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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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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朝阳刚在海平面露出红艳艳的一抹霞光,海盗们已纷纷架着小艇驶向停泊于远处海面三艘挂着黑帆的海盗船。洛克注视着扬帆起航的海盗船渐渐朦胧缩小的影子直至彻底消失在水天相接的海平线才敢从水里出来,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沃斯利遇害的地点见倒在血泊里的老者双目紧闭,额角弹孔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惨白的面庞不改从容安详之色,历经沧桑岁月洗礼勘破生死的老者纵然大祸临头仍能泰然面对。

“沃斯利呜!”洛克抱着他冰冷的尸体悲伤呜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大家伙儿,我不该把那魔鬼引到船上来呜!”他泣不成声痛苦自责道:“我向你发誓只要能够离开这儿有生之年定会为你为大家伙儿报仇雪恨!”他抱着相知多年的挚友踉跄下山,把他葬在了毗邻海滩的一片柏树林里。

由于哀恸与悔恨一整天洛克不吃不喝,萎靡地坐在新坟前直到到深夜困乏了才阖眼入睡,隐约间听见有人呼唤他的名字:“洛克洛克快醒醒,小伙子别睡了我还得教你打鱼哩!起来,明儿的早餐你可得自己动手了。”

他睁眼奋力望去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心中暗道:“你不是已经被歹人杀害了吗?还是我亲手将你安葬的。”正疑惑间沃斯利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振作起来人生路还长,我们是勇往直前的水手,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止我们向前航行。”他不明白这声音来自何方便对着无尽的黑暗高呼沃斯利的名字,双手不住挥舞着希望能触碰到他,然而旷荡辽远的世界始终空无一物。他心中一急正欲迈开双腿搜寻,怎料竟挪不动步子,心中越发慌乱顿感手足无措,惊慌中竟不知被谁打身后猛地一搡整个儿身体向前掼去,心中大骇急回头观望只觉脸上传来一阵痛楚再睁眼细看原来是口鼻磕碰到了地表的石砾,恍然大悟刚刚只是做了个梦而已,索性翻身坐起。

时近晌午烈日当空,他瘫坐在柏树凉荫下回想着刚刚的梦境铿然道:“你说得对,我确不该自暴自弃就此沉沦下去,倘这般颓废能否成功离开此地都成问题遑论替你报仇!”说罢,起身拍落身上附着的沙土望海滩走去。

沉重的不幸可能会使一个人变得怯弱,一蹶不振接受命运的摆布,失去对美好人生的所有期待过得过且过的日子就此毁了自己;也可能让一个人的意志变得更为强韧犹如淬火锻造的锋利刀剑,长久的打磨只能使它精益求精,至臻完善。心中爱火与怒火燃烧同样炽烈的洛克显然是那不愿向无情命运低头的人。

他饥肠辘辘回到海滩上找出那晚被沃斯利埋在沙子里的半边烤羊用鼻子嗅了嗅发现并未变质,为防止多疑的布鲁图斯卷土重来他把羊肉洗净带进树林里又生了堆篝火加热后狼吞虎咽大吃起来。填饱了肚子返身回海滩拾起沃斯利用过的鱼叉开始了并不擅长的捕鱼工作。

他高擎鱼叉在沃斯利捕获马林鱼的那块礁石与海滩边的暗礁间往复逡巡寻找着猎物,然而鱼儿们对他的到来充满了警惕,他身影还未靠近水面鱼群就未卜先知似的迅速逃进狭窄曲折的水底石穴内凭他如何守候再不出来。无奈他只能放弃靠捕鱼糊口的念头,仰身将鱼叉飞掷上岸,转而潜入水下寻找吸附在礁岩上的贝类。潜水是他的拿手绝活,只一会儿便双手握满牡蛎冒贝浮出水面。他花去半天时间从海摊上带回足够一天吃的食物,除了海里的贝壳还有崖壁鸟窝里寻获的数枚海鸟蛋,在斜阳偏西时带着满满收获踏上了返回森林的路径。

