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进行（1 / 1）

应该从没有人感受过这样的痛苦，仅仅是刚开始，王一就疼的腰背弓了起来，十指在地面胡乱的抓挠，用力的指甲翻卷鲜血直流，地上却是丝毫划痕也无，灵体的脆弱和心界的强大完全不成正比。又是过了一会，他身上的血管都开始浮现，青紫色的线条脉络让他看起来更是骇人，而这时，眼球才堪堪把导管挤进去。

王一死咬牙关，好像在守着最后的尊严，但当球体开始破开头骨，往里面强行塞入的时候，他再也坚持不住，发疯般的嘶喊起来，“怎么会这么痛啊吼”“范迪马拉大人救救我”“我不干了！放我走！”“我草你大爷！范迪马拉，放我出去”接着各种污言秽语不要钱似的拼命的招待着范迪马拉，不一会声嘶力竭，嘴上却也停不下来，只是破败的嗓音听着更为瘆人。祂没有理会王一的哭嚎，只要本心不动摇，随便他喊什么无所谓，只要仪式能成功，叫祂小范都行！祂开始绕着法阵转圈，似乎在观察着仪式的进展，接着在离王一脑袋最近的地方停下，打了个响指，远处的桌椅便挪了过来，祂慢慢坐下，轻出一口气，拿起茶喝了几口，略一俯身盯着他的脑袋喃喃道：“这才刚开始啊，加油？哈哈哈哈！”似乎看到他人的痛苦很是愉快，按捺不住肆意的大笑起来。

王一自然是听不到范迪马拉的调侃和嘲笑，就算听到怕也是无法理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眼球和骨骼的摩擦声，痛到极点，又有些酥麻痒，先前进入的导管开始分化千万，变成极其细微的触须，开始在大脑上寻找节点，找到了便是一针插下，接着便是点点紫光顺着触须进入大脑，似是在输送什么。如果说刚才是极端的痛苦，这会便是极端的开心愉悦。

他开始出现幻觉，他所有认识的人在眼前一一浮现，妻儿、老李、面摊老板、以前的同事、亲人、朋友似乎所有认识的人都对着他一脸傻笑，“嘿嘿，呵呵”这些人组成了一个快乐大转盘，围着王一开始转圈，不一会王一的脸上也浮现傻笑，口中也是嘿嘿不停。仿佛脑子里只剩开心的感觉，身体上的痛苦再也感受不到，只剩下暖洋洋的慵意，至于为什么这么开心，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么？没有不知道管他呢嘿嘿

看着一脸白痴样的王一嘿嘿个不停，范迪马拉撇撇嘴，似乎对他痛苦的短暂有些不满，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奋的双掌一拍，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好像在等待什么。而王一的表现也没让祂失望，突然双眼瞪得溜圆，口中无力的发出“啊啊”的惨叫声，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双手更是挡在眼前，脑子也不停左右转动，双腿乱蹬好像在逃避什么，一会像是被人捂住口鼻，只能“唔嗯”的闷喊，一会又舌头往外猛的一突

就像一场永无休止的噩梦，是什么会让人心生纯粹恐惧？死亡？那便让你好好感受！被人从几十层的高楼往下推，被人捆住手脚丢在湖里，吊死、割腕痛苦不大但只能等死的恐惧感。突然的未知？上着床女伴突然变的青面獠牙，还让你动作快点正要吃牛排，一刀切下去满是鲜血，伤口出还发出一声惨叫。身为亿万富翁，一觉醒来变得身无分文等王一把种种恐怖感体验了一轮，早已是气若游丝，满眼的呆滞。

范迪马拉起身鼓起了掌，口中赞叹道：“好！精彩！”兴奋之余甚至用手吹了几声响亮的口哨，“真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我记得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上次？真是百看不厌啊，结果主角还是你！哈哈，也是，也只有你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随着触须不断的深入，不断的改造，王一经历了各种折磨，但他的灵魂却似乎没有极限，在各种折磨之后心神便能很快恢复，直到触须分裂游走到了他的海马体，主管人类记忆的大脑部位，一路高歌猛进的触须却停了下来，只见其中似有微弱的几点星光闪耀，这就让祂犯了难，只能将眼球转向范迪马拉，双方眼神接触，紫光闪烁片刻过后，范迪马拉才恍然大悟的大喝一声，直道：“哈！我说怎么回事！不知道是在通道中碰到了何种神秘，一身异力都被洗刷干净，甚至还有诡异威能残存些许，对我后续手段都产生了影响，难怪，难怪诸般超凡手段对他都无用。”

