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下）心结（2 / 2）

“表姨，你放心，如丝妹妹比你我想的要更坚强一些，”付玄参扶着柳娘子离开闺房，“小时候在老家，你也知道，我们兄弟姐妹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但如丝妹妹可是能直接提着斧头进后山为我们开路的。”

“这件事我记得，”柳娘子也想起了当年的状况，“当时老家主让你们几个小辈去后山采药，表姐、就是你母亲，嘴上说着不担心，但我能看出来，表姐可是真的担心你们。说实话，确实挺后怕的，泰和二年的时候局势还不是很稳定。”

“我还记得，姨妈您就是那年来家里的。”尽管与柳娘子多年不见了，但血脉关系还是少不了，付二公子很是尊敬这位母亲娘家表妹、也就是自己应该叫表姨的柳娘子。

“是啊，当年流寇颇多，我家又赶上家破人亡，若不是付家老家主收留，估计我早就不在了，哪有如今的日子。”

回忆起过去，柳娘子颇为感慨，“当时本来为了照顾病患就够忙了，谁知道你们几个孩子跑到后山去了，要知道，当时到处都是流寇呦。”

“药材不够，我们几个小辈也想着分担压力，谁知道那伙流寇居然占据了后山，尤其是占据了采药的茅屋，当时几个弟弟妹妹都蒙了。”

两人走出屋子，只见院内树梢枝头绽开小小的花苞，淡淡清香环绕。初春时节还有些冷，两人关上屋门，在院子内的石桌边坐下。

坐定后，两人又接着回忆过去，“只有如丝妹妹没慌，让我带着弟弟妹妹们在后山药库里藏了起来，她抓乱了头发，打扮成小叫花子引开注意，我们才能回到大路上。”

“就是那次，我记得很清楚，”柳娘子回想起当年的状况，眉头再次皱起。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丫头那个样子，越想越后怕哦。就靠一把斧头与山贼对峙，山贼中有一人被如丫头砍伤，小丫头爆发的气势连那几个山贼都惊到了……这事情后来我跟你姨夫说过，或许是跟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

“有可能，二叔二婶把如丝妹妹带回来的时候，祖父、父亲问过她的来历，二叔二婶没有详说，只说这姑娘家破人亡，很是可怜就收留了，二叔他们将如丝妹妹视为亲女，祖父也尊重二叔的意见。”

柳娘子回忆起过去，望向屋内，眼中泛出了泪花，“在付家之时，我虽然与你二叔二婶交流不多，但我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刺激如丫头，小丫头太懂事了，所以她才会拼了命去保护你们。”

“玄参明白的，山贼一事之后，如丝妹妹就成为了我们小辈们中的孩子王，更是带动了家里练武的风气，在咱们家里没人看不起如丝妹妹了。”

回头望向屋内，付玄参一声长叹，“这个妹妹啊，什么时候能放下心中的戒备，放下心来，堂堂正正做我付家的大小姐？”

“我看啊，要是她一辈子心结都不解开，她是绝对不会沾付家的光。”柳娘子摇头，“她平时不打扮，也坚决不行医开药，说自己没本事，只能照着老方子给大家抓药备药。”

“还是这么倔，”付玄参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她还是这样太有原则，祖父曾说过，医者须有担当，人命之事事关重大，绝不可随意开药，罔顾人命。可是若论医术，如丝妹妹的水平又比家里的其他弟弟妹妹差到哪里了？”

“唉，我们也都知道，其实咱们镖局内谁有个三灾两病的都是她给看的，药到病除，她非说自己不能行医，只说是付家的药好，而不是她的医术好。”

“真倔，”付玄参摇摇头，“明明祖父都称赞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