吃罢晚餐心中尚不能坦然接受老友逝世的他来到沃斯利坟前躺在前一夜熟睡的地方思考着第二日的作息规划。他已有了可靠的食物来源,尽管海鸟蛋和贝类都有吃完的时候,但短时间内却无须为此担忧。眼前迫在眉睫的问题是他得找个栖身之所以免在下一场大雨到来前无处躲藏。打定了主意便决定第二天带上剩余的食物深入岛内勘察地形顺便寻找可供暂避风雨的天然洞穴,在主要以礁岩地貌构成的海岛上这并非难事。

往后,接连三日他跋涉于附近的山林与海滩在距离落水的悬崖间隔两座山头面向大海的高山上找到了一处掩映于茂密树丛之后的洞穴。从洞穴里粘附着的山羊绒毛和满地羊蹄印判断应常有山羊于此出入。

洞内空间狭窄逼仄,约两米深一米多宽,居高临下的位置使远处的大海与海滩上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尽收眼底,于是他决定将此洞穴做为新的居所加以布置。他花一天时间用树枝木棍艰难地把洞穴往内刨深了一米见方,以便人呆在里头还有足够宽敞的空间存放物品。

三天远行的日子里他还在森林中发现了野生的甘蔗,虽然不能食用却是上等的榨糖原料可做为在岛上生存的糖分来源。野生的烟叶苹果树和葡萄树经过精心的栽培改良都可以成为均衡营养的绝佳食品。

第四天早晨,他带上备好的食物再次启程向更广袤的岛内腹地进发希望能有新的发现。这回他沿着绵延起伏的山岭在深林中往西走了有十里远唯一的收获是在山谷里发现了一条游着肥美鳟鱼的宽阔河流,登上河流旁的高山极目远眺看到的只是群山环绕下的幽谷中苍郁繁茂的森林。

“嗬!几百年没有文明造访的孤岛大自然重新接管了她,对她进行了富有自然特色的改造!”他自已自语道。

当天回来的路上下起了绵绵细雨,他披着那块沃斯利晾在岩石上晒干的羊皮,总算安然无恙回到了洞穴里。雨越下越大夜里刮起了风暴,黑暗中躺在干草堆上倾听洞外怒号的狂风骤雨,他暗自庆幸预先在洞口加装了以藤蔓树枝混着宽阔叶片编制得密实紧致的栅栏门。栅栏门两侧分别有结实的树藤牢牢拴在埋于洞内的木桩上,任凭暴风雨如何猛烈摇撼也不能侵入洞内分毫。

风暴刮了一夜没有停下的迹象,他吃下仅剩的一颗鸟蛋无助地躺回草堆上,只要风雨不停歇他就没法出去找吃的。又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终于迎来云收雨歇,天亮时他拖着饥肠辘辘的身躯无力地解开拴着栅栏门的藤条。走出洞穴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在林中敞开怀抱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纯净的空气,他感到整个人被清新湿润的气流涤荡得倦意全无,便大步流星飞身下山。

森林中的景色经过暴风雨的洗礼焕然一新,树木在阳光下翠意盎然焕发着勃勃生机,叶丛上晶莹的水滴反射出斑斓的阳光仿佛一颗颗璀璨夺目的宝石。充沛雨水给万物带来生生不息的滋养,唯有金色的沙滩被暴雨掩去了一切生物到访过的足迹。

洛克来到海边先在海滩上褪去衣物浑身赤裸朝散布着礁石的水域走去,正当他准备一头扎进水中寻找可供充饥的食物时。眼角余光瞥见右前方另一片礁群中搁浅着一条桅杆尽数折断的大船。这使他大感意外,急忙返身穿上衣服蹑手蹑地潜行到海滩离船最近处,藏身于附近的一块礁岩后留心观察着海面上的情况。

从巨大的船身及风雨甲板仅有的一排舷炮判断,这是艘远洋货船。船体倾向一侧并未下沉应是触礁时船身卡在了礁石上。他谨慎地观察了许久不见有人出现,料想船员不是遇难就是搭上救生筏被海流带走了,之后他才放心地下水朝大船游去。

大船距海岸约两海里远,若闲常时候这点距离他如履平地,然而一天没吃东西游着游着他渐感体力不支,想到大船上或许能找到比海鸟蛋更可口的食物,他鼓足精神强撑着游到了大船边。

