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难言（1 / 2）

小店中已变得十分安静，众人都瞪大眼睛瞧着那大汉，似乎在等着他将那少年打翻在地。

人们脸上都露出了看热闹的神色。

那少年还是坐在凳子上。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那大汉的一双手掌已握成拳状，作势要攻向那少年。

大汉的眼前却突然多出了柄剑，剑锋薄而锐利，剑身处闪耀出刺眼的寒芒。这柄剑方才还斜插在那少年的腰间，可此刻已到了他的手里，那少年的手已牢牢握住了剑柄。

大汉举起的拳头已有些颤抖，这少年将剑拔出，速度之快，竟连他也未看清这柄剑是如何被他拔出来的。

可他毕竟已在江湖中混迹多年，如果此时退缩，不免会让人耻笑。

他转而又瞧了眼周围，只见此刻周围的那些人都紧盯着他的那双拳头。

别人瞧着他，倒令他觉得反而平添了几分自信。可有时这种自信反而也会害了他，因为往往这个时候，他就会高估自己。

他冷笑着对那少年道：“我这双开山铁拳，曾击碎过几百斤重的巨石，如今用它来打你…”

他忽然狂笑了起来。

少年终于抬起头，只是冷冷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这拳头太过普通，依我看莫说用来打人，就算是用来切菜，也还差些火候。”

大汉的脸色有些发红，这少年在众人面前竟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此时若不出手教训这少年一番，日后还怎能在江湖中立足。

他不由怒道：“你可知我是谁？”

少年道：“你是谁并不重要，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这双拳头并不是用来杀人的。”

那大汉冷笑道：“不是用来杀人，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少年道：“是用来切菜的。只不过你现在还没有厨子的手艺。”

周围的人都不禁笑出了声。

大汉的脸已由红转紫，他的眼睛都似要凸了出来。他怒道：“好小子，今日我若让你死痛快了，就算是对不起你。。”

可他瞥见那冷冷的剑锋，举起的双拳却又迟疑了下。

少年瞧着他道：“你为何还不出招呢。”

大汉嘴里的两排牙槽已咬的咯咯作响，他脸上的肌肉都似在抽搐，只见他忽然大喝一声道：“今天就让你领教领教开山拳的厉害！”

大汉说完这句话拳头就已砸向了少年。

他的拳风在那少年面前猎猎作响，似乎一下就能将这少年击飞出去。

开山拳本是六十年前李牧白所创，后来便传给他的儿子李佑，李牧白如今已是古稀之人，而李佑差不多也已有五十岁之多，这人论起年龄辈分来只怕还是李牧白的孙子。

周围不禁响起了细微的议论声：“这小子可惹到麻烦了，惹谁不好，偏偏招惹李家的开山拳，而且啊听说这李家还有李牧白那个老家伙…唔…”

这时另一人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小声道：“你还想不想活了？若是被他听到…”

那人瞪大了眼睛，忙止住了口，低下头去。

另一人不禁叹了口气，又接着道：“这小子也算倒霉，撞上了李家的人，听闻这李佑的儿子向来嗜酒好色，此刻见到眼前有如此佳人，定会生些事非出来。”

那大汉的拳头已迫近那少年的眉心，这一拳若砸在他的脸上，就算那少年侥幸不死，恐怕也会面目全非。

众人不禁为这少年惋惜起来。都已闭起双眼，不忍再看。

少年只是静静的坐着，可下一刻他的那双大大的眼睛就已收缩了起来。

大汉的拳头并未落下。他的整个人僵在那里，脸上带着吃惊的神色。那坐在少年旁边的女子此刻已站起身子挡在了少年的面前。

“你若要杀他，就先杀了我。”那女子道。

大汉的脸似在抽动，他瞧着那女子，道：“你…”

那女子接着道：“我本一柔弱女子，并不懂江湖的恩恩怨怨，可眼下他并未招惹你，你却要杀他，江湖上的事也总要讲个道理，我知道你这拳头厉害，既然如此，你就杀了我吧！”

大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此刻他就如同灶台上的蚂蚁，那双拳头僵在半空，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出手，日后恐怕再也无法在江湖上立足，弄不好还会将开山拳的名声给毁掉。

大汉眼眸一转，冷哼道：“好！很好！算你小子走运，若不是这姑娘舍身救你，我这双铁拳定要你的脑袋开花。”

他说完便朝着那女子咧开了嘴，馋笑道：“在下李宽，不知姑娘名讳，若姑娘肯赏脸陪在下喝一杯，在下绝不为难这小兄弟。”

那少年瞧了眼那大汉，怒道：“你…”

那女子却对着少年摇了摇头。

转而对着那大汉道：“既如此，小女子就敬你一杯。”她已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不禁轻咳了下。

那大汉狂笑起来道：“好！好！”

“不好！不好！”门外忽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

那是个头发遭乱，满脸肮脏的老头。他的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那桌子上的半只鸡。竟直接用手抓了起来。

他大口啃食着鸡肉，又自顾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