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仇得报,妥当善后。(1 / 2)
“灵缚,去!”林平轻啸一声。
若兰岂肯坐以待毙,尖啸一声,舞动起千百根树根,朝林平甩开,林平不敢大意,往白马背上一跃,白马见势不妙,正要跑路,谁知道林平早已先一步落到它背上,后面跟着狂舞的树根,白马收起到了嘴边的脏话,赶紧带着林平左躲右闪。
灵缚咒化作灵力绳索,穿透若兰的本体,直接将她真身缚住,被灵缚咒困住后,她周身法力,再不能用,若兰惨叫一声,从本体里脱身而出,跌落在地上。
若兰才刚脱身而出,十余丈高的桂树就陡然轰然倒下,掀起大片泥土,千百根根茎也同时摔打在地上,发出劈劈啪啪之声。没了若兰后,这大树就完全只是一株脱离了土壤的,普普通通的大树了。再没有之前摧营拔寨,不可一世的模样。
林平翻身下马,看着地上被灵缚咒捆绑住的若兰,若兰在地上努力挣扎,仿佛渔船上被网住的鱼,用鱼尾拍击着木板,寻求着那一线生机。林平就站在她面前,不声不响的看着她挣扎。
若兰抬起头,露出半张美丽半张腐烂的脸蛋,用腐烂的眼珠盯住林平,扯着嘴角冷笑道:“小贼,莫要得意,终有一日,你也会如我这般,被人捆住,闭目等死。”
林平摇了摇头,出声回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若兰听得此言,竟是叹了口气。仙途飘渺,尘缘难断,这大道能否真能追求得到呢?
她抬起头,往天上望去,明月已经隐没于夜空之中,漫漫长夜终于过去,微薄的金光正从东方喷薄而出。
天快亮了,若兰若有所悟地想道。
林平手执狼毫笔,停在若兰眉间,最终还是问道:“可有遗言?”
若兰转着头,往牛头山的方向望去,低叹一声尘缘难断。少顷,微微摇头。
林平点头,灵力灌注,狼毫笔在若兰面前笔走龙蛇。收笔,若兰眉间蓦然出现一个殷红的“杀”字,正是狼毫笔里藏着的最强符篆——地杀符。
地杀符从若兰眉间透体而入,若兰只觉真身慢慢腐烂,意识逐渐模糊,她往东方看去,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升起,若兰直视着那朝阳,自她出生起,因其一身玄阴,她就喜爱月华,畏惧朝阳,这是她第一次直视太阳,也是最后一次了。太阳也好漂亮,若兰最后的意识想道。
林平看着若兰的真身从上到下,逐渐虚无,最后被一阵清风拂散,什么都不剩下。从此以后,他心有所感,知道树妖若兰再不存于人间了,她的一生在此走到了终结,至于以后她是再入轮回或是下到地狱,林平也管不了了。
他抬起手,又是一道符篆出手,正是第三道符篆——离火符。离火符拍在桂树的树干上,顿时熊熊离火从桂树上升起,木火相生,火势汹涌。退开两步,避开那汹涌的火舌,见得偌大的桂树在火中渐渐化作灰烬,待到完全烧尽,他挥手灭去余火,他望了眼朝阳中破损残破的彭城,没有大仇得报后的欢喜,心中反而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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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彭城却没了往日的热闹,只有哭声,喊声不绝于耳。林平立在城楼之上,看着毁了小半的西城楼和残破的民居,心中十分内疚。县令王大人正在街道之上,组织衙役,壮丁在抢救居民。林平连忙收起法力,从青石板搭建的楼梯下来,往县令大人走去。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让人见到他施展法术,他又不知如何解释,到时怕是十分难办。
王县令安排了人手去挖石救人,又安排了一些人去抢救财物。忙得大汗淋漓,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喝上一口茶水。自打昨日半夜被闹醒了以后,他就一直忙个不停,又是安抚人心,又是安排那些伤者去医馆就医,一直到了现在,终于算是安排妥当了。他这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昨夜里地龙翻身(地震,城西毁了不少民居,连城墙都塌了一片,很多居民都在睡梦里被压在倒塌的屋子里,只有少数一些人才毫发无伤的逃了出来。现在都是天亮了,那些被压在屋子下的人,能出声呼救的早救出来了,其余的人怕是已经被压死在下面了。
王县令喝上一口茶水,看着残垣断壁,心中愁苦起来,彭城此处已经干旱了近三月了,今年的秋粮必定是歉收了。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郡里长官那讨来了些粮食,准备用在冬春之际赈济灾民。哪里晓得,祸不单行,竟然又碰上了地龙翻身这事,西城居民损失惨重,一屋子家当全都没了,仅仅能抢救些金银细和粮食出来,西城如今是住不得人了,后面如何安置这些人又是一桩难事,那些没了父母的小孩,就更是悲惨,怕是只能送到亲朋好友或是救济院去生活了。县里如今也不富裕,只能再写份折子请郡里拨粮拨物了。只是这份折子呈上,自己怕是要落个无能的称谓了。
哎,父母官难当啊,想干些实事的父母官更是难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