登上船四下搜寻一阵确定没有其他船员方前往船艏的厨房,在厨房货架和甲板上发现了满满一舱的食物。对着整舱食物他拜伏道:“神明啊!你虽用磨难打压我,摧残我,却还是在深陷困境时援助了我,我仍然要衷心感激您给我送来这些完好无损的供给。”说罢起身从食厨里找出装有饼干和果酱的罐子,狼吞虎咽大吃起来。填饱了肚子他开始清点船上的装载物打算在涨潮前尽快将能带走的东西全部搬到岸上。

他在工具舱找到了需要的工具将倒在船上的两支桅杆锯为数截,用缆索钉子固定好铺上拆下的甲板做成一只牢固的筏子。而后从底舱开始往外搬东西首先是厨房,接着是食品储藏室,偌大的底层船舱除去厨房所占的位置全都堆满了补给品。洛克在里头找到了五十八个两百升容积密封着腌肉与干酪的储物桶,两百二十袋精面粉和一百五十袋脱壳小麦,其中存放小麦的舱室船肋处被礁石撞破了个脸盆大小的豁口好在豁口位置距离海面还有半米落差涌入的海水只浸湿了贴着甲板一层的小麦,因为隔着密闭的舱板未使舱内海水肆意泛滥临近舱室的物资都得到了完好的保存。

为了方便运输他只能将储物桶拆封,化整为零的放进筏子里运回海滩,然后再将面粉与小麦装进桶里以防被涌上筏子的海水打湿。单单搬运这些食物就消耗了他六个小时的宝贵时间。

搬空了底层舱室,上到第二层甲板进入船员休息的地方,他在悬挂于甲板横梁上的吊床间穿梭着找到了许多被褥衣服和十几只装着私人物品的木箱,以及八盏煤油提灯,穿过船员休息舱来到邻近的杂物舱发现了大量的船帆与索具,此外还有十几只装着各种酒类的小桶,一百多只蜡烛。之后是位于船艉的工具舱,在里头找到种类齐全的工具,他对着视为无价之宝的工具自言自语道:“今后在岛上的生活全靠自给自足有一件趁手的工具胜过十袋现成的面粉。”

将二层甲板上轻便的物品搬运一空上到风雨甲板,他在仅有的三个用于存放武器的舱室里找到了火药弹丸枪械炮管等武器与零件。把能带走的武器全都运回了海滩。

当他搬完最后一趟物品回到海滩时天已完全黑了。明月高悬,大船被上涨的潮水顶出礁石载着银色月光晃悠悠驶向海岸最终再次搁浅在了悬崖下的那片礁石滩里。这让他意料不及却也是意外收获,为了赶在涨潮前离开,他放弃了许多极具价值的物品,见此情形决定如果明天那船还在海岸边便要将剩余的东西全部搬下来。

当晚洛克趁着夜色用找到的帆布将小麦与面粉做了简单的遮盖躺在沙滩上席地而眠。然而像近来的许多夜晚一般他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之前是因为痛失挚友缺衣少食终日承受忧扰焦虑的情绪折磨。今日陡然降临的好运又使他过于兴奋满脑子筹算着储存食物的方法,起先他觉得应该挖个地穴,那样可以既安全又隐蔽的将食物隐藏起来,而且也是最简单的方法,然而岛上潮湿的气候极有可能使粮食发霉变质,思量再三只能选择在远离海岸的密林中建一所干燥通风的木屋为储粮之用。他得为此至少花上半年工夫伐木锯板修墙筑顶而当务之急是将物品移至远离海滩的隐蔽场所放置。他计划在蜗居的山洞下方森林里用石块垒砌四个正方形底座,底座间架起四根缘木为托樑在托樑上铺设两层密实的檩条最后铺上帆布支起帐篷,如此便能得到一个离地尺许的储粮平台。思考出完整的方案,他决定干完了大船上的活计立刻着手实施。

