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他眼神低垂,偶然抬头望着月光。他好像在想念。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无人可知。
他体内,有一株莲花。若隐若现。但他没有察觉。
他有家人。先生与阿杰。可他们都不在了。
先生交了他很多,天下棋道三十六番。
阿杰,不好说是朋友,只是与他一起的时光,很怀念。
公子世无双!
那双清晰得像水一样的眼眸,至今让他不敢忘。
他他于怀中掏出那块金色的令牌。紧紧握着,叫人不敢放手。又眼泛着泪光,他哭了。十六年来,第一次哭。
借着月光,他向远处的人们倾诉思念。
距离下山已好几个月。不知道他走了多少路,见过了多少人。
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去找到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武林之翘首。方能了解之前的种种。
这些天,他翻阅着练习着那本林家皇室的武林绝学《真气域觉》。真气又有长进。
自半布老人说起他体内的真气,他越来越觉得。
那种感觉,不属于自己。
可越来越像是自己的。
像化为自己所用一般。
这种感觉,从前没有过。像是为他所生一般,最近方才觉醒。
要知道。在武道一途。只有进入九品的高手,才能驾驭天地之气为自己所用。方能聚之为真气。而他年十六尚未习武,何来真气呢?
他拿出了那把剑。那是怎样的剑?
未曾开锋,却有剑气于身。
“有一次,我一定为你开锋。”
邓观浦把手放置于剑身,缓缓道来。
“无论是谁想杀我,就让他来吧。我邓观浦,尽管接着。”
邓观浦剑指月光。眼神中,带有杀气于落寞之意。他体内于真气运转,那一株莲花再次显现,颜色却越来越淡,已不似之前那般颜色之五彩缤纷。
“真气域觉第八层,三纵御气。”
邓观浦周围空气似乎停止运转,又一刹那,空气开始快速运转。世间花草树木似乎在吐纳心生,月亮在温柔低语。
这是要触及那九品的预兆。
剑,开锋了?真气在螺旋的磨炼着剑身。一层又一层。只见一抹寒光闪过,那一束寒光,不像之前那样。这一次,带有杀气,很浓郁的杀气。
整座破庙似乎被月光照亮了。凡人之躯,触及天人之境。这便是八品巅峰的实力。
莲花终于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化作一坛池水一般,融化在邓观浦体内。
似乎整座江湖都在为首称臣。
身负血海深仇的他似乎看到了一丝…不,满是希望的将来。
先生曾说,邓观浦这一生,可能会与很多人为敌。就是这一句句话,让邓观浦至今不敢放下松懈。
他读书,读了很多大道理。读到,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读出来了真气,读出了武林之绝学,加上那一株神秘莲花和这《真气域觉》,感觉天生搭配一般的两种东西,恰巧融进了邓观浦体内,似乎为他而生。
他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先生曾说,如果他有机会入江湖,但先生不希望他的双手,像江湖人一样,沾满了血。睡觉时闭眼,都是仇家的身影。他不希望邓观浦成为这样的人。
就这样很久。
日出。初春。
万物盎然生长着。
破庙林前。
走来一位身着朴素黄衣的少年,面着清秀的面孔,带着稚气。身后背着一把剑。那是怎样的剑?木头做的剑鞘藏不住剑的剑光,可那也是只是一把未曾开锋的剑。
少年眼里有光,阳光。绚烂,盛大。脸上带有笑容,温柔,浪漫。少年踏着轻盈的步伐向着庙中走去。迎面迎上了刚起身的邓观浦。
邓观浦听见了脚步声,很轻。他回头,一束晨光正正照了进来,少年停住在邓观浦面前。
可在邓观浦眼中,除了阿杰,这是他第一次见如此清秀的男子。阳光恰好照在少年身上,邓观浦一下子愣住了,呆在原地,眼神中,很细腻,很陶醉。
“嗯?你是傻子吗”
少年不识世事一般,淡淡发问。
“啊。不是不是。我叫邓观浦。”
“方才我在树外,发现一具尸体。你杀的?”
