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降世(1 / 2)
话说越忙越见鬼,被刀光劈中的天河洗甲碑,一阵颠簸,介白感觉一阵眩晕,几乎昏厥了过去,拼命地咬牙支撑,以让自己尽量保持苏醒状态。可是天河洗甲碑的速度太快,被击中后,运动轨迹发生了偏离,便往江口屯战场中间地带飞驰而去。
“糟糕!”介白暗骂。
“轰……”话音未落,果然又一记刀光重重地轰击在天河洗甲碑的扁舟上。
“我砸中二哥……”介白似乎直接昏了过去,朦胧中他恍惚听到了一阵熟悉又喜悦的声音。
迷迷糊糊中,他宛若看到了自己出生时的经历。
“哇……”呱呱坠地声在一间简陋的柴房里彻响。
“少奶奶,是个男婴。”一位仆人打扮的嬷嬷,双手捧着婴儿,急忙地将自己的脸凑近手臂,胡乱地在衣裳上擦去紧张得满脸的汗水,然后开心地将婴儿递到产妇身前,开心笑道。
满头大汗、憔悴得没了人样的产妇,伸出乏力的手,准备去抚摸婴儿的脸。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颤抖的手,只伸到婴儿的左臂。可没想到的是,触摸的那一刻,婴儿顿时安静了下来。而就在碰到婴儿手臂的一瞬间,她感觉婴儿手臂如镶有一块炙热的铁般,将她的手指烧得滚烫。她惊讶万分,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注视着那处胎记,拼命地印在脑海里。她微微一笑,如释重负,扭头,便晕了过去。
嬷嬷一阵慌乱,将婴儿贴在晕厥了的产妇胸前,踉跄地往柴房外跑去。
“老爷,老太太,少奶奶临盆晕过去了,快救救她!”
很少打雷的季秋时节,突然闪电雷鸣,在一处古木蔽日的半山腰上,有座很难被人发现的小城。吴府的嬷嬷正着急忙慌地从柴房往主屋大厅方向跑,一身的血腥味儿。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喊着。
“大呼小叫什么?毛毛躁躁的,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你都差不多能成为产婆了,还这么沉不住气。”一位手持拐杖老者,端坐在大厅上,对着慌慌张张跑来的嬷嬷叱喝道。
“少奶奶临盆了,是个男婴,少奶奶晕过去了,快救救她……”嬷嬷哭泣地跪倒在地,苦苦地哀求着。
她加重男婴的字眼,希望母以子贵,希望看在少奶奶是生产男婴的福分上,家族能救她少奶奶一命。
“那个贱人不知道从哪里怀来的孽种,救什么救?死了也是她罪有应得。”坐在老者身旁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环视众人厉声喝道:“都将嘴巴给我闭严实了,这事谁要走漏了风声,一律杖杀。”
随着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这一声厉喝,大厅里的灯火都漂浮起来,宛若厉鬼入室般。厅里瞬间阴冷了起来,下人们一阵哆嗦,都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嬷嬷一颗心宛若跌入冰窟,顿时瘫倒在地。
老太太侧身对老者轻声道:“老爷,广儿闭关修炼近四年了,这贱人这个时候生产,定不可能是广儿的种。”
老者一阵茫然地摇摇头:“香妹,此话有理。但是,广儿闭关时,也是说贝尤已有身孕。”
“那时候有身孕是不假,但是,都说十月怀胎,哪有怀胎四年的呀?”老太太怨愤道:“不可能说广儿舍弃修炼,中途出关,就为了临幸这贱人吧?再说了,如果说广儿中途出关,哪有我们感应不到的道理。一定是这个贱人在外面行苟且之事,怀上的野种。”
“贝尤这孩子嫁给广儿时,是有诸多波折。但是,以她的性情,定是忠贞不渝的。”
“谁知道,或许刚烈下掩盖着淫荡不羁呢?”
“我们篱笆族人,民风淳朴,断然不会有这般污浊之事。”
“你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说她怀的是……”
老太太埋怨地斥责着,突然,急骤的闪电,照亮了这片隐蔽的天地,照亮所有的生灵,让人有种赤裸于天地之间,所有阴暗荡然无存之感。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震荡着所有的灵魂,发出无尽的拷问。老太太宛如被震得醒悟般,好像想起了什么,惊讶地捂住嘴,将吐到嘴边的话,深深地咽了下去。即便她没有喉结,即便夜晚的灯光微弱,但依旧清楚地看出她咽下的涌动。即便她尽情掩饰,即便雷云交加,却依旧清晰地听到她咽下的流声。
她惊慌失措地注视着老者,只见老者浑身一颤,宛如被雷电劈中般,惊骇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同时也惶恐不安地注视着老太太。六神无主的二人,四目相对,好像都希望从对方的眼中得到答案般。
“戉?”二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