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东封西祀（1 / 2）

天书降临

真宗失落。澶渊之盟既签，宋、辽迎来了久违的和平，宋真宗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事情可做了。而在此时，江湖庙堂物议骤起，有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说什么澶渊之盟是宋朝的耻辱，当时的情况就应该继续战斗，打败辽军，收复燕云等等；甚至，还有人乘机说，天子懦弱，大宋不幸呀。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了宋真宗的耳朵里，宋真宗失眠了。宋真宗想了很多，他想起了烛影斧声，自己的父亲宋太宗涉嫌谋害自己的大伯宋太祖，所以就有人说太宗得位不正；他想起了金匮之盟，有人说自己的父亲宋太宗和宰相赵普篡改了昭宪顾命，排除了自己的叔叔赵廷美继承皇位的权利，还逼死了叔叔；他想起了自己的登基，其实纯属意外，若不是大哥元佐发疯，二哥元佑暴亡，哪里轮到自己“小三”上位呢？现在臣子百姓议论纷纷，他们是不是在质疑自己帝位的合法性呢？不行，一定得想个法子，证明自己作皇帝是君权神授、天命所归！

钦若献谄。澶渊之盟签订后，宋真宗立即将王钦若从大名府召回，并让他官复原职，还作他的参知政事。但是，王钦若心里别扭，认为自己的这个参知政事没法作了，因为他与宰相寇准的矛盾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所以，王钦若就把自己的苦衷告诉了真宗，真宗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你说宰相和副宰相不和，天天掐架，还真不行。无奈之下，宋真宗因人设岗，让王钦若担任“资政殿学士”的职务，并让他主持宋朝大书《册府元龟》的编撰工作。资政殿学士的职衔是新设的，其地位尚不明确。所以，每次朝会时，王钦若都故意站在翰林学士之后。一连几天，宋真宗都未能看见王钦若，就询问此事。王钦若趁机向真宗诉苦，说宰相寇准故意打压自己，非让自己站在翰林学士之后。真宗闻听，笑到：“这还不好办，朕这就任命你为资政殿大学士，位列翰林学士之上。”王钦若跪地谢恩，心里乐开了花，心中暗暗说到：“寇老西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澶渊之战以后，宋真宗对寇准是青睐有加、言听计从、特别敬重。因为真宗觉得，在大敌当前、国家危难的时刻，寇准能够力挽狂澜、力劝自己御驾亲征，才有了澶渊之盟，才有了现在的和平。所以，每次朝会，寇准离去的时候，真宗都会起身相送，注目相别。一天退朝，宋真宗又目送寇准离去，王钦若悄悄走到真宗面前问到：“陛下如此敬重寇准，是因为他对社稷有功吗？”真宗说：“正是如此！”王钦若回到：“澶渊之盟，陛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认为寇准有功于社稷，真是可发一笑！”真宗惊讶地问到：“你这是何意？”王钦若缓缓说到：“澶渊之役，辽国兵临城下，我大宋无奈而签澶渊之盟，这难道不是城下之盟吗？春秋小国尚以为耻，难道陛下不感到耻辱？”真宗闻听，脸色骤变，愀然不悦。

“城下之盟”是一个历史典故，出自《左传?桓公十二年》，意思是指在敌方兵临城下时被迫签订屈辱的和约。故事的大概是这样的：绞国是春秋时代的一个小国，位于今天湖北郧县西北。当时强大的楚国就是它的近邻。有一次，楚国侵略绞国，集中兵力攻打绞国国都的南门。

绞国人坚决抵抗，严守不出。楚军一时倒也攻它不下。“莫敖”(楚国官名)屈瑕说:“绞国人轻率，缺乏计谋，我们可以采取诱骗的办法引诱他们出城。让我们的伙夫去打柴，故意不派士兵保护，绞国士兵见了一定会出来抓人的。”

带兵的将领，依计而行。绞国人果然出来，一下就抓去了3个楚国人。第二天，绞国人更加大胆，纷纷争着从北门出城，追到山里去抓打柴的楚国人。楚军预先在山里设下埋伏，这时就一面堵住北门，一面伏兵四起，把绞国打得大败。

惨败的绞国被迫和楚国在城门下订立了屈辱的“城下之盟”。所以后世就以“城下之盟”比喻屈辱性的和约。

宋真宗博览群书，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历史典故，所以当他听到王钦若说澶渊之盟是城下之盟时，他才会脸色骤变，闷闷不乐。

再说王钦若，他偷眼一看，宋真宗已经生气了，说明皇帝已经中了自己的圈套。他眼珠一转，又抛出了第二枚炸弹：“陛下听说过赌博吗？赌徒快要输光的时候，就会把自己所有的钱，甚至是自己的宅子和性命全都押上，叫做：孤注一掷。陛下，澶渊之战，您正是寇准的孤注呀！现在想来，可真是危险之至啊。”真宗听到这里，什么也没说，但眼中已经充满了仇恨和愤怒。王钦若见状，赶紧叩头告退。

景德三年二月，宋真宗以寇准“不够沉稳、擅权夺誉”为名，罢免了寇准的宰相，让他担任刑部尚书（虚名，出任陕州知州（实职。王钦若得知这一消息，在家里和老婆喝得酩酊大醉。所以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不幸的是，寇准偏偏得罪了小人——王钦若。

钦若献计。自从王钦若捅破了澶渊之盟为城下之盟的这层窗户纸，宋真宗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波涛汹涌。本来，他对澶渊之盟的签订是充满骄傲和自豪的，自己的父亲宋太宗和辽国打了十八年，两次北伐，全都大败而还。而自己，通过两次御驾亲征，终于签订了澶渊之盟，赢得了和平。虽说每年要给辽发个三十万的大“红包”，但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因为没有了宋辽战争，大宋每年节省的军费高达一千多万，还有一点，通过宋辽双方的榷场贸易，宋朝每年的贸易顺差高达一百多万。所以说，明面上好像宋朝吃了亏，有点屈辱，可实际上宋朝赚大发了。可是，宋朝的臣民怎么就不理解呢？他们怎么就不明白朕的一片苦心呢？明明是好事，咋就变成耻辱了呢？真宗越想越烦，他的心好像被“澶渊之盟”这块石头压得喘不过气了。不行，还得把王钦若找来，问问他有没有洗刷耻辱的锦囊妙计。

宋真宗秘密召见王钦若，向他询问洗刷澶渊之盟耻辱的办法。王钦若故意荒诞地进言说：“陛下可以来个御驾三征，率兵攻下幽蓟之地，则澶渊之耻可洗。”真宗瞪了王钦若一眼，心中暗想，你这不是故意难为朕吗？我要是有这本事，还问你干什么？真宗心中这样想，但嘴上说到：“河朔百姓，刚刚免除了兵革的祸患，才过上几天的好日子，朕岂可忍心为之？爱卿还有其它办法吗？”王钦若沉思了一会，眼珠转了几转，用手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瘿瘤，左右看了一下，当他确信只有真宗和自己两人时，神秘地说到：“封禅！只有封禅，陛下才可以镇服四海、夸耀四夷。”真宗闻听，沉吟不语。良久，才对王钦若说到，封禅固然是个好主意，可是封禅是需要条件的呀！那么，王钦若说的封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帝王封禅需要哪些条件呢？封禅有何历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