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战（2 / 2）

可身在阵中，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土墙就长在树桩里，不论它走到哪，都只能默默忍受灼烧！摇摇晃晃中，巨树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连忙甩开东方，把枝条拧成触手，伸进树洞，狠狠的掏挖着土墙。

东方被甩下枝条，顿时心中一慌，那阵法是他靠元气维持的，现在没了自己的元气支撑，岂不是顷刻破碎？他回想起从火坑中爬出来的方大范，恐惧如水般袭来。

这么近的距离，跑不掉打不过，只能等死！

可巨树一时间竟然没有顾得上他，而是继续逃跑、挣扎。逐渐冷静下来的东方这才发现，原来阵法并没有停止运作，继续履行灼烧巨树的使命。

仔细一想他才明白，元石本身就是富含元气的东西，只要阵法启动，就不再需要他继续提供元气，直到元石内储存的元气耗尽为止！

“挺猛啊这火~”见东方无恙，黎明得背着手像个大尾巴狼似的悠哉游哉走过来。其实他现在已经彻底被这阵法折服了，刚才他放出的火焰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也只是能刚好引燃树枝而已。

这赤红的火焰居然在树心还能保持燃烧，而且看起来这火焰的温度用来打铁都绰绰有余了！

东方不敢分心，目不转睛地盯着巨树道：“还成吧，我没用元石布过阵，黎大哥帮我盯着点，一会要是元气没了火力不够，咱们看情况再想办法。”

黎明得一愣，他一个木匠专业的，跟人动手的经验几乎为零，还真没考虑这件事。

听东方这么一说才正色道：“是了，好老弟说得对，俺们矩子也说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应该多注意些。”说着也一起盯着巨树。

那巨树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整个接近树根的地方透过粗糙厚重的黑色树皮都能看见透亮的红色，那是法阵的火引燃了木头本身。

磅礴的元气潮水般向起火处涌去，可一碰到火焰只能成为催化剂，让自己燃烧的更彻底。

这是它平时破开土地用的方法，无往而不利，可这次碰到了火就不灵了。本来就没长脑子，现在更想不明白该如何是好。

漆黑的浓烟从树洞中不断冒出，顺着树干爬向树冠，熏的柳叶失去了水分，闭合了叶脉。巨树不再逃跑，把根系深深的扎在泥土里，让自己立的更牢固。然后鼓动元气，逼入树冠。

在元气的支撑下，原本无精打采耷拉下来的柳枝重获新生，不过它并没有操控这些柳枝攻击任何人，而是尽全力让原本从翠绿被烤成暗绿色的枝叶重新恢复了春天才有的嫩绿。

一个个嫩芽从枝条上萌发，顶替了原本的叶子，那些干瘪的叶子纷纷脱落，在盛夏的林子里下了一场暗绿色的雨。

嫩绿的新叶没有快速长大，而是在顶出了柳絮之后，就停止了生长。这时，树干已经在烈焰的灼烧下完全被掏空了一截，那是土墙筑起，火焰开始的地方。

巨树在完成了一切后，任由烈火焚身，再次垂下了枝条。

随着“噼咔！”一声巨响，巨树折断了，庞大的树身重重地砸在林子里，压断了不知道多少棵小树。轰隆隆地响声响彻四野，地面剧烈的震动着，让两人的心跟着一块猛烈的震动。

“它最后，在干什么？”东方心有所感，问道。

“我不知道。”黎明得迟疑的回答着。

其实他知道，作为一个木匠，怎么可能不懂得树木的习性？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那柳絮相当于柳树的种子，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它居然没选择报复，而是拼命把种子放出去，然后慷慨赴死。

这着实让他有些惊叹，有些难以理解。

“为它收尸吧。”在漫天飞舞的柳絮中，黎明得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声道。

“嗯。”东方同样低沉的回应。

两人没有战胜的快感，没有获得材料的喜悦，只有深深的疑惑在心中萦绕不去。

黎明得没有收取全部的木料，而是用斧头破开树身，掏出木心，然后取了一部分树根，就带着东方回小车去了。

在回去之后，黎明得又跑了一趟，念动法决，把巨树埋葬在泥土深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