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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坍塌的王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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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登上停泊于丰沛城湾流港码头的远洋货轮与故国诀别,就此流亡海外的生活自有一番非凡经历,那已是后话。而十方国宫廷权力斗争的波诡云谲却并未因王子离去有丝毫衰减。

国王对王子的死讯无动于衷,见风使舵的王公贵胄噤若寒蝉,无人敢议。公主被困佳妍宫,外界发生了什么她无从知晓。最初,她惴惴不安,惶惶度日,后来不甘于受幽禁之苦便绝食抗争,对前来看望的厄兰德言明除非君王召见否则绝不进食。

国王收到厄兰德通报,对这一双儿女长久以来种种忤逆行为感到既愤怒又无奈。王子之死他心中即使万分难过也不能有丝毫流露,既已认定王子非继承大位的理想人选,唯有想尽办法剥夺赐予他的权力,清除他在王廷的影响力。国王原以为将王子贬入黑狱不过是一个打压辅国权力的临时举措,待自己重整王廷秩序自然会将他释放并赐予边疆封地世袭罔替。

岂知世事难料,王子竟会横死狱中,做为一名父亲,纵使孩儿如何忤逆终不忍苛责,更别说伤他性命。如今心怀丧子之痛,怎能不悲伤哀恸?但权力斗争的残酷却使他不能流露慈父脆弱的一面,纵有万般柔情悲苦亦被他不容置疑的威权盖过。连日来,他情绪抑郁,内心沉重,变得格外易怒,但有不顺心之事总要对仆从和大臣厉言呵斥,失去爱子没有使他悲泣恸哭,却以另一种方式宣泄着内心的疾风骤雨。

听闻厄兰德奏报公主以性命相逼要面见君王,他叹息说道:“让她来吧,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进入觐谒殿,国王面色凝重对丹墀下容颜憔悴的公主说道:“有什么事说罢!”

“父王,儿臣请求您放了王兄和赫斯家人,还他们以自由。”公主拜伏说道。

“放了赫斯家人?哼!你可知道深水河城驻军已举旗反叛,麦尔斯被你兄妹私自劫放,一俟回营必挥师进犯京畿,此刻放了赫斯家人,等大军兵临城下之日,由你去退敌不成?”国王蛮横斥道。

“麦尔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即使父王不愿将赫斯家人送还深水河城让他们阖家团聚,也请好生善待两位痛失亲人的老弱女流。日后麦尔斯果屯兵城外,方可做个谈判筹码。而兄长所受冤屈内中必有隐情,求父王念及骨肉情深免他黑狱受苦,另觅拘禁之地,我兄妹二人在此谢过父王大恩。”

“要寡人答应你的请求并非不可,但是你也得依寡人一个条件,否则一切免谈。”

“父王若能满足儿臣的两个心愿,但有所命焉敢不从?”

“寡人要你解除和麦尔斯的婚约,嫁与北海鹘立国王子为妃,你能答应吗?”国王冷漠道。

鹘立国地处十方国西北方是个狭长的海上岛国与十方国鳞洲国形成鼎足之势,三者间距离均为一千海里,是十方国忠实的附庸国。两国王室在历史上多有联姻。

“若父王能信守承诺,儿臣愿意远嫁海外。”公主说出这句话内心悲痛欲绝,但为了使兄长与赫斯家人脱困,他别无选择。

“很好,你明日即动身启程,寡人会按照你的要求还你兄长以公道,将赫斯家人遣回府邸软禁的。”

“慢着,儿臣在离开前想再见王兄与赫斯家亲眷一面,求父王成全。”公主坚定说道。

“怎么,你不相信寡人说出口的话吗?”国王作色质问道。

“儿臣不敢。”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王兄未洗脱行刺嫌疑,戴罪之身如何见得代表祖国联姻外邦的公主?赫斯家人与背叛王廷的逆党株连获罪,寡人能让他们回到自己府邸接受圈禁已然法外施恩,如何还能让这等罪人玷辱王室威严。此事无须再议,你速回去准备,明日出阁之时,寡人即会下旨赦免一众罪嫌。”

