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秘密败露（2 / 2）

又过了几日，周临福随一群人到李家赴宴，正遇一群小姐在隔壁院中玩投壶，萧子茹也在其中。后来才知道，这是士族间年会时常玩的相亲小把戏，让各家未婚的公子、小姐远远地瞧上一眼，看是否有眼缘。

透过院门周临福瞥见萧子茹独自落单上往偏僻的角落去，见她闷闷不乐似乎被那群活泼的小姐们遗忘了。周临福想到她的脚疾，叹了口气，撇下队友，想着她可是子洵的八妹，她怎么也不能眼看她被人冷落了。

周临福与萧子茹一墙之隔，听到墙内的萧子茹在低泣，又掺杂着陌生的低沉杂音。周临福顾不得许多翻墙而过。

萧子茹见到她，吓了一跳，周临福转身想逮住那青衫人影，被萧子茹拉住，“要死啊，你怎么敢这么跳进来？小心让人活抓了闹出笑话来，丢王府的脸。”

“我以为有人欺负你，所以才----”

萧子茹揩掉眼角的泪，掩嘴扑哧地笑了，反驱赶着周临福，“你走开，免得让人数落我想巴结你。”

“就算有这样的人，也是骂我不知好歹，怎会数落你？”

“周临福，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既看不上我，何必假惺惺----”

“八小姐多虑了，我没看不上你，我只是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我已经跟殿下解释过了，我们只有兄妹之情，他不会再逼你了。”

“你跟阿哥斗气，何必扯上我？我可知我在中间有多难做人？”萧子茹突然红着眼跑开了。周临福有些纳闷，她已经说解释过了，为何子茹更伤心了？

那段时期她为让萧子茹不至于太难做人，甚至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除了上义军营，留宿柳夫人的花间巷就是去酒肆，逛兰芳阁，故意做一些让苏从亭瞧了也得骂她是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期间，周临福结识了一位落魄的纺织商人，来自洞庭赫赫有名的纱缎庄的江彪。他因运一批货物北上，路过江陵被匪徒劫掠，同行兄友惨遭杀害，唯有他逃出生天，流落至此，无脸回洞庭，在酒肆铺里当了个跑腿的酒保。她与义军营的兄弟时常在这家酒肆里寻欢作乐，见这酒保稳重、爽利，也会特意关照他。

江陵地带多产桑树，可真正懂养蚕纺织的人不多，织的缎子也没苏杭一带的纺织品华丽，一直卖不上好价钱。在一次酒局中，周临福与酒友们闲谈此事，江彪毛遂自荐，他说自己不但懂纺织技巧，且熟悉水路贸易。

周临福瞬间来了兴致，当时想的并非他的才干，而是想起府里有一批从地下掘出来的私货正积压在仓库里，一时没法变现，若能巧立名目，暗度陈仓，或许就能脱手了。

她把他带到了柳夫人那里，让慧眼识人的柳夫人替她甄别他的才能与性情。过关后又秘密地引荐给苏从亭。苏从亭与此人会谈后，也很欣赏。

江彪当下承诺，只要王府替他复仇，他这一世都为江陵所用。苏从亭答应他，一定会剿灭土匪。

后来由江彪领头开创的海上贸易，不但成就富饶了两湖，也成就了苏从亭。

第一批纺织品在江彪的带领下与萧王两家一起南下销售，二个月后回来时，除了银两与所需的种子，还带来了仰慕苏从亭为人的追随者。

后来，王潜的长兄商会长王继还与江彪一起促成了多笔生意。其中最有目共睹一笔，是江陵百姓倍增，木棉供不应求，格高不下，王潜与李家布庄携手，以低于市场价预售的方式招揽顾客，筹集资金，再由王府担保出人与江彪共同南下购棉，解这场燃眉之急。后又营生出了，上前线倒卖军服棉靴，此事不能明目张胆，只能暗箱操作。

这日，府中又办宴席，苏从亭派人请周临福回府。她其实并不喜欢席上的推杯换盏，可为了不让外人觉得她与寿王起隔阂，还是回来了。见他和沈冰悦一如既往恩爱有加，更觉索然无味。

她回来早了，在院里躺着发呆，两位边做女红边碎嘴，不知不觉讲到了前几日院里的小丫头来初潮时不知所措的糗事。

“癸水是何物？”头一次听到此物的她，茫然不解，追问是何物。

“女儿家的月事，主子莫再打听。”悠悠回怼道。

说是月事，她听懂了，有些无措。一旁做针线活的潇潇解释道，女子十三、四岁初潮，往后每月一次，少女初成，不是坏事。

“那要是十五、六岁尚未发作？”周临福问。

“女儿家瘦弱些，初潮推迟，也是有的，或早或迟，该来的总会来。不过十五、六岁未至，可要担心了，多半是身体不大好。”潇潇的话还没说完，周临福已经烦躁地起身了。

院外烟沉尽日，周临福望着远方，陷入迷茫。这几日她总觉得自己腹部不适，该不会----她一心想当男儿，倒忘记了女儿家该有的麻烦，她一样也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