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有买有卖（1 / 2）

当天晚上，小镇电闪雷鸣，大风呼啸，有大雨倾盆的趋势。有经验的老人听着雷鸣，看着狂风席卷起地上杂物，都说今天晚上会是几十年来雨最大的一晚，吩咐好家里人收好外面晒着的东西，务必关好门窗，免得雨水进门。

姜无为坐在家里没有刻意关好窗户，任由大风将两扇窗门刮得左右摇摆，发出砰砰咚咚的声音。好在他是坐在内室，大风不至于将蜡烛吹灭。

内室有一张桌子，是姜无为平时学习用的，此时桌子上放着他平时背的书箱，而他坐在桌前发着呆，好像浑然听不见外面的雷声和风声。他此时有些沮丧，明明自已已经下定决心告诉村里人关于昨晚打黄氏的来龙去脉，想让村里人都帮帮早已疯了的王婆婆，可是今天黄氏却突然死亡，让他有一种铆足了劲却无处使的感觉。

还有一件事就是从今天起不用去上学了，那么他以后该怎么办？去做什么？这时的他突然很想念父母，想着如果他们在就好了，会告诉他明天该做什么，怎么做，即使做不好，想来父母也不会怪罪他。可父母早早离开他，这让他感觉到特别的迷茫。其实他很早就想过出去找父母，可村里的人出去就没有回来的过，他不敢出去，怕出去了父母突然回来找不到他，也怕出去了会像村里其他出去的人一样，不知道回家。他只能一个人守着这栋孤零零的宅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这么多年。

眼下还有一件事能做，那就是帮先生退回本事半年的学费。想到此，坐了良久的他打开了书箱，从里面拿出先生白天交给他的袋子。袋子很沉，想来全部是铜板，一来小镇人都不是很富裕，二来周立心教书收费又便宜，即使有碎银子人们也不愿意拿来做学费，退来退去的麻烦。按理来说应该要退一半的学费，但周立心没说，又事发突然，所以具体退多少姜无为也不知道。反正对于他来说，退多少就是多少，他也没有算过，所以只能一颗颗地数。

“一、二……二百五十四、二百五十五。”姜无为一颗颗铜板数着，袋子里总共二百五十五枚铜板。周立心每半学期的学费是四十九个铜板，从正月初开始计算，直到六月底中旬结束，视为半学期。现在是四月底，理应退回三分之一的学费。

姜无为将铜板分成十八份堆放在桌上，每份铜板十四枚，可当他放最后一枚之时，却发现多出了三颗。

“难道先生算错了？”姜无为在心中自语，可想了想觉得不可能，先生应该不会再这种问题上出错，老先生可是出了名严谨，不止学生们夸赞，就连学生们家长也认这个理。

“难道是分错了？可不应该啊！”不死心姜无为又把铜钱打乱重新分之时，却发现少一个多一个都不行，少一颗就会剩下更多，足足余下二十一枚，都足够再分一份还剩三颗了，而多一个则足足少了一份。于是他又将每份铜钱分成十四枚，手里拿着三颗铜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分配，

“这三颗铜板我该给谁呢？全部留给自已吗？想来先生不会计较这些。要不自已留一颗，剩下的两枚分出去？或者自已拿两枚，分出一枚出去。”姜无为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

“如果是分两枚出去，我该给谁呢？张尧吗？他家条件也不怎么好，给他一枚。金立葵，算了，他家比很多人都富裕了。”

姜无为最先想到的是前排的张尧和同桌的金立葵，因为他在学校是除了木头人，平时也没有几个人爱搭理他，而他也乐得清净无为，无人打扰更好。张尧则是出了名软脚虾，虽然总和同窗们嬉嬉闹闹，但同窗们就没有几个真心搭理他的，好在他心态好，总会在姜无为这里找些存在感，也能看出姜无为虽然为人死板，但是是真心和他说话的，所以要比其他人多和姜无为说些话。

而金立葵作为姜无为的同桌，虽然平时两人话不多，但好歹挨得近，自然要比其他人和姜无为接触得多。所以姜无为最先想到的是这个两个人，但金立葵家里条件好，姜无为还是将他排除了，只剩下一个张尧。

“我就给张尧一个铜板，但剩下的一个该给谁呢？”一个个同窗在脑海中一一浮现，才发现他上了几年学了，此时竟然连同窗的面孔都还记不清楚，脑海里有印象，但却异常地模糊。这就让他更纠结了，不知道这剩下的一个铜板该给谁，可剩下的一枚也不可能再给张尧。

正当他为这剩下的一枚铜钱发愁之时，外面的大风不知怎么了就突然间吹进内室来，只听见哗啦一声，桌上堆放的十八份铜钱突然就被吹倒了一份，只剩下十七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