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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术不同于霸道毒辣的搜魂炼魄那样，搜刮人家记忆的同时还给人弄成白痴，而是对目标先催眠，再问询的一种法术。

相比搜魂，的确是较为低效。

不过隋变可不是舍近求远。

他终究只是个炼气期，又不是专精魂魄一道的修士，很难掌握搜魂类法术的分寸。若是不慎被对方的记忆反噬，轻则人格分裂变成傻子，重则脑子当场爆炸，饮恨西北。

一般情况下，元婴期以下的修士就算是学会了搜魂法术，也基本不会动用。

“人……人……人……”

迷魂术施展成功，隋变还没来得及询问，秦瑟的灵魂便断断续续地传来阵阵波动。

生前的执念？

隋变心中一动，先解除了迷魂术的催眠，任由对方说下去。

“人……人贩子！”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词，隋变大感意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猜测。

——莫非秦瑟是被人贩子拐到这山上，深夜逃亡的时候不小心坠崖而死？

“人贩子，人贩子，人贩子……”

葫芦内的魂魄木偶似的重复着一句话。

这也难怪，即便是灵魂健全的凡人，死后不久亦是这无识无神般的状态。

隋变只得使用迷魂术将事情原委一一问出，这才知道秦瑟死前那段令人唏嘘的经历。

——今天中午他们班级跟着导游走过几个白英县的景点之后，下午就开始了自由行动。

跟隋变想的一样，秦瑟性格非常内向，没什么要好的朋友。

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碰见几个青壮男子和几个中年妇女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把一个年轻女人生生拖进车里。

当时他被这情形吓了一跳，懵了，看着那年轻女人拼死哭喊，向路人乞求帮助；他内心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场什么样的遭遇，可他双腿发软，心跳加速，僵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着那帮人一面声称年轻女人脑子有病，一面恐吓威胁路人别管闲事，然后锁上面包车门，一骑绝尘而去。

事后秦瑟试过报警，奈何县里的治安力量全在维护旅客秩序，电话始终占线。

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一通没打通电话就耗尽了他跟别人交流的勇气。

上课时连尿急想上厕所都不敢跟老师说的秦瑟，没有转而拨打全国报警电话，也没有向老师求助，而是非常不理性地独自沿着面包车离开的路线跟了上去。

他的行为仿佛在说，向外人求助竟是比跟踪人贩子更加艰难的事情。

总之他先查了下路线，发现面包车离去的方向，是一条大路直溜溜通往县外。

他不能肯定人贩子一定是沿着这条道离开的。

但他根本考虑不到太多东西，直接搭乘着一辆公交车沿着那条道坐到终点站，到了聋山不远处的一座小村庄内。

他无措地下车，漫无目的地走到村道上，他一个陌生人在村民中很惹眼。

就在他社恐发作，想离开村子的时候，遥遥望见一辆面包车驶向聋山方向。

他慌乱之间，傻傻地跟了上去。

步行到聋山脚下之后，秦瑟其实犹豫过要不要通知老师或者官府。

可惜从结果来看，他还是没能过得了自己性格那一关。

他低估了大山。

黑夜像棺材盖一样罩在他头上的时候，他都快哭了。

接着就是发现自己迷路了。

手机没信号了。

然后失足、坠崖。

崖壁之下土质松软，秦瑟没有立刻死亡，他甚至听到了断骨在肉里摩擦的声音，在绝望的等待、悔恨和痛苦中一点一点咽了气。

“唉。”

隋变叹了口气。

“善良是好，有良心是好，但凡事要量力而行啊小老弟。”

往秦瑟身上扔了张冷冻符，隋变将他的尸身收进了储物袋。

好歹也是行善事的时候失去了性命，既然看见了，就不好让人家这么暴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