次日洛克见那船依旧呆在原处船舷倾向东方一侧,部分龙骨被礁石顶得露出了水面,心中大喜赶忙囫囵吃了早餐直奔大船继续干着昨天没有完成的活计。

这一次因为有充裕的时间他利用滑车在船上搬回了昨日没有带走的成桶美酒巨大的铁炮许多防水填缝用的沥青以及船长室里几箱本打算弃之不顾的金银钱币。总之,大到床铺橱柜小到锅碗瓢盆,调味瓶子,凡是能拆卸搬动的统统被他搬到了岸上,一条货轮两天之内被他搬得剩下一副空荡荡的船壳。

第三天他开始在森林里修建临时的储粮仓库,完成后又花了五天时间将海滩上的粮食及重要物品运回森林里的存放点,余下的物品则被拖入森林里掩藏。

完成这些繁重工作耗费了他两周时间,但仅仅休息了一天便又忙碌起了建造粮仓的事儿。他决定将粮仓建在距离山洞五里外一处深谷中,那是他之前勘察地形时发现的,谷地里绿树苍苍,十里外那条大河的一道支流沿着谷底穿行而过。这个距离对于运输而言不算太远,毕竟他现在有了从船上得到的两辆手推车和八个钢制车轮零件,不过他做出这个决定主要是考虑到将木屋建在背朝大海的一面外人即使站在海岸附近山岭的最顶端也难以察觉有人工建筑的痕迹存在。

连着数日他白天赶制两轮运输拖车的木质车架,晚上绘制储粮仓库平面图,造好了拖车载着所需工具修建通往仓库的简易道路。如此又耗费了一个半月时间,终于带着建造房屋的工具及一应生活用品来到规划中的建房地点。

当天他在山坡下的溪流边平整出一块土地支起自己缝制的帆布帐篷,然后生起篝火煮了一份小麦与咸牛肉混合的稠粥当晚餐。

坐在火堆旁吃着香喷喷的美食他想起了初登岛时吃的第一份晚餐,感到沃斯利就在他的身边依旧那么健谈豁达,安详的老者对待人生与命运依旧见解独到。不禁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两行泪水滑落脸颊遂仰头面对满天星斗长叹一声大口吃下粥食,接着取出水手行李箱里找到的口琴吹奏起沃斯利教他的水手之歌。入夜后他回到帐篷里点燃提灯取出船上找到的笔记本想重写中断已久的航海日志,可脑海里愁思涌动以至迟迟不能落笔,末了只写下短短一行字:今天是金阙国共和历三x年七月二十日---船难生还者---。连名字也没注明就合上了笔记本。

第二日黎明甫现,他起床草草吃过早餐带着长锯斧子到山坡上砍伐树木。山谷里的树木以杉树为主,高大笔直的树干是建房的绝佳材料,就地取材令他事半功倍,加上滑车相助他干起重活得心应手。

他用了十天放倒树木,刨去树桩,平整土地,砌筑基石,大体完成了开辟地基的工作。

在这十天时间里他每日早起晚歇除去必要休息时间从天亮一直干到天黑,夜里休息了就在溪畔燃起篝火就着温暖的火焰边沐浴边做饭。吃完饭又取出笔记本于前一日写下的字迹下方标上日期,他已不愿再将任何心事流于笔端,只把笔记本当成记录日期的挂历使用。

抵达溪畔的第三天,他造好了两副高十米的木制三角支架支架顶端交叉处悬挂起重必备的滑车,凭着起重支架他轻松地拔除了根须深埋地底的树桩。待平整出地基,又将支架分别竖立于地基左右两端当中架起一支横梁而后将滑车用铁链拴在横梁上,做好了搭建地面建筑的所有准备工作便正式起装第一块木料。

他在地基四角长七米,宽五米处竖起六根粗壮的斛木做为支撑屋顶的房柱,接着将制作屋顶所需的横樑檩条椽子逐一吊上屋顶打出框架。从第十八天起他开始大量伐斫树木给房屋装上原木墙壁,这也只花了他一个星期,倒是制造屋顶所需的板材让他忙活了足足一个月,日复一日将巨大的红杉树斫倒,锯成五公分厚,三米长,宽度不一的板材将之固定在工作台上用刨刀仔细抛光,这是个单调繁琐的过程,他每天像台机器一样沉稳精确有条不紊地干着。