翌日,国王颁发圣谕,将公主与外邦联姻的喜讯昭告天下,宣布为庆祝这一喜事实行全国大赦,除涉嫌谋逆大罪的囚犯外余者皆得开释。

宫廷华丽浩大的联姻车仗队伍从国王大道经王权大道往北出里雅尔辖境进入百涯郡,行驶了三日,出百涯郡进入边疆河滩郡,打算从河滩郡港口城市缓流城出海。这条路线是国王特意为公主的鸾驾队伍划定的,此两郡曾是裘里家祖上封邑所在,裘里家先祖趁乱举事入主王廷,仍视之为龙兴祖业,牢牢掌控着两郡军政权力。且因为深受王室重视,两郡地域富庶,吏治严明,相较全国普遍的动乱贫瘠已属清平安康之地,命公主车驾出行选这条路线可减轻猖獗匪患引发的担忧。前番公主被山贼掳困遗失十万金币,此次通婚携带的妆奁折算成棕榈金币多达十五万,如此巨量的财富纵有大批王室侍卫随行守护,也难保贪婪凶残的山林匪寇得知后不会铤而走险。

联姻的鸾仪车仗沿途晓行夜宿,一连行使了四日,进入河滩郡中部一处名为客来市的小城。第四日傍晚,鸾仪使征得公主同意命当地官吏在郊外寻了处清幽的馆舍做为行辕住下。

公主的鸾帐布置在馆舍二楼,因上次出逃的事情闹得宫廷人尽皆知,国王下令沿途需对她严密监视,故鸾仪使每次等公主进入下榻处的行辕,都会命卫兵将行辕重重包围,确保不留任何能使公主逃离的宿卫漏洞。

这天夜里,公主正因遭逢人生中最大的不幸躲在鸾帐内偷偷堕泪。有随驾庖人手推餐车近前呈现宵夜,公主见了拭去泪水,命庖人放下食物自行退去。

那庖人趁守卫不备给公主递上一张纸条,接着故作埋头整理餐车盘盏于一旁默默等候。公主转身打开纸条看罢,化悲为喜对门外两名守卫笑言道:“二位官长为本宫守夜甚是辛苦,本宫吃不完许多食物,你们且匀一份酒肉去吃罢,夜晚漫长,要劳烦长官陪伴护卫,着实令本宫心中愧怍。”

二人起先辞拒不受,见公主一再坚持,并承诺会在鸾仪使前为二人担待,遂接过酒食自回岗位大快朵颐。公主则佯装问庖人问题,拖延时间,待门外侍卫被下了药的酒食麻翻,庖人迅速将二人拖进房内。

他熟练地剥去一名侍卫的戎装让公主拿到更衣室换上,待换了行头的公主走出来又指引她躲进餐车中空的车架里,待她藏妥便将原先掀开的白色餐布盖回原位,使之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就势将餐车推到过道上,麻利地带上寝室房门。转身推着藏匿公主的餐车下到一楼灯光昏暗处进入一个无人居住的房间,关上房门他没有开灯而是拉开窗帘借着月光将公主搀扶出车架,而后脱去身上白色工装露出和公主所穿的相同戎装,对公主简略说明二人假扮换岗侍卫离去的计划。

公主点头会意,二人调整了心绪,气定神闲走出房间,经廊道缓步朝馆舍外走去。在夜色掩护下,从容穿过值守驿馆外的侍卫行列,未受到任何拦阻的离开了行辕。

两人健步拐过临近的两条街巷,进入一间窄巷旁的陋舍。在屋里庖人取出准备好的寻常衣裳让她换上,自己穿过弄堂进入另一间屋舍换上属于他的那身行头。

待二人换好衣裳,那人领着公主来到停有双辕马车的前院,将公主迎入车厢,打开院门赶着马车至门外街巷里等候,返身关上门回到马车驭座匆匆催马起行。

到了大街上他发现沿途遇见的行人,神色紧张慌乱,料想必是鸾仪卫们发现走脱了公主,正拼命搜寻。嘴角不由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那人赶着双辕马车朝西南方狂奔疾驰,一口气跑出两百余里,天近黎明方停下歇息。

