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污染（1 / 2）
“德兰？”
听到拜恩的话，安迪惊讶地问道：“您是说，我的父亲？”
拜恩揉了揉他的灰发：“当然，镇子里除了你的父亲，还有第二个德兰吗？”
他甚至还有心情开个玩笑。
看着拜恩眼角的皱纹，安迪微微发怔。
那道巨大的战神投影和漫天雷霆，竟然是他的父亲，德兰·桑克斯引动的？
安迪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德兰那沉静的双眼。
记忆中的德兰总是很沉默，他不爱说话，言语简洁，却总能直指中心。虽然很少对安迪发怒，更鲜有责罚，但安迪对德兰仍抱有很大的敬畏。除此之外，德兰在安迪的心中就是一个沉稳可靠的普通父亲的形象，并无特别之处。
如果非说什么特别，大概就是德兰特别看重名誉。
他曾对安迪说：“安迪，当你面对生命和名誉之间的选择时，不要犹豫。生命存留不过百年，但名誉长存，这才是你留在这个世间的痕迹，就如同历代的桑克斯一样。”
如果不是从萝丝那得知自己的父母都是神眷者，安迪大概永远都识破不了父亲平凡普通的伪装。
拜恩是莱德镇出身，他曾是一名孔武有力的将领，在一次负伤后回到莱德镇，成了莱德镇的镇长。即使不再年轻，可从那身结实健壮的肌肉就能看出，他仍是一名强者。
可和德兰相比，简直就是凡人和神灵的差距。
神眷者，竟然真的能够拥有如此伟力，操控雷霆和飓风？
“我也是很久没见到过德兰阁下使用神降了，与十五年前相比，德兰阁下的实力又精进了不少。”
拜恩感慨般道了一句，看向安迪：“你的父母都是了不起的人，我想你以后也不会差了！”
这句话安迪听着有些耳熟，仔细一想，昨天去买朵芙时，面包店的弗兰奇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难道，这就是德兰口中的“名誉”留下的痕迹？不过，他更倾向于这是普通的凡人对身负神灵眷顾之人的敬畏。
这一次，他可算是切身领会了神眷者的恐怖伟力。
“我会努力的，拜恩爷爷。”
安迪点了点头，乖巧地说道。
拜恩又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安迪的头，这时罗娅在一旁问道：“拜恩爷爷，除了正在与德兰叔叔交手的怪物，小镇里还有杰克呢！不去把杰克找出来吗？”
拜恩解释道：“看到小镇周围的风暴了吗？这是源自战争之神的风暴庇佑，属于神迹的一种。邪神眷族和一切邪恶之物都是无法受到战争之神的庇佑的，在风墙形成的那一刻，杰克就会被排斥出小镇，被风暴绞杀。就算他实力强到能够抵御风暴，也会被格挡在风暴之外，不得入内。”
“不过，人能接受的神赐是有极限的，杰克说到底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断然无可能从风暴中幸存。”
拜恩笃定道。
安迪一听拜恩这么说，心中立刻紧张起来。在他的记忆中，这种标准的flag的威力堪比因果律，他觉得八成是要出什么意外……
罗娅感受到安迪手上传递的力度，似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不安，说道：“德兰叔叔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把坏蛋全部消灭的！”
“是啊，十二神在上，德兰是战争之神的高阶神眷者，如有必要，神灵可是会亲自庇护他的。”萝丝从拜恩身后走来，轻轻将安迪和罗娅拥在怀里，安慰着他们。
“好吧妈妈，我承认，德兰叔叔确实比爸爸厉害一点。”罗娅撅嘴说道。
安迪抬头看着呼啸的，黑压压的暴风壁障，心中没来由地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他的命运齿轮，似乎开始转动起来了。
……
“镪。”
德兰·桑克斯将手中的骑士大剑插入地面，双手扶着剑柄，微微喘息着。
他淡灰色的眼睛在月夜下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黑衣身影。其身上穿的那身“亲子服”正装有着多处撕裂，破碎的布条在凛冽的狂风中狂乱飞舞。
在其胸口的那道裂口尤其宽大，借着月色，能隐约看到一丝血迹。
“有趣的人类，居然能引动如此庞大的神力召唤奥尔的虚影。这份实力，在神眷者中也是顶尖的强者，奥尔对你很大方啊，看来卡塔利亚根本就是在吹牛嘛。”
穿着得体黑衣的身影语气轻佻地说着，在距离德兰十多米外的空地上不紧不慢地踱着步。
“有着如此实力，没有替星盟参加战斗，也没有帮东龙那帮家伙攻击星盟，反倒是出现在这里。你难道不想解释解释吗？”
他们周围的树木已经被方才战斗的余波摧毁，空出来了相当大的一片场地。如果不是德兰有意保护着德莱镇，这座有着不短历史的小镇恐怕在刚才就与那些树木一道不复存在了。
“说出你的身份，邪神的眷族！”
德兰沉声喝道。
“我的身份？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
黑衣身影发出诡异的笑声。
德兰严肃地看着对方。见德兰如此反应，黑衣身影夸张地耸了耸肩，叹道：“好吧，好吧——老是打打杀杀的多无趣，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就像个木头一样，真是无趣。”
“我们这个世界？”
德兰目光微动，眼睛微微眯起，但没有吭声，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黑衣身影果然继续说道：“好吧，好吧。我确实是邪神的眷者。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什么？”
德兰戒备道，他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妙。
“比起邪神眷者这个称呼，我更倾向于——”
黑衣身影拖了个长音，卖足了关子后才继续道：
“邪神的化身。”
“什么？！”
德兰流露出震惊之色，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既然是堕落之神，那我更没有理由放过你了。”
黑影嗤之以鼻：“不自量力。说到底不过是区区凡人，也想妄图挑战神的使者？”
德兰不再言语，将骑士大剑从泥土中拔出，斜拖于身体后侧。额头上那手持长矛、身披坚甲的战神印记明灭间，狂风骤起，风暴在他身上汇聚。
接着，他重重往地面一跺，裹挟着风暴，在风压的推动下朝黑衣身影直冲而去。他手中的骑士大剑上闪烁着黄色的电光，在高速移动间带起一抹摇曳的黄色光带。
沿途，德兰身形所过之处，土地如被犁过一遍似的，出现一道极深的痕迹。
“嗬！”
随着德兰的一声轻喝，大剑裹挟着极强的动能，自下而上斩出。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