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院的烟火气（1 / 2）

几人吃完早饭没多久，刘中原急匆匆的从镇上赶回来。趁别人不注意把一个信封塞给潘浩冬，小声嘱咐了几句就找了一辆去镇上拉货的空车，捎他们一程。打发他们上了车，扭头往大队部赶。今天是新规实行第一天，能不能成在此一举。

路过村口的时候，潘浩冬碰到了昨天帮他们抓麻雀的小屁孩。此时，他胳膊上挎着一个小铁皮桶，桶里放着玉米种，亦步亦趋的跟在父亲身后，把一粒粒种子小心而又认真的撒入前面老父亲刨好的浅坑中。

潘浩冬站在田埂上，叫了一声小豆丁。大田里的熊孩子认出了远处他们，笑着跟他们招了招手。潘浩冬示意他跑过来，把从小舅那里讹到的一副牛皮筋弹弓递给他，顿时小家伙兴奋的在地里蹦的老高。

潘浩冬笑着告别时，小屁孩让他稍等一会儿。片刻功夫，去而复返的熊孩子送过他一个藤编的小笼子。笼子里是一只刚长毛的小松鼠。当他提溜着笼子回到车上的时候，几个小伙伴都沸腾了。肖红妆直接摆出她天生有爱心，非常善于照顾小动物的谬论，想把笼子占为己有，第一次遭到了众人一致的反对。

返回潘家店的时候，不出意外，潘浩冬又没有见到自家两位老佛爷。奶奶去山上巡诊还没有回来，老爷子昨晚开了一晚上会，早上胡乱填了一下肚子，带着人又不知道跑啊哪去了。无奈，他只能下次再回来看望两位了。回去的路不好走，经过商议，宋卫国终于第一次让杨秀琼坐在了自己的后座上。

中途，一辆军绿色的吉普朝着潘家店的方向跟他们擦肩而过。自认为很懂行的宋卫国瞅了一眼车牌，非常臭屁的跟众人说，卧槽，城内大院的车，原来这小地方还卧虎藏龙啊！潘浩冬用手挥了一下吉普车荡起的灰尘，若有所思的吱把了一下嘴。

临近中午，南关的城门楼子终于映入众人的眼帘。像往常一样，哥几个在车门楼子前下车推着往里走。不是因为门楼前面有一座残破的下马石，而是经过几百年的的洗礼，门洞下这一小块青石板路，不但留下了许多坑坑洼洼的车辙印。左右环顾，四周墙壁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弹坑，那是多年前临县解放时留下的遗迹。

走出门洞，几人约定下次再聚，每人潇洒的挥挥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两个女孩住的比较相近，最后由肖红妆驮着把杨秀琼送回家。

“就几步路，其实我自己就能回去。”杨秀琼坐在后座上，望着远处飘过的浮云。肖红妆则看着前面打闹的一帮打闹的熊孩子，叮铃铃的嗯了几下车铃，笑道：“你都说了就几步路，又不远，怎么，怕我知道了你家在哪儿，以后天天到你家门口堵你。你放心，那是二痞子那货的念头，本姑娘对你，那是清清白白，日月可鉴。”

“嘻……！”杨秀琼微微一笑：“好吧，我承认说不过你，谁让你是叽叽喳喳的麻雀呢？”“呵……！”肖红妆笑着把双腮堆了两个酒窝：“算你识相，坐稳了，本姑娘要加速了。”“呀，死麻雀，你要死啊。”

老城区一个普通小巷口的马路边，一群七八岁的男孩子蹲在路边一颗大树地上弹杏核。当下，玻璃珠还是稀罕物，远远没有开始流行。

听见远处的车铃声，一个小男孩抬起头，忽然瞧见车后座的杨秀琼，兴奋的向这边跑过来：“二姐，你回来了？”

杨秀琼跳下车，亲昵的摸了一下小男孩光溜溜的脑袋瓜：“小弟，你怎么在这里，吃饭了吗？”

“没吃，大哥今天在家请朋友喝酒。”听到这个消息，杨秀琼的眉眼间刹那多了几丝外人不易察觉的无奈。但好友还在身边，她只能强装镇定向好友介绍道;“麻雀，这时我家小弟。”说完又转过头道：“小弟，这是姐姐最好的朋友，肖红妆，你可以叫红妆姐姐。”

“红妆姐姐好。”

“小弟乖。”肖红妆学着好友的样子，揉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随后又从口袋中掏出两块大白兔塞到小家伙手中。肖父一年总的去沪都那么一两次，大白兔几乎成了这妮子口袋中的标配。

“杨秀琼，你是杨秀琼妹子？几年不见长这么漂亮了。”突然，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入几人的耳朵。

肖红妆扭头斜眼一瞟，瞧见一个同样流里流气的男青年。这厮下身套着一件裁剪很窄的确良裤子，臀部几乎紧贴着皮肤，以至于竟把一个大男人的屁股分成了两掰。

肖红妆对这类货从来没有好脸色，一个正常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不做，非要把自己装扮的跟一个二逼似的。‘二逼’这个词她以前经常听潘浩冬这家伙说，今天算是第一次找到确切对象了。

她兜头就问“你谁啊？突然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一上来瞅着人家漂亮姑娘就认妹妹，怎么跟黄豆一样？”

听见肖红妆的奚落，二逼青年没有接茬，而是着重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说话很冲小辣椒。这一打量，忍不住眼前一亮，没想到下乡几年，下一茬姑娘会长得这么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