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惨败（2 / 2）

“……”

沧裂的这番话，其实对于此刻的卡门来说，确实是一种怜悯，毕竟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内脏在剧烈的冲击下已经是完全移位，每一次呼吸都是以巨大的痛苦为代价换来的，即便没有沧裂动手，也根本活不下去，现在还能看一看这最后的场面，已经是回光返照的奇迹。

“你做梦……”

卡门的声音微弱得像是蚊虫，但却是极为清晰地传入了沧裂的耳朵，听来极其刺耳。

沧裂的面色瞬间像云海般翻腾起来，卡门的回答让他难以接受，这种结果让他厌恶，因为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从发现卡门的踪迹开始追逐到现在两人都是身负重伤如此对立为止，沧裂一直都想要先摧毁卡门的内心精神，他要先看到卡门像条狗一样朝着他摇着尾巴求饶，想要看到卡门脸上露出最害怕，最慌张，最最可怜的神色，然后他再将其一番折磨，将其玩弄致死，从肉体与精神双重将卡门杀死，才能解了索伦身死的仇恨。

然而这些到底是沧裂的幻想，卡门每一次的举动都没有遂他心愿，即便是到了现在，对方已经是毫无反抗之力，生死真正地掌控在他的手中时，从少年的双眼中他也看不到一点恐惧，相反，在那对清澈的眸子里射出的，是对他的不屑，是从灵魂深处对他的鄙夷与轻蔑，似乎在卡门看来，自己从来都没被他重视过，自己的一切在对方看来都是那么不值一提，即便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恼羞成怒的沧裂无法忍受，他大声嘶吼，手中的风刃疯狂地在卡门的残躯上挥砍穿刺，很快就是把已经奄奄一息的卡门折磨地不忍直视。

“唰！”

随着沧裂重重的一剑挥下，卡门的整个左臂被他齐齐斩下，倾泻着鲜血的断臂被高高挑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血腥的弧线后又重重摔落，掉在灼热的岩浆中。

断臂漂浮在岩浆之上，一层淡红色的光膜浮现在其表面，阻绝了岩浆与断臂的接触，但光膜很快就消散不见，断臂也随着光膜的消散开始燃烧下沉，岩浆冒了几个泡，散出一阵烟雾，吞噬了卡门的手臂。

“！！！！”

这痛苦让卡门几乎昏厥过去，他已经是连冷汗都流不出来了，但即便是这字面意思上的撕心裂肺的痛苦都没有让他屈服，一声疼也没有喊，以惊人的意志力将其压在心底。

但不论人的意志如何顽强，身体的机能却总是有限的，在这非人的折磨下，卡门大脑里仅存的一点清醒也快要散去。

“你给我起来！！”

沧裂用尽了身上的力气，掐住了卡门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处于同一水平之上，一边是暴怒如火山的沧裂，一边则是平静如死水般的卡门。

“呸！”

卡门的双眼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视线中的沧裂逐渐只剩下一个轮廓，但他还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愤怒，这不知是从何感官得到的，卡门也无心多想，只是在这最后的对视中，他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使劲朝着沧裂的面颊啐了一口，随后便是面带讥笑地彻底闭上了双眼。

“呵呵呵……”

“啊！！”

随着卡门最后的讥笑声发出，沧裂爆发了，虽然卡门最后的唾沫因为身体的原因自然是没有吐到他的脸上，但是这一举动，以及对方嘴角最后挂着的笑容，彻彻底底地将他的心底防线击溃，他发疯似的狂叫起来，手里的风刃不住地朝着卡门的腹部捅去，几乎把卡门捅了个透明，破碎的脏器混合着几乎干涸的血液直直流下，沾在他的身体上，也掉在了如同煎炉般的地面。

卡门终究是再没有一点动静，沧裂疯过一阵，最后沉默下来，他将卡门的半具残躯丢在了地上，高举几乎要消散的风刃，准备将卡门的头颅砍下，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划上一个句号。

“啊啊啊啊！！！”

无名峰下，炼狱一般的场面里，传来了凄厉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