祂来回踱了几步，心想：“我也曾穿越宇宙，经过通道多次，怎么没有遇到过这诡异力量？是对应的宇宙能级太低？还是灵魂？是了灵魂哎”感叹之余又有些兴奋，经历漫长时光，经历、知识之丰富难以想象，高能级宇宙虽不敢随意进入，低能级的却也是游走观察了不少，见识更是如无尽星辰般广博。能让祂感到未知神秘，能引起祂兴趣的事物屈指可数，只是这时也不是研究的时候，仪式正到关键时刻，不容有误。

于是范迪马拉再次和眼球对接，说道：“规则压制下咱们无法共识，仓促之下也没时间研究破解，一切看你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虽说本体并未分于你多少意识，但我相信区区些许残留，应该也难不倒你”顿了一顿又道：“动手吧！但要小心不要损伤他的记忆，不然”

眼球眨了两下示意知道了，触须开始围着深蓝星光不停的游走，应该是在探查什么。随着几点紫光飘落，瞬间就被星光驱散消失，游走的触须一顿，接着尖端汇聚了大量紫色光点，猛的朝星光涌去，似乎想靠数量战胜质量。星光起初还对着紫色光芒横冲直撞，杀的紫光七零八落，奈何紫光有着源源不断的补充，几个回合下来星光也是黯淡不少。星光似是有意识一般，眼见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似是发了狠，光芒陡然一盛，也不再守着这块小区域，朝着触须猛冲，眼球猝不及防之下被点点星光顺着触须直达中枢。

眼球似是被星光冲击的极为痛苦，巩膜瞬间凸显数条蓝色线条，吃痛之下也顾不得收敛威能，眼前的空气都开始震动，浮现出数条透明裂缝，各色光芒在其中若隐若现，四周充斥着撕裂的啸叫。范迪马拉见状一惊：“如此纯粹的意识能级争斗！看样子我还占下风…这到底是何等存在的残留？”只是看这情况祂也不好插手，仪式这会没有中断，说明情况还能接受，只能寄希望于眼球能快点消除星光了。

只是苦了王一，毕竟是以他的灵体做为战场，两强相斗，岂会不殃及池鱼？他时而痛苦，时而傻笑，时而冷漠，时而怒吼，凄惨形状，令人为之恻然。而眼球这会又要和星光争斗，又要顾及仪式的进展，以祂之能也是有些力有未逮，只得加快了进度，行事也不免粗暴起来，触须分化的更快更多，其大小也是渐渐微不可察，略过海马体快速的朝着王一身体各个角落蔓延。既然无法按部就班，那只能见招拆招了。

王一身上亿万万细胞都在经历着紫光冲刷改造，整个人昏昏沉沉，有念而无识，他不知用什么词汇才能形容这种感觉，不是词穷，而是根本无法对这方面进行思考，超越了人体的感知极限，超越了凡人的认知，似痛非痛？似痒非痒？飘然欲仙？接着整个人都发出紫色的荧光，范迪马拉见状大喜，看来眼球脑子并不死板机械，知道先完成仪式再放手一搏，只待荧光收敛，便是大功告成！只是等祂转了一圈，发现头上荧光竟是缺了一小块，略一皱眉又是一缓，想来是眼球有所顾忌，不敢在这情况下对记忆部位做什么精细的操作，不由心中稍定。

眼球感知到仪式已经接近完成，便把更多的心思精力放在捕杀星光上，似是有所预感，星光迅速冲回了王一的大脑，回到原点严正以待。等得无尽触须携紫光而来，知道自己再无应对必然消亡，星光渐渐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玄奥图纹闪烁不定，触须顾忌王一脆弱大脑也不敢猛的发作，只能伸出几根稍作试探，没想到一靠近便凭空消失，剩余的断根也脱落不见。眼球快速眨动几下，似是尊严受了冒犯，区区存在剥夺，也想对祂这个位阶产生什么威胁？紫光大盛便向图纹冲去。

就在这时纹章终于是停止闪烁，深蓝耀目变得无比坚凝，似在此地存在万古般不可撼动，接着其上便有隐隐波纹震荡，随着震动一个温和得声音说道：“saakaguo?“触须一顿，渐渐往后收缩，无尽触须交缠编织，渐渐化作眼球的模样，回道：“aakasunong!“

“桀桀原来是威震多元宇宙的欺诈之眼·贪婪之眼·星空吞噬者大人打个商量，能把这个有趣的灵魂让给我么？条件随您开！”温和声音颇有些戏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