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他本以为苏珊的小说会很长，没想到，只有几万字，而且没有写完，甚至都不是仓促截止，而是没有预料地被中断了。她还有一些内容要写，但是因为失忆被迫停止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她的失忆应该是预料之外的事情，怎么还会时间给他留信呢？
郑辉不得而知。
而这篇没有写完的，只有几万字的小说，似乎佐证了他的一些猜想，关于苏珊那本《星球漂流》的猜想。
但是，就这样么？这些事跟杜布里又有什么关系？
那一天，他也没直播，偷偷通过意识传导，潜入了顶层大脑的工作空间。其实，也不能算潜入，因为他回到的是自己的工作空间。每当睡觉的时候，他就会去这个空间值班一下。
郑辉虽然聪明，但是在顶层大脑里，他也只是负责一个板块的工程师，而这个板块，看似平常，却也是至关重要——他是智慧的维修工程师。
当然，智慧的迭代已经相当优秀了，所以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偶尔才真的需要维修一下，算是个闲职吧。
但是有一天，他在这个工作室里见到了杜布里。
那一天，郑辉照常值班。
顶层大脑们的工作空间都是独立的，而且相互之间根本不会有所接触。所以，郑辉在这里面呆着超级无聊，每次都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地盼着有什么智慧突然乱码或者宕机或者缺胳膊少腿。
虽然这么期望不好，但确实太无聊了。
进入空间后，他与外部的联系网络走的是另外的通道，全部都在机密运行，也不能玩游戏，也不能干啥。
郑辉只能在空间里专注呼吸冥想，体验这种古老的东方修行。当他的注意力聚焦在鼻尖的气息时，杜布里走了进来。
郑辉看向他，杜布里看到他时，也停顿了一下，之后就恢复了步伐。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说话。因为说话，就会被监控到。
在他的空间里，不可能出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类。
郑辉收回了眼神，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鼻尖。虽然他不知道杜布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这个么做违反了规定。但是他知道杜布里不是什么坏人，也不会给他埋什么大雷。如果真埋了，他拆了不就好了么。
那天之后，郑辉就想去找杜布里。虽然跟杜布里平时不怎么联系，但是毕竟是从小到大的隔壁班同学，他也知道杜布里在学校里工作。
所以，郑辉特地怂恿苏珊去野营。如果苏珊想野营的话，一定会问问书店的同事，还有带小朋友来书店科普的学校老师们。
信号传过去了，就等杜布里接收消息了。
但是，事情没有如他预期地发展。野营的那天，郑辉听到的却是杜布里消失的消息。
一定有蹊跷。杜布里绝对不会是自己选择消失的。郑辉虽然不愿意去想另一种可能，但是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后，最后的选择，就是答案。
杜布里出事了。
就在他在自己的工作室看到杜布里之后没多久，杜布里出事了。
郑辉很难不把这两件事分开。
按照规定，就算是误闯到他人的工作空间，也最多会做一个记忆消除的动作，把他看到的脸消除掉。而且，郑辉根本没有拉响警报，两个人的相遇也没有被监测到。但凡监测到，警报就会响的。
所以怎么回事？另外，他在他的工作室里做了什么？
郑辉第一次潜入自己的工作室时，翻阅了一下档案文件柜。文件柜里放的都是他的维修档案，但那一天，里面空空如也。郑辉后来回想起来，正好前段时间有个智慧大修，就把攒了一年的档案连着最近的那个，移交出去了。他的维修记录，会移交给负责智慧档案的顶层大脑那里，这是他们的分工，那边会对文件做梳理审核，以及加密工作。
杜布里来的那天，档案早就移交了。他是冲着这些来的么？如果是，那还真白跑一趟。如果不是，那难道是……
郑辉的目光移向智慧维修室。
维修室里有一个前几天送来的智慧，需要大修一下。这样的大修不太多，但是郑辉已经在那个月里遇到了两个。第一次大修的智慧已经修整好，维修档案也移交了。还有一个，还在维修室里躺着。
毕竟难得能练练手，郑辉可不想太快完成了。会不会那个智慧才是杜布里的目标呢？
郑辉没有头绪。不过好在，他本来就要维修一下这个智慧，正好可以全方位检查下。
本来郑辉还信心满满，但是修了半天，修好了，又拆了半天，又重新修了一边，都没发现任何异常的东西。
他都开始怀疑了，难道杜布里的目标不是智慧，而是他那些修理档案？只是他来的时候，不知道档案已经被移交了，所以扑空了？
郑辉的线索断了，关于杜布里的线索断了。
当他退出工作空间。睁开眼时，迎来了苏珊花痴的目光。
至于苏珊……
他大概能猜到苏珊失忆的原因，但是苏珊的觉察力智力这些为什么会变差呢？
还有那个“只有智慧的星球”，智慧的企图这么大么？他得赶紧召集顶层大脑们开会了。
但是！
郑辉突然想起来一件都快被他遗忘的事——所有人类的行为和所有智慧的行为，至少，房子之外的所有公共空间里的行为，都在监控中。
是的，不光智慧有专门的智慧档案管理，人类也有专门的人类档案。这不是什么高阶的秘密，这是所有人和所有智慧都知道的事。
没有这些档案，人类基因的筛选，人类和智慧的下一代的基因匹配，都无法正常进行。
至于智慧的档案，顶层大脑们也担心智慧的发展出现一些偏离和失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