
“不行!”风归义长叹一声,说道,“我要去找找陈新,他可不能出现意外。”
说罢,风归义便大腿一迈,向着陈新的方向跑去,张平也想跟去,却被余兰一把手拉住,只得留下来看守货物。
在路上,风归义正好碰见了往回走来的那群农民,此刻他们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却各个脸带满足和愧疚的神情,身上、手上甚至是嘴上,也都隐隐约约能看见几滴血渍。
当他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只看见陈新一人正呆滞地站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一具只剩下寥寥几块儿骨头的尸体,连衣服都被分食殆尽。
今日的风很是喧嚣,吵吵闹闹让人静不下来。
风归义走上前去拍了拍陈新的肩膀。
陈新没有理会,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问道:“那里也是这样吗?”
“哪里?”
“陈州。”
他没有回答,但那漫天的黄沙尘土飞扬,已经代替他做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