他将车停在一处群山起伏的谷地里,把公主迎下车取出车上炊具和食物,准备烹煮早餐。

“敢问壮士是哪路英雄,为何甘冒死亡风险救小女脱困?”公主下了车走到屈身蹲地上生火的男人身后谦恭问道。

“公主好生健忘,去年我们方在高登山郡匪窟见过面,如何短短一年时间,便将敝人忘得干净了?”那人扭头对公主微笑道。

“你是你是那伙把我从山贼巢窟里救出来的好汉头领!”公主端详着熟悉的面庞拍手嚷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好汉屡屡相救,大恩不敢言谢,请受小女子一拜!”说着,公主抱拳作揖道。

“使不得,使不得!”那人慌得直起身搀扶公主说道:“在下受人之托全是奉命行事,委实受不得殿下大礼。”与公主客套了几句,复返身摆弄起炊具来。

“那么又是哪位高人托壮士一再出手解救小女樊笼脱困的,可否如实相告?也好小女日后当面致谢。”公主望着那人背影说道。

“此事干系重大,恕在下不便直言,还请公主见谅!”那人笑言道,只是专心做饭。

“那么阁下总能告诉我您的大名吧,好歹您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连自己恩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吧?况且这一路同行,我们总要互相称谓的呀!”

“我有很多名字,殿下就叫我巴特利尔吧!”

“那您也别叫我公主了,让人听见就暴露身份了,您叫我伊莉娜吧!”

“好的伊莉娜小姐!”

“那么一路上请多关照,巴特利尔先生!”公主说罢两人同时开怀大笑。

他们吃过早餐重新踏上旅程,此际天已放亮,朝阳爬上东方的山顶斜照在马车一侧,夏日清晨的阳光带来了一天的暑热,蒸发着道旁草叶上稀薄的露水使气温逐渐变得燥热起来。恪尽职守的巴特利尔神情淡然地赶着两匹骏马驮着车驾缓缓前行在崎岖山道上,车厢里的公主仿佛山间啾鸣的鸟儿尽情享受着自由带来的快乐。

用餐时,她从巴特利尔口中得知,他主人下达的指示是将自己安全护送到深水河城麦尔斯处。一想到又能回到麦尔斯身边,她既喜且忧,喜的是终于能再次与阔别许久的情人相见,忧的是国王处死了皮蓬姆,不知麦尔斯会否因为国王暴行迁怒自己,就此和自己形同陌路,以麦尔斯对皮蓬姆的敬重与爱戴,他是极有可能这么干的。此外,纵使他不责怪自己,以他的性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便是死也会和国王对抗到底,裘里家跟赫斯家自此算是埋下了永世难解的仇恨了。有朝一日国王和麦尔斯兵戎相见,在自己的父亲与夫君之间她又该如何选择呢?她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慌乱,蓦得,想到沃娜和柯德还在里雅尔处于国王的软禁之中,不禁担忧起这两人的安危来。

国王说麦尔斯的部队已举旗谋叛,倘确定麦尔斯回到军营并参与了叛乱,不知国王会否在谗臣怂恿下把他这两位最亲近的人也处死了。如此一来,麦尔斯若不推翻王廷是绝不会罢休的。她心中被种种难以化解的矛盾搅扰得杂念丛生,感到无助又绝望,不知如何去面对和要求一个亲人惨死于自己父亲手下的人爱自己。她思绪翻涌,所有无法抑制的烦恼忧虑像崖岸边的惊涛骇浪拍击着她的心房。

终于,她无比伤感的对赶车的巴特利尔询问道:“你说我父王会处死留在都城内的两位赫斯家女眷吗?”她并不指望能从这位对宫廷权力斗争一无所知的草莽豪杰口中听到正确答案,一切不过是抒发心中无以排遣的忧虑而已。

“放心吧,主人已派人将她们接走了。此时大概也和殿下一样,正在去往深水河城的路上。”

“你不会是为了安慰我才编出谎言骗我的吧?京畿守备森严,国王钦定的要犯,岂能轻易救得?”公主将信将疑道。

“在下救过您两回,哪一次不是重重围困中帮您全身而退呢?”巴特利尔自信说道。

“您的主人有这等神通,与莫里斯先生倒有几分相似,倘日后有幸谋面,我定要为二人互相引荐,想来您主人也该是仗义疏财的一方义士吧?”公主随口问道。

“抱歉,无可奉告。临行前主人特意嘱托不可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信息,待时机成熟他自会亲自向殿下说明。”