板材铺上屋顶装好门窗地板,只剩最后一道也是最重要的工序---耥沥青。幸亏那艘暴风雨夜搁浅的船只他才能够获得专为船只准备的防水材料。他将融化了的沥青倾在屋顶板材上再用自制的耥板耥匀,来回覆盖了三层将屋顶罩得水泼不进才放心下到地面,用余下的沥青涂在迎风的两面原木墙上,至此一栋宽敞通风的储量仓库终告落成。

他将粮食与其他给养大部分运至仓库存放,留一些在以铁器工具再次改造过的山洞里。最后为了不暴露仓库的位置又对辛苦修造的道路进行了必要的破坏和伪装,对于那些容易被发现的路段不惜毁弃掩埋彻底抹除人工改造过痕迹。

这项于他而言无比浩大的工程完工时距他在坡地上斫倒第一株树木已经过去了四个月零五天,算上修路的时间正好在他计划的日期内竣工。

解决了补给问题他的身心终于可以得到彻底的放松,经常带着火枪上山狩猎,顺道巡视海岸查看有无外来者或过往航船的踪迹。岛上的季节没有明显的温差变化,然而他已经习惯了人类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生活方式,于是决定等到来年春天着手培育小麦。

一个人的生活难免枯索乏味每日除了吃饭散步就是登上崖顶眺望大海,希望蒙上天眷顾遇见过往船只将自己带回大陆,然而每天都是失望而归。有时念及大仇未报或是远方朝思暮想的爱人他悲伤得无以言表,索性跑到沃斯利坟前大哭一场。随着光阴流逝离开的愿望不再强烈,为了打发时间他给自己制作了许多娱乐设施秋千单双杠哑铃杠铃,闲常无事即通过锻炼体魄来忘却烦恼。此外,他猎获了不少野山羊制作成肉干,还抽空制作了牲口棚利用陷阱捕获驯养了一批温顺的羊羔,除了这些他认为的正经事儿,每天钓鱼打鸟也为他增添了许多乐趣。

有一日他百无聊赖从水手们的木箱里翻出了两只潜水镜这令他兴奋不已,当他每次想念格蕾丝都会因为跳崖落水时遗失那只宝贵的绿烟匣倍感难过。他无数次想过潜入海底把它找回来,礁石滩附近的水深并不能对他构成阻碍,在近海水域潜水对他而言就像走在马路上一样轻松。然而没有潜水镜帮助抵御海水对眼睛的侵蚀,他将无法在海水中睁眼观察环境,更无法透过黯淡的光线辨识物体,这也成了他的心头之痛。

现在关键问题解决了可事情却没想象中的容易。海水的深度超出了他的预期,第一次下潜让他无功而返。通过之后的观察他选在一个落潮最低点的日子再次尝试下潜,这一次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主要是带上了数百米长的安全保障缆索和一根用作将缆索横于海岸与海底之间的沉重炮管。

他选择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正午将缆索分别系在海边的岩石和炮管上,用筏子将炮管运到当天落水位置将炮管推入海中而后顺着缆索往下潜。过了约有十分钟他扒着缆索鱼一样跃出水面,由于缺氧面皮涨地通红,哆哆嗦嗦拖着瑟瑟发抖的身躯爬上一块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巨岩蹲伏着,手里紧握被海水侵蚀得锈迹斑斑的烟匣。

“那些都是当年海盗留下的遗迹吗?难道传说是真的!”在水底循着幽暗光线找寻烟匣时他见到了规模宏大的建筑废墟,残垣断壁与雄伟石雕建筑间赫然现出一个横额处雕饰着醒目骷髅图案的洞窟入口。

他打着寒颤说道:“只是好深呐应该是地震改变了周围地质结构以至洞口都被倾泻而下的土石彻底堵死了。”他望向崖壁五六十米高的水线说道:“这岛地貌复杂潮水涨伏与地表落差巨大,即便就是海盗的宫殿遗址被淹没在水下也不足为奇。”

