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章 我有两剑 一剑碧落一剑黄泉（1 / 2）

落霞采芒大涨，与落霞交相辉映，照亮一方天地。

真言道人逼视过来，嘴角噙笑淡然道：“柯白猿后，弈天宗如秋后韭菜一茬不如一茬，也就早夭的桂有象剑道小有所成，老夫倒要看看你新悟两剑成色几何？”

山上的王牵机虽算不上话痨，下山后话是真少了。他懒得和真言废话，又不是说法论道，是神是妖还得三尺青锋来观照。

闻冠雪和杨临安一样，聚神两人的一举一动。有小师叔在，天塌下来无非一剑劈开。

落霞指地生剑芒，凝聚成团，一尺见方缓缓升空，不停滚动，仿佛满月初升。

真言道人皱了皱眉，忽的手上多了一只金钵，钵口朝上。

王牵机这一剑有些名堂。

御剑杀人算不得最高明上乘的剑气滚龙壁，无非是将千百剑融入一炉，不需任何花哨剑势，一剑出惊天地泣鬼神。

倒是小觑了王牵机，此剑境界之高怕是比他那死了师兄有过之而不及，无招无术，只有煌煌剑意。

那一团“满月”升至半空，愈加耀眼。

王牵机郎声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拔剑四顾惊寒蝉。我有两剑，一剑碧落，去！”

“满月”经天。

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往真言道人缓缓移动。

活了七八十年的真言释道兼修，什么阵仗没见过？还没把王牵机放进眼里。他踏前一步，一手托钵，一手成拳，砸在“满月”之上。

就在拳及“满月”，要一拳砸碎它的同时，真言一身“观自在”修为如洪水溃退，散去一半，右拳及手臂被挤压至弯曲。坐览人间万千气象八十年的真言没有焦躁不安，变拳为掌，青龙吸水，双脚顺势而为，往后疾退一大步，左手金钵朝上一托。

金钵以极快的速度撞往“满月”，试图将它请入瓮中。

王牵机大步疾行，人随“月”走，反撞得金钵摇摇欲坠。

真言神色一沉，一个斜身，肩膀迎上到了眼前的王牵机。

“嘭！”气机消散。

王牵机后退十余丈。

真言摇摇晃晃站在原地，原本光洁如婴儿的脸上现出一抹殷红。他探手一抓，金钵回到手中，脸色恢复如常。

王牵机双手抱落霞，气定神闲，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流写意味儿。

杨临安心神激荡，喃喃道：“小师叔实在人啊，当真年轻时候风流得紧。”

闻冠雪眼神明澈，来了一句，“现在也一样。”

杨临安笑道：“那是自然！”

闻冠雪目不斜视，接道：“看仔细了，高手过招可不是怂人莽夫打架，不会天天有。”

杨临安也不答话，收摄心神。

真言道人不看对方，盯着手上的金钵徐徐道：“一剑碧落，一剑黄泉，有点意思，不知谁登碧落？谁下黄泉？”

王牵机淡然笑道：“黄泉碧落任君选，你以为修了个看似根祗正统的金刚，就能塑出一尊金身罗汉来？”

真言看过来，平静道：“你错了，老夫的金刚身岂是你能觊觎的！”

王牵机摇头失笑，“我觊觎他来作什么？不好那一口。天不早了，咱也别耽误工夫了。”说时剑指斗魁。

两人说话并没有压下声音，离他们三十丈远的杨临安和闻冠雪听得清清楚楚。

前者好奇道：“小师叔喜欢倒着来啊，碧落朝下，黄泉朝天。”

闻冠雪沉吟道：“小师叔一剑碧落走的是地势坤，应该破了公孙爞的佛门金刚护体。”

杨临安似有所悟道：“一剑黄泉反倒走的是天行健？”

“是的。”

杨临安玩味道：“送人下黄泉呢还是升天？阴阳交汇，这才是正儿八经的阴阳剑啊！”

落霞现出原形，一无特别之处。

天上落霞消隐，一轮圆月升空。

王牵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指在剑身轻轻抹过。

真言道人岿然而立，首次现出凝重神色。方才一剑碧落散去了他苦心孤诣培育半甲子的护体金刚，不值当。

没了护体金刚，只能和王牵机以力会力了。

逾一甲子的潜修，早迈进了逍遥游的门槛，动手之前，根本就没把对方放进眼里，不想王牵机阴阳两剑早超脱出术的境界，隐隐有了剑仙气象。假以时日，没准让他练出个剑仙来。

王牵机回头看了看闻、杨两人，朗声笑道：“看好咯，谁说伏牛山的剑斩不得世间妖魔？”

王牵机递出一剑，天地色变。

天地重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