“也罢,时逢乱世恶人当道,做事谨慎些总归没错,既已将赫斯家人救出我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宫廷腐朽糜烂已无药可救,我现在只想早点见到麦尔斯”

她兀自嘀咕着,一宿没合眼使她疲惫不堪,在马车颠簸中渐感困意上涌,侧卧在车厢软塌上渐渐沉入了梦乡。

国王这边收到公主再次出逃的消息怒不可遏,斩了回来复命的鸾仪使及随驾高阶侍卫共一十人,并下令重新将赫斯家人押入法务部地牢囚禁。这是公主离开京畿六日后的事,当希琉尔再次率领法务部宪兵火急火燎前往赫斯伯爵府拿人,哪还能见着半个赫斯家的人影?只位于府宅大厅屏风后的内室墙角处找着一个被地毯遮蔽的地道入口,地道直通三里外一处无人居住的旧宅。

见逃脱了赫斯家要犯,希琉尔的恐惧自不必说,忙不迭把负责看管赫斯家宅院的宪兵队长拿住,向国王上疏奏明实情。

国王读了希琉尔的奏章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骂道:“逆贼,寡人垂怜降恩,尔等不思悔改图报,反负罪潜逃,寡人不将你赫斯家满门尽戮,誓不为人!”当即命厄兰德拟旨,令迪米埃斯即刻对深水河城发动总攻,务必三日内占领深水河城,彻底解除城内叛军隐患。

话说从国王下旨高登山郡驻军协同黄沙城王师向深水河城挺进形成夹击之势已过半月有余,两军也在深水河城外东西两面相距十里处屯兵五日,因大元帅迟迟未下令进攻,故只与城外三里处阵地上的封地军队形成对峙之势,双方剑拔弩张,但谁都没开第一枪。

迪米埃斯不理国王接连发来的数道开战御旨,始终围而不打,似乎未有攻陷深水河城之意,对于国王的催战电谕极力推诿搪塞。已被擢升为军前司隶的赫卡洛尔收到蒂利尔密信,要他相机行事,倘迪米埃斯有意拖延怠战,可自行率部搦战,待战事打响,由不得迪米埃斯不进场收拾残局。

赫卡洛尔对国王与大权在握的蒂利尔忠心不二,但同时也是个惧战无能的草包,关于自己的军事能力和所属部队的战斗力了然于胸。要他指挥所部二十万人向躲在战壕工事内的深水河精锐发起进攻,绝对是个糟糕的作战方案。可迪米埃斯压根又不把他这个军前司隶放在眼里,对他数度要求进兵的催战建议置若罔闻。

堵在深水河城西边的帕蒂斯率领的二十万北荠郡常备军亦只唯迪米埃斯命是从,赫卡洛尔几番以首相手令相逼,要求和他同时出击深水河城驻军都被帕蒂斯以战场行动全凭大元帅调度为由挡了回去。

对于两位将领的抗拒表现,他自知难违众意,只能一再向蒂利尔解释自己那点人手在战场上不堪久持,强行出战形同以卵击石。蒂利尔却不管他有多少无奈,非要以他的部队为诱饵迫使迪米埃斯出战,于是,就有了接下来荒唐滑稽的一幕。

围困深水河城的第十七日早晨,迪米埃斯在参谋人员和卫兵陪伴下一如往常登上阵地附近某座高地,用望远镜观测四里外深水河城驻军构筑于山岭中的防御碉堡。那日,天空阴悒但天气清朗,冷风徐徐,微微掀动着几位军士灰色的外套和斗篷。满脸胡茬的迪米埃斯手持长筒望远镜专注地观察敌方阵地,不时和身旁的军官交流敌人阵地的攻防利弊及交战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忽然山下传来了嘈杂的行军脚步声,迪米埃斯下意识将望远镜转向发出声音的方位,透过弥漫开的烟尘瞧见赫卡洛尔骑着战马行走在庞大军阵前列引导嫡系部队向敌军阵地缓步推进。

见此情形,他心知那王廷鹰犬是打算独自率部向敌营发起进攻,便将望远镜朝向南方两里外的山间炮阵,发现炮手们个个严阵以待。那处炮阵隶属于赫卡洛尔的部队,装备着两百余门各式口径的火炮。

他正从容淡定观察着赫卡洛尔所部的军事力量,有卫兵匆匆自山下奔上来向他汇报道:“报告元帅,军前司隶调动二十万人分两翼向敌阵攻去,米勒斯将军向您请求作战指示!”