“上回真走运跳下来时正值涨潮,否则几百米高度自由落体哪怕撞在水面上也必定摔死了!”他暗暗庆幸道。

“洞口约在水线以下八十米,这个深度得是最低水位有人恰巧于此练习潜水才有可能发现底下的秘密,可谁又会平白无故突破身体极限下潜数十米呢?那岂非等同于自杀。”他嘀嘀咕咕随着身体机能的恢复起身离开了海中的礁岩。

回去以后这件事情一直萦绕在他脑际,某天他自言自语道:“反正闲着也无事可为,既然有所发现不妨一探究竟!”于是他开始计算水下洞口与沙滩之间适合发掘的距离。“假如那是一个洞窟入口那么就会有一条连接内外的甬道,洞口位于正北方甬道有可能朝其他任何一个方向延伸。洞口与石窟主室的距离应该不会超过一千米,但也难保海盗们为了防御官军或者说是‘敌国’舰队的攻击,可能会把聚会的场地建在更为远离海岸的隐蔽掩体内。无论如何在洞口向海滩延伸八百米的半径往下挖掘即使不能恰到好处掘通石室,也定能寻见石室的地下甬道,至于究竟该从何处开挖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他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运气上,反正他也做好了持续发掘的准备。”

本着消磨时间的心态,他大致判断了挖掘地点即带上所需工具在悬崖南面的沙滩上展开了发掘活动。沙滩潮湿松软极易作业,第一天他就往下挖了个直径三米,深十数米的大坑。这样的施工进度让他倍感欣慰,美中不足的是需要及时在坑洞周围搭上木架阻挡时刻往下滑落的细碎海沙。他夜以继日的工作,食宿皆在沙滩旁的森林里解决,连着干了十天,约在地下八十米处挖到了一层由坚固的花岗岩条石砌成的隔层。从花岗岩弧状斜行的排列形态不难看出是某种建筑的弧形穹顶。对于花岗岩层之下掩藏的世界已猜了个大概,当即找来火药制作爆破装置,为了最大限度降低对坑洞造成的破坏他先在岩层上凿出炮眼从最小的装药量开始爆破,逐渐增加炸药的威力,终于在第五次爆破时成功从岩层上炸开了一个一米见方黢黑幽深的豁口。

他站在海滩上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望豁口投下,石块精准的穿过豁口过不多久从底下传出一声微弱的“哐当”撞击声。

“底下是没被海水淹没的干地!”他兴奋嚷道。“听声音距离穹顶至少有十来米---好了!八成就是海盗们聚会的洞窟了。”

他返回到半山腰的山洞里,带上提灯及一大摞结实的亚麻帆索回到沙滩上。将帆索与木架顶端用以吊运海沙的滑车缆索彼此缠绕系牢另一端分别于胯部和腋窝间的距离织网般打了四个绳环使四肢穿过绳环将身体悬挂在滑车上,在洞口附近的巨岩上另外拴缚了一条缆绳以备不虞,最后将提灯系于头顶上方的绳扣上双手攥着控制滑车升降的索具缓缓朝坑洞内下降。

穿过花岗穹顶进入幽暗的地下世界眼前的一切令他为之振奋。透过微弱的提灯光线映入眼帘的是宫殿般金碧辉煌的宏伟景象,四周尽是黄金与宝石铸造的建筑雕饰,穹顶殿柱墙壁地板,在提灯光线的映射下全都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他迫不及待下到地面一一点燃殿柱上的火龛,环视起大殿的陈设布局来,整个大殿在火光照耀下光芒四射好不壮观,黄金高台纵横布列,伟岸塑像硕大无朋,雄伟殿柱纠纠矗立。

信步于大殿内瞻仰价值连城的财宝之余他粗略计算了大殿的面积。从西面的高台走向东面被砂石封住的大殿入口走了四十三步南北多出两道高台只走了二十三步,高台基座上一共矗立着十八尊金色的海盗铸像。他们造型奇特着装怪异,有掣刀的擎剑的挈斧的持枪的;有的蓬头蜷发身披皮裘,有的满面髭须长衫夹袄,有的风度翩翩衣袂飘飘,有的头戴毡帽高靴马裤形形色色不一而足。这些金像身高丈许通体闪耀着夺目光芒,洛克靠近愈两米的高台取出随身携带的那把沃斯利磨就用以防身的匕首,用刀尖在金像大如青砖的脚背上使劲剐出一道凹痕,凑近凹痕仔细观察喃喃道:“不知金像的整体是否皆为纯金铸就,纵然是镀金仅这般厚度也需用半吨以上的黄金,装裱十八尊金人就得耗费九吨黄金,试想镀鎏黄金高台殿柱四壁和地板以及穹顶需耗费的又得是何等巨量的金子呐!”

