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杏淮人家(1 / 2)
“月亭,”镜州城南街上的一条巷子之前,金燕望着面前这条看起来有些狭窄的小巷,不禁向着柳月亭,有些皱眉地道,“你那姨娘的客栈真的会是在这里面吗?”
柳月亭此刻也迟疑了一下,随后言道:“我也不太确定,我好久没来拜访过她了,不过我看刚才那位前辈好像有一些了解,我们先按照他说的试试吧。”言罢,他遂率先提足没入了那小巷中。
原本镜州城内的西城才是最为兴旺的地段,而南城则是因为更临近城外的大片河湾与农田的缘故,所以更多平民区。
而天墨门中最近本有所传言,这镜州城内近来似有魔教势力隐隐活动。眼下师姐弟二人在城中行得小半日,虽然并未发现魔教踪迹来,不过却也隐隐感知到这城内的气氛确实透出了些异样。
自从二十年前,正道之天墨门在宗门阵地中一举大败那魔教“覆天教”,从此即可谓是声名鹊起,稳坐天下正道宗派之首。
只是,又然则,方今之天下虽正道昌平,但那魔教虽然式微隐匿,却并未真正覆灭,中原大地广袤浩渺,仍多传有邪魔余孽蛰伏之处。
而近来,就在那临近着天墨山脚的镜州城中即有所传言起,近日来的城中也似正有了魔教势力隐隐活动。尽管据传当年覆天教与天墨门一战之时,就曾在镜州城中留有据点,但是想如今,就算那些覆天教的余孽之辈想要再度对抗如今的天墨门,恐怕也早已是无异于螳臂当车罢了。
想来镜州城中的子民心中也即是如此料想,就算其传言属实,当真有邪魔之辈回流入城,只怕那些残余的魔教余孽也断不敢去做那以卵击石之事,故而这道传言也就并没有怎么流传开来了。
然而,既所谓是传言,总归难保其不是空穴来风,就算心头能够消除对其的忧惧,也无法完全忽视掉它,面对着最近城中的这股暗流,近来的镜州城仿佛正渐渐笼罩在了一层疑云之中。
此刻眼看这街上的人流比那“镜花楼”外面少了何止一大半,更遑论那条看起来幽深不知所至处的巷子了。金燕原本并不希望在这种地方走动,不过眼前的师弟看起来却仿佛并不知晓那个传言,见他此刻如此笃定又百无禁忌般的,当下也只好跟着进去了。
不过随后乍一进得了这巷子里来,天地又有所不同。
只见那约摸六尺宽的巷道边上,有一株株青树间断伫立,二人一路行来,不时还路过着一些杂货铺、药房之属,耳中听得有鸡鸣狗吠声远近而起,又有顽皮孩童玩闹追逐其间。当下二人在不禁对望间,都觉这小巷中虽然有些幽暗,不过却有种岁月静好之意。
行在这幽深而又含藏着些许温馨的巷子中,不觉间也叫人忘记了走了有多远。
在又穿过了一处巷内的小十字路口后,二人来到了巷道一侧的一座小院旁时便即驻足不前,顺着二人的视线看去,只见此刻那院门的两扇门扉都打开了来,门楣上方正写着了“杏淮人家”四个字。
柳月亭和金燕当下愕然对视了片刻,随后二人便即先后踏过了门槛,穿过了那栽种了满园腊梅树的院落后,柳月亭当先进入了堂屋中来。
屋内左边有一处柜台,中间有着方桌五六张,其中的一张桌子旁,此刻一个有着丰腴韵致的妇人正在其上轻轻擦拭着,旁边的长凳上正自放着一盆清水。
柳月亭看到那妇人的身影后便即怔了怔,随后呼唤了一声道:“陈姨,是你吗?”
那妇人此刻闻声间抬起了头来,撩了撩耳旁的一缕头发,待看清了那站在门口的少年时,口中有些讶异地道:“是月亭吗?”
柳月亭当下有些涩声地应道:“是我啊,陈姨。”
“哎呀,真的是小月亭啊,”那妇人闻言便即笑了起来,随即又一面拾掇着手里的抹布水盆,一面笑着道,“你长大啦,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呢!”
“月亭,来给陈姨说说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过得片刻,堂屋内,那妇人收拾停当后,拉着柳月亭和金燕二人至柜台前的一张桌旁坐下了,当下正自说道:“几年前我曾在建溪镇听你徐大叔说你去了天墨门,这是真的吗?”
“是啊,陈姨,”柳月亭笑着道,“八年前徐大叔把我送到了天墨山上,只是我后面也就很少下山来了。”
“到了天墨山上后,师父将我收入了门中,”柳月亭接着说道,随后又微微抬手向金燕引了引,向那妇人道,“这位是我的师姐,金燕。”
那妇人当下看向了金燕,口中笑着道:“原来如此,这位姑娘,有劳你照顾我家月亭了!”
金燕随即忙道:“没有没有,我们同门兄弟姐妹们之间互相照料本是分内之事……”
那妇人口中“嗯”了一声,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忽地站起身来道:“看我都忘了,你们这会儿都渴了吧,想喝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