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异能反噬（2 / 2）

医院大堂，警员们准备收队。丰信梓过去跟毕夏河打声招呼。

“教授，要没别的，我就先回所里了，今晚值班。”

“好，今晚辛苦了。”

丰信梓见他没别的交代，正欲离开，忽听毕夏河又叫住她：“风信子。”

“诶，教授。”

“你是容易骄傲的人吗？”毕夏河微笑着看她。

“骄傲？”丰信梓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立即回答道：“骄傲不得！我爸妈从小教我：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满招损，谦受益。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莫向人前自夸口……”

毕夏河忍俊，这学生怎么比他这教官还爱讲大道理。

他干咳两声，打断她继续唠叨：“其实呢我是要表扬你，今晚做资料搜集表现不错，值得称赞！”

表扬来得猝不及防，丰信梓听了眉开眼笑：“真的吗教授？”

“你很细心，发现了事主信佛和生日这两个重要信息，对我们谈判的推进帮助相当大，所以今晚应记一功。”

“谢谢教授！我会继续努力的！”丰信梓满脸喜滋滋，这还是她加入谈判小组两个月以来首次获得教授表扬。

毕夏河笑了笑：“准备一下，下堂课由你来向其他学员分享今晚执行任务的心得。好了，先回去值班吧。”

“收到！教授你也回去早点休息。”

将近凌晨一点，毕夏河独自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发动车子。

放松下来后，才意识到肩膀和小腿一阵一阵的抽痛，方才在天台救人时不小心拉伤了肌肉。

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明天早上起来会有剧烈头痛反应。现如今他脑袋已开始微微发胀出现不适。这是他可预见的、不可避免的结果。

使用异能身体将遭到反噬，他已经逐渐接受这样的事实。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一阴一阳之谓道，世上总有正反两股力量在相互起作用，万事万物皆为阴阳化合而生。

在毕夏河28岁以前，每当施用完灵魂渗透术，不过只是出现轻微头胀，有时几乎可忽略不理。可是从他28岁那年开始，使用异能遭反噬的副作用逐渐显现。运用异能时间越长，反噬越强烈。

最主要的反噬作用，是第二天睡醒会头痛欲裂。有时几个小时能复原，有时得卧床一天。病发时除了头疼，躯干会变得僵硬，从而无法如常直立行走，同时眼球会变白，甚至出现短暂性失明。

毕夏河遭异能反噬那模样，任何陌生人看了都会视作异类怪物。所以，每当他病发，养父毕允森都会下令府上闭门谢客，绝不让任何外人接近他。

这是毕家这几年一直守着的一个秘密。

当年毕夏河在香港大学念完心理学硕士，23岁硕士一毕业就投身警队，超越许多同龄人，从督察开始做起，且在短短5年间，一路扶摇直上，28岁那年获升为全港岛最年轻的扫黄组警司，同时兼任警队谈判小组的资深谈判专家。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同样是在28岁那一年，在一次谈判任务执行过程中，他因使用了灵魂渗透术，之后出现强烈的反噬作用，首次出现躯干僵硬和眼球变白的情况，无法行走，短暂失明，在家卧床两日，几乎把毕允森跟管家都吓坏。

可幸的是，两日后，他的身体又自行恢复了健康。

只是异能反噬终究是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在那之后，毕夏河选择离开警队，重回港大去继续深造，花3年时间完成了心理学博士学位。毕业后留校任教，直到送养父骨灰回乡，才辞任了港大的工作。

近两年毕夏河就连日常生活也受到了影响，偶尔会间歇性头痛发作，夜里时常腰椎僵硬难以入眠。毕允森在世时，一再苦劝他莫再使用异能，担心他的情况会进一步恶化，终有一日身体会承受不住。

毕夏河也想尽力避免，只是有时也会有不得已而为的情况，譬如今晚朱新成的案子。

他揉揉太阳穴，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打开导航显示屏，开启收音机，点开了“皂角刺的留声机”。

“嗨，你好吗，我是皂角刺，今天你过得好吗？”

寂静的车里，一把温婉沉静而又略带沙哑的女声悠悠响起……

这把声音是他的头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