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道说是兄弟(2 / 2)
“你明白的,我和他打了一个赌。”碑中人道,“现在看,我们的大侄子很有本事。他赢了,那这一切自然都是他的意思。”
大兄?甲首?
这短暂的对话透露给玄白夜太多的信息,只是大伯玄晖不是早就死了吗?墓碑就在山门碑后,怎么会变成甲癸的甲首……难道和癸首一样?一个死人不可能成为甲癸的甲首。
这一切都是一场赌局?赌的是什么?我的医术?那些剑意?这有什么意义?
这一切都是谁的意思?
玄白夜静静调息,他发现体内来自癸首的两道剑意,有一道渐渐安稳蛰伏下来,不再挣扎搅动,这让他的调息可以更轻松点儿,只是另一道的剑意的受到的对抗猛地减弱,猛烈反扑让玄白夜经受的痛楚加倍。
他这才有时间细细大量这两道剑意,蛰伏的那道剑意是在碑中人那一推之后渐渐安稳的,看来这道剑意的主人已经很明显,就是碑中那位被小叔称为甲首和大兄的男子。那么另一道剑意呢?为什么这么熟悉。
君兄?难道是父亲!玄白夜心中暗惊,转而变成苦笑,放在过往,接触到这样的家族秘辛或许会让他兴奋而跃跃欲试,这意味着重任。可是现在,有点儿要命啊。
还是可能会真的要命的那种。
“退下吧。”碑中人终于露了面,一身灰白色的粗布麻衣,看着干净,又好像有些灰蒙蒙的感觉,一双弦月眉似乎是东君玄氏嫡传的标配,只是碑中人的左眉从中间断开,那一弯天上弦月被这一断,成了井中波影,投石即散,中间些许苦苦相连着,看着无奈得很,倔强的很,酸苦得很。
“是。”祝之先应声,拉着小乞儿领着众随从,护送着癸首退到林中,隐了踪迹。
“大公子!”剑侍中有资历深厚的老者一见其面,立马杵剑单膝跪下,周围的年轻剑侍见状一时间无所适从,手中仍然握剑,却不自觉地低了几分剑尖。
“嗐,你们也退下吧。”玄朔上前走了几步,众剑侍得令松了一口气,纷纷退到玄朔身后,拱卫着调息的玄白夜。
甲首,如今的“归魂”曲客,当年的玄柳山庄大公子玄晖,颇有些意外地看着玄朔:“你现在知道这些是我们两个兄长的博弈,你还要插手吗?”
“这要感谢夜儿的提醒,我过往只会跟着两位兄长,听命行事的确会很轻松,即使是不愿意做的,也可以推托是两位兄长的命令。”玄朔道,“可惜,总有些东西是不能推托的,身为夜儿的长辈,对于他的未来,我想我也有一些发言权。”
“那么你这次准备听谁的?”玄晖笑着问道。
“我这次,我一个都不想听。”玄朔摇了摇头,“你们两个的想法,我一个都不接受。”
“那你是准备对我们出剑了?”玄晖笑道。
玄朔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既不接受,又不出剑,小孩子低着头发倔可干扰不了大人的事情。”五境闻名的纹枰先生在玄晖口中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只会掷子煎茶的小孩子。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玄朔抬头,对视向这个多年不见的长兄,“你不同意,所以你对父亲出剑了,然后你就离开了山庄,对外言称,英年早逝?”
然后现在又挡在我的面前,充当当年你拔剑相向的那个角色。玄朔心中补上了这一句。
曲客收敛起笑容:“这样的结果,你怕了吗?”
怕不怕?这是一个直面人心的问题。
面对这个问题,玄朔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木野狐”拿的更直一些,剑尖抬得更高一些,对着对方的眉心更准一些。
你不需要知道我怕不怕,只需要了解,我的剑对着你的眉心。
对此,曲客讶异地挑了挑眉,转身面向山门碑,然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