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目变（2 / 2）

一中此印，蚩寒如带枷锁，只觉胸口发热，身体一沉。

也在这一瞬，红色刀芒一闪而至，那是魖神再次出手了。

蚩寒举剑力劈，但在魖神印的影响下，速度明显慢了一分。

‘叮’，巨剑擦中镰刀，却没有将其击落，镰刀弧度稍变，擦中蚩寒脸颊，点点血水纷飞。

蚩寒脚步稍退，但眼中挑衅光芒越发浓郁。

感受到蚩寒的挑衅，魖神动作反而一滞，目中的迷惑更加浓郁了几分。

借此机会，蚩寒脚步连动，赶忙后退，然而，蚩寒面庞之上的战意一丝没少，反而越加浓郁，似是在诱导魖神跟进自己。

表面看上去，是魖神被蚩寒挑逗着，若是常人，可能会愤怒，因此大打出手。

但魖神的性格冷漠淡定，不怒不喜，并且拥有死神之眼。

死神之眼下，有因有果，然而蚩寒由心而生的战意，似乎让因果在死神之眼中发生了未知的变化。而性格淡定的魖神自只会相信自己的感观，不会想到这一切都只是蚩寒的‘自欺欺人’而已。

自欺欺人说来简单，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而且能够骗过死神之眼，已不是单纯的欺骗这么简单了。

魖神估计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情况，很是迷茫。

蚩寒似是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中，信心膨胀，欲杀而止，芬芒毕露。但事实却是不断后退。

眼见蚩寒就要退出魖神的视力范围，就在此刻，似闻魖神一声叹息，抬起自己的左手，指尖向上，五指间有一团光，炫彩夺目。

下一刻，就见无数根系自地面涌出，转瞬间就缠绕住蚩寒，将其裹成了粽子，只留头颅在外。

“魖神造物。”蚩寒面色一变，从‘欺我’状态中苏醒，但眼中却无慌张，显然还没有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魖神造物，魖神的玄技之一，可借物造物，此地为丛林，草木根系自是最多的。

“别动，我送你一场造化，你了却我一身因果。”

就在蚩寒打算倾净底牌，奋力一搏之时，魖神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中响起，语言虽是不通，但意义明确。

“造化？”蚩寒一愣，前后变化太快，让他有些难明所以来，但心中却很清楚，魖神是不会说谎的，也不屑于说谎，他既然这么说，那么就有他必须这么做的原因。

不等蚩寒想明白，魖神便已来到蚩寒头颅前，举起右手猛地刺向自己的右眼。

“吼。”低沉的嘶吼声自魖神口中传出，定眼望去，竟是魖神将自己的右眼珠，硬生生地抠了出来。

魖神狰狞地看着手中的眼球，将它扔入了左手中的那团光内。

在二者重叠之际，魖神猛地将其按向蚩寒的眉心。

光团裹着眼球贴近蚩寒眉心，蚩寒只感觉头脑轰鸣，眉心的皮肉骨头碎裂，然后又在眼球镶入时，重新排列生长。

“魖神造物。”蚩寒内心震撼，魖神造物，借物造物，难道是想借此，给自己植入他的死神之眼吗？然而目的又是什么呢？

不等蚩寒思考，剧烈的疼痛感已将其淹没，死神之眼在蚩寒的眉心不断挣扎，想要脱离，根本不愿接受这个载体。

然而蚩寒的眉心已被魖神死死按住，死神之眼是绝不可能跳脱出来的。

极度地肿胀下是一股让人难耐的瘙痒，贯彻眉心与大脑，那是神经在生长。

随着神经的生长，死神之眼开始发疯般地跳动起来，若非有魖神强行压制，它估计早就在蚩寒眉心中炸开了。

就在蚩寒头脑一片糨糊之际，神经豁然贯通，一股畅通感油然而生，蚩寒有种感觉，感觉自己的眉心，好像多出了一只眼。

同时，阴阳眼自行发光，点点灰芒从蚩寒双眼神经，传入死神之眼内。

至此，死神之眼才停止挣扎，安静地依附在蚩寒眉心。

痛苦消失，蚩寒这才注意到，魖神已是浑身痉挛，半跪于地。

然魖神见死神之眼，成功融入蚩寒眉心，独目中露出的竟是强烈的惊喜，这才收回按在蚩寒眉间的手掌，与手掌一起回归的还有那个光团。只是此时的光团已然暗淡，似是神力尽消。

光团一闪，没入了魖神手掌之中消失不见，同一时间，那将蚩寒裹成粽子地根系，亦如春雪消融般褪去。

蚩寒伸手摸向自己的眉心，以为那里会有一只眼睛，但奇异的是，那里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与以前一般无二。

就在蚩寒迷惑之际，魖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魖神印。”

说完这句话后，魖神半个嘴巴轰然炸裂，似是触犯了某种禁忌，遭受了严厉的惩罚。

蚩寒毫不犹豫，伸手抓向那附于胸口的魖神印。

在蚩寒手指触碰到魖神印的刹那，魖神印就此融化，化为能量，顺着蚩寒指尖进入了他的体内。

同一时间，蚩寒的眉宇间豁然裂出一道缝隙，缝隙内是一只竖眼，那是死神之眼，竖眼缓缓睁开。

这一刻，蚩寒眼中的世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