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等到学院就剩下我们几个学子,太师终于开始训话了。
“任九猿,你发过誓,如若说谎,该甘愿受罚,从今起,罚你每天要在上书房当众学子的面跪一柱香时间,跪到你知错为止。”
任九猿愁闷跃然而现,他生气的看向我,嘴角又浮动起深深的不满,怒意再次落在粗犷的脸蛋上,有增不减。
他毫无悔意,试图争辩:“太师,我确实目睹了严公子刺人了,而且清楚记得他刺人的手是右手,不是左手,池公子说是左手,大抵看错了吧。”
太师传来轰鸣般咆哮:“任九猿还不知错,罚跪时间多加半柱香。”
黄昏的残阳,隐隐透了进来,将太师的脸染得金黄,他阴冷的目光低划过每一个留堂的学子,犹如发现了猎物的虎豹,在黄昏下更显可怖。
“其他学子也一样,说了慌的,全部也要在上书房罚跪一柱香。”
太师静静等待学子的反应,看到他们面如死灰的样子,脸色更显阴沉。
太师对着其中的任九猿再次发难:“任九猿还不知错,跪罚再加半柱香。”
任九猿不得不服软了,他恭顺的对太师道歉:“我知道错了,我对太师说谎了。”
如风般的呼啸再次传来:“任九猿连自己错在哪都不知道,罚跪再加半柱香。”
任九猿无助的看向池峪得,池峪得一声不吭,学院此刻的温度更加凉薄,压得众学子喘不过气。
“除了严子恕,董孟卿和池峪得,其他学子先去外面跪一柱香。”
太师对池峪得低沉嘶叫道:“池峪得,通知一下令尊,改日我会登门拜访他,你现在可以出去罚跪了。”
池峪得唯唯诺诺,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他对我俩也依旧怒气冲冲,无边的霞色不能消减太师的半分沉重,如果安静的侧耳倾听,或许能听到太师的叹息声吧,太师的风骨,在霞光越发厚重。
“董孟卿,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这句话出自哪里?”
“出…自论语·为政。”
“很好,论语·为政,你现在当面给我全篇背诵。”
我稍显沉重的看着董孟卿,论语·为政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平时若无特意去记诵,恐怕难以流畅背出,何况董孟卿还自带口吃。
让我意外的是,董孟卿竟流畅的背了出来,而且没有半点口吃,他背诵的样子,仿佛换了一个人,目光犀利,语气坚定。能来伴读的寒门,才学果然非同凡响。
太师满意的点头,说道:“书看来有学,可道理未必懂,我不让你罚跪,我罚你抄写论语十次,次月交给我,你可以回去了。”
此刻,学院只有我和太师两人,太师枯槁的手,不断摸索着,缓缓抽出一个古韵的木盒。他小心翼翼的擦亮它,把它递给了我,示意我打开。
打开盒子,映眼的是数十封信件。我疑惑不解。
“不知道什么意思?拆几封信件看看不就知道了。”
时光若隐若现,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时光仿佛重合了,我好像又回到和嵇叔怀初次见面的时候,这般光景,能再循环几次?
可是信的内容,却让我大吃一惊。都是对我控诉,一封接一封,在无声处对我笔诛墨伐。
“这些信,都是学子对你品行不端的检举。”
太师竟然全帮我压了下来,余光斜照,太师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随着星星点点的霞光一起落于我身上。
“子恕啊,你知道我追求的道义是什么道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