他感叹着目光被每尊金人脖颈上佩戴着的宝石项链吸引。由各种颜色鲜艳的宝石与钻石串成的项链每颗都有猫眼大小,做为挂坠的那一颗大如鹅卵。他“啧啧”惊叹爬上高台后侧从每尊金像身后的过道穿过,走到靠近墙边的殿柱张开双掌用虎口搾着柱子的粗细,目测直径约四十公分上下。拂去圆柱上的灰尘定睛细看又仰头望了望柱子支撑的穹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仔细数了一遍三排殿柱总数为十八根正好契合十八尊金像之数,也不知道这个数字是否有特殊意义,默默摇晃着脑袋走向大殿西侧的会台。

整个会台由台基桌椅两尊炮口对准大殿入口的大炮和西面墙壁上的巨幅浮雕组成。

从一旁的黄金台阶登上会台,他先来到会台中央瞻览宽大的椭圆形黄金桌案及十二张围着桌沿排成一圈的金交椅。走到金椅靠背处双手把着椅背试图挪动金椅,任他使尽浑身力气只能借着杠杆力使椅子的两条前撑离地再不能上提分毫。

他的视线离开会议桌在会台左右陈列的两座黄金大炮间游移,发现大炮没装轮子粗重的炮管固定在略微斜倾的炮座凹槽内。最后,他环视一遭确定地面上所有的雄伟古迹均已瞻览完毕方仰视镶满穹顶如漫天星斗闪闪熠熠的各类宝石。色彩缤纷璀璨夺目的宝石镶嵌于黄金打造的穹顶间看得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奇珍异宝在满堂火光照耀下仿佛清晨的朝露玲珑剔透黄昏的彤云流光溢彩。

他暗忖道:“凭此洞窟内存放的无价之宝已赛过了世上多数国家的财富总量,无怪乎惹得邻国垂涎。两百多年前跛王裘里攻上骷髅岛寻而不得的藏宝库就深埋于双方大军激战的海滩之下,想来使宫殿下沉的地质活动至少发生于距今三百年甚至更早以前。但就算石窟随着山体在地震中沉入海底总该有知情者将信息以文献或口授的方式保存为后世所知才对,为何十方国王劳师动众一场竟落得无功而返?那么只能有一种解释即知道这个聚会洞窟的海盗头目必定人数有限,对于洞窟所在的位置实行了严格保密措施不可能容许外部知情者的存在。”

洛克在只有他一人发现的隐藏着惊天秘密的洞窟中怡然自得转悠着,徜徉在会台墙壁上美轮美奂的巨幅海战浮雕前,面对匠人鬼斧神工的制作工艺感叹即使地震的破坏也不能掩盖它无与伦比的艺术价值。随着脚步前移他走到金质浮雕受损部位不禁俯身想将埋进沙土中脱落的部件找出来。刨着岩壁落下的土石堆积成的土丘手指被某个坚硬物件硌得生疼,拂去那物表面的尘土定睛细看原来是个古铜色的栎木箱子。他把两尺见方的沉重木箱从土里搬出来打开用蜡密封的箱盖看见的是一摞摞整齐码好的文簿资料,文簿的牛皮纸扉页上分别用三大国文字标注着记录类别。

随手取出一本标有账册字样的簿子翻开读到:“今日收取魔鬼舰舰长大胡子送呈入库之金里格(十方国货币,正反两面分别印着初代国王头像和十方国树棕榈树,故也称棕榈金币。十万枚合计五千公斤,上等珍珠五百串,银里格银块共计一万零五百三十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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