“按兵不动,别管他,除非敌人攻入我方一里警戒区域,否则不许开火。”

“是!”卫兵行了个军礼返身自去复命。

“呵,不自量力,让我们好好瞧瞧这饭桶是如何进行他擅长的溃败的。”卫兵走后,迪米埃斯环顾左右蔑笑道。

“元帅,放任赫卡洛尔送死,王廷是否会怪罪我们违逆君命呢?”第一参谋萨姆尔不无担忧道。

“那又如何?这仗本身就没法打,咱们的对手占据了所有有利地形,我总不能在明知会有重大伤亡的情况下还让士兵白白牺牲吧?一会儿你们就会知道,这支军队可不只有麦尔斯会打仗,这是王廷跟赫斯家的战争,咱们老实看着就行了,最明智的做法是不要去招惹一头正值盛年的猛兽,至于王廷的愤怒---恐怕全都将怒火倾泻在麦尔斯和他的军队身上也不够这昏聩宫廷用的,又拿什么去伤害旁人呢?”

迪米埃斯和他的随从说话间,南边的炮阵已配合前线冲锋的军队发起了炮击。分作两翼的二十万大军意图将依山而建绵延近二十里的深水河城外围防线攻破。

最初的进攻并未引起任何反击,待冲锋部队抵近对方阵地前沿时,只听深水河城驻军阵地传来连珠炮响,山背后漫天炮弹飞向赫卡洛尔的炮兵阵地,只一轮炮击便将之摧残的失去了作战功能。与此同时,埋伏在山头阵地的深水河城驻军对闯进射程范围的敌军无情地倾泻着炮火枪弹。二十万处于旷野地带的军队被完全隐蔽于堑壕坑道内的深水河城驻军迎头痛击,再难向前推进半步。

赫卡洛尔只得下令大军分散隐蔽,要求通信员向迪米埃斯发去救援信息,通讯员回复大本营拒绝发兵,要求所有战斗人员自行返回。他无奈只得下令强行撤离。二十万大军暴露在有利于敌人射击的旷野间,被深水河城军队像狩猎一般肆意杀戮着,等他们撤回后方谷地大营清点过人数,发现短短一小时的战斗竟伤亡了四万五千余人。

赫卡洛尔盛怒之下向国王和首相发去迪米埃斯消极怠战,坐视友军受困的奏报。

山顶的迪米埃斯指着蜷缩于阵地中被敌营火力压制着无法动弹的进攻部队对身旁同袍笑道:“我言之如何?便是你我出战也免不了这场狼狈溃退,麦尔斯的手下已然摸透了我们的兵力部署,一轮炮击就打废了赫卡洛尔的炮兵阵地,反击时间也把握得恰到好处,休言我们眼下的一方部卒,便是联合西边二十万友军两路并进,要战胜坚守在阵地后的卫邑军亦难如登天。

若是强攻也并非不能拿下城市,然而付出的代价一定会超出我们的想象,有可能最终得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走吧,麦尔斯就要回来了,我们只需静待这位军事天才归来即可班师回黄沙城把这场朝局纠纷交给赫斯家和王室自行解决吧!”说着,迪米埃斯带头朝山下走去。

“没有国王御旨,我们擅自班师可是夷族大罪,大帅就不怕受到追究吗?”第一纵队司令埃特质疑道。

“等王廷的人杀光深水河城驻军再担心也不迟,否则,麦尔斯焉能不抱杀父之仇?今后可有王廷忙活的了,哪还有时间管我们呢?”众将听了迪米埃斯的分析,均赞许称是。

深水河城被围第十九日,城内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部队于上午九时许通过南面迪米埃斯有意开放的缺口往山峦横亘的幽迷山脉方向疾驰而去。

