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仙子来访（1 / 2）

说实在的城西的这几条巷子当初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取的名字，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像什么‘野蒿子巷’、‘斜坡子巷’，土里土气的，难怪隰地身为大乾、大昌两代近海口却只能作为一个边陲穷困的小城，不过想想在这城西之中的所见所闻，反倒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不，那爷孙俩七拐八拐就来到名字同样土里土气的巷子，‘老鸹子巷’，北面开头第一家就是爷孙二人的家。

离远一看，那黢黑的老旧木门已经多处漏出黄色底色，门上贴着的两个门神也连外貌都难以认清，拴住大门的锁头也是满满的铁锈，但好在能完成它本来的使命。

踏入门后，便是院子，院子不大但好在还算干净，右边是一口水井，水井旁边放着一个木桶和大水缸。左边搭了个小棚子，棚子下面有一些碎树枝和劈碎的柴火，屋子前院子的正中间放了个躺椅，本来不大的小院子放了这些东西之后正常行走还可以，但也实在放不下什么大物件了。

一如往常，李玄羽到家先进屋内做饭，爷孙二人平日都是扎紧腰带过日子，平日都是吃一些绿青菜，到是很少能吃上像样的肉食，除了鱼。

是的，李玄羽从四岁开始吃的肉食大多数都是鱼，那时还是李开天掌火做饭，正是孩子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吃绿叶菜营养哪能跟的上去。可是隰地靠海，猪牛羊肉价格贵的离谱，老爷子便做了个鱼竿，拎个板凳，跑到青丝柳湖钓鱼去了，打从那起每天鱼肉没断过，当钓的鱼有富裕的时候，老爷子便用多出来的鲤鱼去和邻居换点鸡蛋羊奶之类的，就这样才有今日李玄羽还算健康的身体。

等到李玄羽十二岁的时候，考虑吃穿用度，李开天便打发孙子拿着钓剩下的鱼到鱼市上去卖，口袋里装点铜板，遇到什么事情也方便许多。

李玄羽每天在屋中做饭的这个时候，此刻也是老人一天中最清闲最舒服的时候，略有些破败的小院子正中的那个躺椅上，老人委着身子一脸享受的瘫在其上。正如老人对李玄羽所说“老头子这不叫偷懒，这叫偷闲”，老人称自己是‘忙后偷闲’。李玄羽每次听到后都很无奈，但一想到爷爷岁数大了，又在湖边钓了一下午鱼，便也宽慰了许多。

老人一如往常在躺椅上小憩，屋顶烟囱上便飘起炊烟。不一会，饭菜香气从屋内传来，老人眯着眼，满意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继续委着身子，此时院内归于沉寂，只能听见几声碗筷碰撞桌子的声音。

“爷爷，饭菜做好啦！”

“唉！”

老人从椅子上起身，佝偻着身子，一手扶着躺椅的扶手，一手捶打着佝偻的脊背，之后向屋内缓缓走去。

“砰砰砰”

老人刚进到屋内，门外便传来敲门声，少年和老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互相漏出诧异的神色。

“听敲门声像是钱二哥。”少年笃定的说着。在城西这个地界，敲门能如此规矩的也就是那个饱读圣贤书的钱家二子了。

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子面容担忧的说道：“不会那钱二又来蹭饭了吧？”

“不～会吧”少年拖着长音不自信的说道。在城西这钱二虽比李玄羽年长二十几岁，可是二人关系非常要好，平时也互相串串门。

当然多数都是钱二来李玄羽家串门，其一是钱二家里有一位颇为尖酸刻薄的母亲，每当母子二人吵起来之后，钱二都来李玄羽这‘避难’，没事总来这蹭个饭。其二是钱二家里有一位颇为尖酸刻薄的母亲

看着爷爷皱着眉头一脸不悦，李玄羽宽慰道：“今天钱大妈不是买了条鱼么，钱二哥不至于还来蹭饭吧，要不我去开门？”少年试探的问向李开天。

“请问！这里是李开天前辈的家吗？”

正当祖孙二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外传来叫门声，倒不是二人猜测的钱二，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一位女子的声音，可是李玄羽听到这声音之后脑海中一阵恍惚，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就欲聚拢，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从中迸发出来。

李玄羽抓着头发，只觉眼前一黑，就欲倒去。这时一只手臂飞快的扶了过来，稳稳的接住了本该倒去的李玄羽。

两三个呼吸之后，少年回神，大口的喘息了几口气，这才让迷离的双眼再次聚焦。

少年睁开了双眼，眼前是扶着自己一脸担心的李开天。

老人看着嘴唇和面庞都已经毫无血色的李玄羽紧张的问道：“如何了？”

在老人怀中的少年伸出手臂颤抖的向门外指了指，虚弱的道：“刚才的声音很熟悉。”

“熟悉？”

“嗯，爷爷你还记得在湖边时我说有什么东西记不起来了么。今天晌午我在码头搬粮，然后路过海边看到一艘画啊啊啊！”

似是回忆到了某事，又似是没回忆到某事。少年话说道一半，便只觉得脑中如针扎一般疼痛，头上豆大的汗珠掉落，之后越是回忆越是疼痛，少年难以忍受便疯狂的哀嚎起来。

看着自己怀中如此痛苦的孙儿，李开天心疼万分，小声安抚道：“好了，好了，别想了，不必想了。”老人一边小声说着，一遍用手轻拍着少年的头。

几分钟后，挣扎的少年平静了下来，少年浑身汗水遍布，伏在老人的怀里，浸湿了老人衣衫的前襟。

李玄羽缓缓站起身来，那如针扎般的痛苦逐渐消失，苍白的面色也恢复健康的红润，只是浑身湿透后身子虚弱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