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吃的比舔的还干净!(1 / 2)
焦黑子得了令,一溜烟小跑着去摇人了。曹操转身看向一侧的戴权,对方瘦巴巴的老脸上,笑意犹在。
戴权笑说道:“一直听说荣府赦大老爷性子直爽,果然名不虚传,不来那些虚头巴脑的!”
“杂事缠身,恕贾蓉不能远送了!”曹操拱手道,脸色冷淡。
见他赶客,戴权也无意多留,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烂事,点点头:“你且去忙,别忘了咱们的事儿,我等你的信儿!”说罢,径自去了。
曹操的恼怒渐渐平息,开始认真想怎么解贾赦这个问题。
家族都是一体,宁荣二府更是荣辱与共,想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倘若荣府犯下大罪,朝廷也不会饶了宁国府。而贾赦不是赖升,既没有把柄可抓,也不能肆意滥杀。
一边走一边想,正巧碰上了贾代儒、贾代修这俩老头儿。
由于贾珍之死,族学里放了假,贾代儒无事可做。他又不像贾政一样喜欢吟诗作赋,早花了眼看不了书了,便和老兄弟在园子里溜达。
平时宁府虽不至于不让进,他们自恃辈分高,年纪长,也拉不下脸主动求进。至于邀请,贾珍认得他们是谁!
贾代儒望着满园亭台楼阁、花草竹木,感叹道:“近年这园中景色愈发荒疏,远不及老国公在时啊!”
贾代修也深有同感,颔首道:“不错,可见万物有灵,后代子孙不肖,真是辜负了。”
其实比起初建之时,这园中草木百年生长修剪,又有几代人的增建,当然是越来越好,远胜以往。可那时候他们还是懵懂稚童,看什么都是好的,如今行将就木,而一生一事无成,心中怎能不悲凉?眼中的景色也就越发落寞了。
距离有些远,曹操没有听清俩老头在说什么,瞧他们神色,多半是在感慨人生迟暮。
他心里忽起了个念头——自己不方便直接对贾赦出手,可有的是人可以作挡箭牌的呀!
快走了几步,曹操迎上二人,脸含悲色说道:“原来二位在此!害我好找!”
二人脸上皆有些讪色,就好像穷亲戚趁着人家府里办丧事溜了进去混吃混喝,却还说人这饭菜难吃,岂不可笑!
“何事呀,蓉哥儿?”贾代儒毕竟教过贾蓉几个字,勉强也有些师徒之谊。他把胸一挺,枯瘦的躯体稍稍高了些,试探维持几分风范。
曹操叹道:“这回真出大事了!关乎我贾家兴衰荣辱!”
二人顿时愣住,不约而同的想,莫非是东府的老太太死了?除此之外,他们着实想不到,眼下还有什么比贾珍丧礼更大的事了。
“不可能吧,老太太一向无病无灾的!”贾代修道。
他消息不通,尚不知昨天荣府里发生了剧变!
曹操苦笑不得,感情他们眼里,除了老太太之死,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大事了。
他这才解释道:“并非是老太太。”
“二位也该听说了罢?那赖升窃我家财,吃的脑满肠肥,又贪得无厌,害了老爷,故而我便抄了他的家。”
“理当如此!”二人也点头,心里却酸酸的。
这些年贾家旁支族人,可没少孝敬赖大赖升兄弟,非如此捞不到活儿干呀!就比如种个花草树木,或者地砖铺路这等小事,不走动走动根本拿不下来!
尤其贾代儒这等读过书的,很难脱掉长衫,向一介家奴阿谀奉承,自然也就没了好处。
如今赖家被抄,他们的心情一个字就能形容——该!活该!只可惜这份横财和自己无缘啊!
曹操道:“自从抄了赖家,我便想这笔钱如何用才好!”
二位长者顿时来了精神,恨不得开口帮忙受累。
“我第一就想起了两位!”
“人说‘鳏寡孤独,皆有所养’,又道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赖家这点钱济天下自是不够,若独‘善’一人,也太过浪费。我想将之作为族产,每年所得收益,一则为族学延请文武名师,教养族中后辈;二则,族中鳏寡孤独者,皆可领取月银。钱虽不多,每月也能多吃几顿肉,幼者茁壮,老者安康,岂非阖族之幸!”
这番话说出来,顿时惊的贾代儒疑神疑鬼看他——能有这等心思的,不说是圣人、君子,也不能是贾蓉这样玩物丧志的纨绔子吧!
因为做过一段时间贾蓉的老师,他可太清楚这小子能耐了,那是连三字经都懒得记的!
莫非是因死了亲爹,他悲戚过度,以致神志不清?
贾代修才没他这么多心思,别的不敢说,论年纪他在族里能排进前五!这月银自己肯定有份。喜的老脸开花,大笑道:“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老夫举双手赞同!”
他望着曹操,大包大揽道:“蓉哥儿,你手头若是缺少使唤的人,回头我便叫家里来几个小子,就跟你身边,随你差遣!”
曹操无语,这算什么事?就看不出我有话说?
他却不知,这些人日子其实不大好过。当年成家时分得的少许薄财,早已经不敷使用。
别说他们,曹操尚不是知道,他老丈人秦业想让儿子秦钟进贾家族学,以便结识贾家子弟,将来在仕途上有所助益,可惜宦囊羞涩,正东拼西凑二十两的贽见礼呢!
到底贾代儒是老儒生了,见曹操这副为难模样,分明是遇上难事。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且说来听听,我们也帮你参谋。”
曹操得了机会,这才沉声一叹,说道:“那赖家的宅邸是极好的,我原是想给学堂用,至于其他财产,也分门别类的登记。只需丧事结束,便可着手操办。不曾想西府赦大老也突然冒了出来,说着赖家的前,也有西府一份,须得交给他。如今绑了府里的家人,等着我交钱赎人呢!”
“什么?竟有此事?真是荒唐!贾赦也是一把年纪了。竟还不及蓉哥见识高明!”贾代儒怒声道。
他可是贾家族学的司塾,而现在的族学不过是宁荣街上一座二进小院,十分逼仄。若换了赖家那豪宅,他都要为族学奉献生命,全家搬进来了。
而贾代修也心疼即将到手的月银,同仇敌忾道:“蓉哥儿勿忧!公道自在人心,贾赦虽贵为荣府之长,但宁府才是贾族长房!你就是贾家族长!只管按照你的心意办事,若那贾赦敢胡乱,族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叫他淹个半死!反了他了!”
其实,换作平常,这二人辈分虽高,也绝不敢在背后骂贾赦。毕竟,告密者处处皆有,说不定被谁听到就会走漏出去,徒惹麻烦。
这是有了切身利益,哪儿还会怕贾赦?他就是一等将军又如何?咱们还是他族叔呢!
贾代儒又接口道:“不错!难得蓉哥儿一片赤子之心,这等好事,当公之于众,叫阖族人欢喜才是!也叫那贾赦瞧瞧,什么叫人心向背!老夫这就去召集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