被围以来深水河城驻军大规模非战斗出动的现象非常罕见。迪米埃斯和赫卡洛尔收到消息,算了日期,均了解这支队伍必是前往迎接麦尔斯回营的。赫卡洛尔直奔中军大帐亲自将此消息向迪米埃斯确认,要他整肃军队准备拦截麦尔斯,最好在迎接他的队伍入城前将之消灭。

可任凭赫卡洛尔软硬兼施,如何催促,迪米埃斯始终不为所动,最后他怒气冲冲叱骂道:“怠误君命的乱臣贼子,蛇鼠一窝,待我将逆贼诛杀,定要参你个勾结逆党,图谋叛乱之罪!”说罢,转身即要离去。

“等一等,”迪米埃斯冷冷说道:“司隶大人何必动怒,本帅这就点齐人马与你同往阵前剿逆便是。”

赫卡洛尔干哼一声,不屑道:“算你识相!”

迪米埃斯命米勒斯拨出二十万军士与赫卡洛尔的十五万部队于谷地校场集结,等候主帅发布命令。

待大军在谷地里集结完毕,迪米埃斯登上将坛发表完战前训话,指挥三军朝着与敌军阵地相距两里的己方阵地行进。

大军抵达前沿阵地发现深水河城阵地上加派了多出平时近一倍的兵力进行戒备。赫卡洛尔看到敌方密密麻麻排列开严阵以待的轻重机枪心中不免发憷,忙赶至迪米埃斯身旁提醒道:“大帅,敌人已在工事里内就位,何以我们不就地隐蔽,反而密集列队暴露于敌军火力之下呢?”

迪米埃斯如梦方醒对他解释道:“司隶大人有所不知,在未见到麦尔斯之前我们不宜作出攻击姿态以免使敌人产生误判,引发不必要的伤亡。”

赫卡洛尔听了迪米埃斯的解释直夸他见地高远,哪能想到迪米埃斯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防范他做出伤害麦尔斯的举动引发两军大战,才故意亲临前线对他进行牵制。

正午十二时十五分,正南方山间垭口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升腾的滚滚烟尘,众人一齐朝声响处望去,见两里外早晨出发的深水河城骑兵队伍迅疾的从山间小道飞驰而出,不多时统一制服的队伍中出现了一位身着便装跨枣红骏马的年轻男子。赫卡洛尔忙用望远镜朝那人仔细端详,兴奋地对迪米埃斯嚷道:“大帅,就是他!他就是麦尔斯,数年前我在里雅尔参加全国兵演时见过他。”

“是吗?你不会认错吧!我怎么看着不像”迪米埃斯狐疑道:“你再仔细瞅瞅,他不过是个寻常民众,可能是麦尔斯的信使吧!”

“怎么可能!你们前年在兵营山谷交过手,数月前的凯旋日庆典他也在受邀嘉宾之列,你怎么可能认不出他的样子?”

眼看那群骑兵距深水河城驻军阵地愈加接近,而阵地上的军卒面对策马狂奔的青年纷纷解除警戒状态,或立于战壕,或走出掩体到空旷处,昂首挺胸对他行注目礼。凛凛军阵瞬间增添了只有圣徒朝觐才能感受到的庄严神圣气氛,此情此景更加坚定了赫卡洛尔的判断。

眼看一心想要对付的赫斯家罪酋终于出现且即将错失唯一可能毁灭他的时机,赫卡洛尔急得抓耳挠腮,焦躁不安地左右顾盼,眼神不经意间从迪米埃斯脸上瞥过,见他仍是一副气定神闲模样,猛然醒悟为何他会在两军对峙的状态故意将部队暴露给敌军枪口,此举分明就是向对方透露王师并无开战意图。对于迪米埃斯的耍弄,他感到了莫大的羞辱,只是忌惮他手握重兵不敢发作,可一想到蒂利尔严令要不惜代价铲除的敌人就在眼前,他也顾不得个人荣辱,转身便要回本部指挥军队出战。

“站住!”迪米埃斯对他冷冷斥道:“你往哪里去?”

“嘿嘿,大帅认不得麦尔斯,我可认得,你不下令大军发起攻击,我可要让我的部卒开始战斗了!此时逆贼身在城外,我一轮攻击便可叫他殒命荒野,若使他逃回城去,到时你不打他,他也得打上门来!我可不想兵营山谷的惨败发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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