少年说道,转头指了指外面林间躺着的那具尸体。
“尸体?”
邓观浦闻言,转头看向门外。那具尸体。似乎是很熟悉的面孔。便匆匆跑出门外,躺过小路,直直一路小跑至林间。
在他的眼前,一具男尸!
是日月双盗其中一位?怎么会?
邓观浦记得,那人的头颅已被南燕北砍下,怎会如此。
看这尸体,完整具好。只有脖子上,被轻轻的划过一刀。只是轻轻一刀。血仍停留在脖子处,并没有往外渗。
那是快刀!江湖竟然还有如此快的刀法!会是谁?
江湖中记载的用刀高手,只有是已归宿朝堂一脉的冯祖?那可是九品高手,宗师级别的人物。不该如此。
邓观浦转头看向庙内的少年。
少年并未习武。身上也没有痕迹在身。要知道,踏进武道一途的人身上,会带有习武之痕迹。
邓观浦底下身子,翻找着尸体。又转身向少年问道:“你来的时候,他已死?”
“是的。”
闻言,邓观浦深意的摸了摸怀中的那本秘籍。
说话声中,林间树枝上的剩余的积雪缓缓掉落下来,压下了尸体。埋葬着尸体
一模一样的人?
邓观浦拨开尸体上的积雪,揉了揉尸体的脸。
心想,这一切,简直不可思议。
话语间,少年略显轻功。放几秒间,踏着雪走了过来。
踏雪无痕?年纪轻轻,这般轻功,属实了得。虽未习武,但却如此轻功,这到底如何做到的?
“你尚未习武?”
“是的”
“年纪轻轻,如此轻功。佩服!”
“你…身上并没有那种习武之人独特的痕迹。我却发现你体内怀有真气。江湖中,只有九品上的高手才能化天地之气为己所用,你?”
“初认识,我有没有问过你不想回答的问题?”
“没有。”
“那我可不回答。”
“我知道”
两位少年于林间初识,太阳照了进林间。让寒冷的空气,多了些温暖。
“你叫什么名字?”
“阿落”
“阿落?倒有些秀气,像个女孩的名字。”邓观浦心想,倒有几分羞涩之气。
“为什么取名阿落。”
“我从小无父无母。自打我出生起,便是吃百家饭长大。后来,年幼握剑,便进了江湖。想成为天下第一。我曾听人说,很久之前,江湖上的不神山上有一位剑道之魁首,喜爱别人叫他落念,就给自己取名,阿落。”
“你好。邓观浦!”
两人双眸对视。
邓观浦问道。
“你想成为天下第一?”
“是的”
“不练武,怎么成为天下第一。”
“不!天下第一,并非要练武。就像我的剑,可杀人,但不需要开锋。”
“那什么时候成为天下第一?”
“不知道!”
“不知道?”
“说了我那么多,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不神山下。”
“不神山?这我倒没想到。”
邓观浦从怀中掏出那卷深深泛黄的图纸,是一卷很清楚的地图。上面描绘了很多山川异域。
不神山,现在世人口中的不详之地。有一股力量,在传播着“不详”的称号,久而久之,天下皆知,从而成为了天下人都不愿靠近的地方。曾经这里多么辉煌,这里可曾是不神山剑神落念的故居,曾经想摆于落念大师门下的人何其之多。一式剑招倾斜银河,一人一剑斩杀数十位仙人。为世人叹为观止,多少人因此踏上剑道一途。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阿落走过邓观浦身边正想仔细看看这地图。可邓观浦却微微转了转身子,他似乎不信任阿落。
可也在邓观浦瞟了一眼清秀的阿落时,那张面孔,让他放下了戒备。
阿落低着头,芊芊小手指了一下地图上的一出山景。
“呐,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不神山。”
阿落说完,抬头望向邓观浦。说道:“你要去哪?”说完,又看向地图,道:“你要去天晓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