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院子里的姑娘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1 / 2)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 什么花草树木能带走的都让三兄弟带走了。
宁宣知道几个兄弟会拿东西走,房子收回来他也不在乎这点儿东西,况且别人用惯的他收在屋子里也膈应。
站在二房院子里, 大家脸色都有点复杂。
“跟被人抢了似的。”青罗看着地上摔得粉碎的锅碗瓢盆咋舌。
段圆圆也有点无语。
宁大在衙门被夹手伤了面子, 也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 非说是宁宣不认自己这个兄弟, 瞧着宁家颜面扫地也不来救人。
走的时候也不痛快, 想着自己后半辈子多半只能守着几个铺子和分到的家产过, 怎么想他都不舒坦。
老太太生前把宅子分给他们
只是话还没说出来, 三叔公就说他死了爹,心情不好得失心疯了,带着人把他按在祠堂里关着。
宁大在祠堂对着祖宗排位心里直发毛。
别说老祖宗有多大功德, 仙人的死了不就是老跳尸么?宁大闹着要出去。
三叔公不怕他, 宁大眼看着要废了,家里只有个女儿。
绝种的东西,自己又没本事,只会丢脸从西凉河丢到流沙河!
宁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每天就一顿饭, 还都是小米粥大馒头,晚上三叔公还装老祖宗吓他,劝他要懂事听话。
宁大捂着耳朵, 口里念着杀鬼咒, 用血写了个字跑上去就贴在三叔公脑门, 恶狠狠道:“看我不印死你个活老鬼!”
这孩子教不好,再管就成仇了,他连祖宗都要杀,得势以后他这把老骨头还能活么?
三叔公顶着一脑门子人血, 浑身一个激灵,跟撞鬼似的跑了,之后再也没来过。
他对着二老爷的棺材想,宁大下辈子投了人胎,我再替你好好管教,这辈子就算了罢。
宁大钻在神案底下缩着睡了三天,出来人是不闹了,可瞧着阴沉得吓人。
宁大走的那天跟耗子似的,就差把房上的瓦揭下来。揣不走的大件东西他就砸了烧了砍了,整得家里破破烂烂的。
就连花园子里的花,人都连根拔。
杜嬷嬷悄悄跟段圆圆说:“男人没了根儿不是今天疯就是明天疯,他呀,已经疯登天了!”
杜嬷嬷直接给宁大判了个绝症。
段圆圆有点好笑,以宁大的智商,分的钱只要不想着跑出去创业烂赌,够他和薛珍两个人穷奢极欲地花一辈子。
不过更疯的是宁二,他分的钱抵了亏空不剩什么东西,闹着说不公平,要是不给他留点儿,他就跑到街上去变卖家产说哥哥弟弟挤兑他。
宁三是读书人,在家没事就救济个孤儿寡母的,受不了被这么戳脊梁骨,盘算以后,决定掏一点钱出来给宁二还债。
三兄弟总算搬了出去留下一个破破烂烂的宅子给宁宣和段圆圆收拾。
想到二老爷前半辈子跟哥哥弟弟争,后半辈子跟宁宣争,争来争去争出三个泼天孝子,巴掌大的地方还能闹得停尸不顾,束甲相攻。
段圆圆吃着梅花糕,忍不住在心里叹,宁家还真是——孝子盈门!
宁宣又畅快又心酸。
畅快二叔努力一辈子,就养出这么个东西,心酸自己这段兄弟情到底是没有了。
二十年如一日,小时候哥四个还一起去城外掏鱼摸虾。
三兄弟都很在他后边叫哥哥,他还教过他们打算盘,就是一个也没学好算盘就是了。
段圆圆舍不得看他伤心,拿话劝他:“当时就没缘分教会,早就注定了,咱们也没图他们的,一分也没多拿。”
宁宣叹了口气,有做兄弟的缘分,没做一辈子兄弟的缘分。
他心里还是不舒坦,院子也看不下去了。
段圆圆让他回屋子里休息,道:“你躺着吧,外头有我呢。”
宁宣一脸古怪地走回屋里,脱了衣服躺在榻上。他渐渐想起来,这不是自己常说的话吗?
圆圆也会照顾人了。
杜嬷嬷看院子里乱糟糟的,带着丫头婆子扫地擦灰弄了了一整天,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来。
段圆圆说:“明天给他们用黄豆炖猪蹄吃,吃了肉人才有劲儿干活,另外早晚的馒头粥面多做一点儿,吃不完就带回去做夜宵,但别让她们浪费了,要是有人浪费,下回就不让她带走。”
宁家下人的吃穿都是分开的,什么等级的丫头一个月吃什么米,有多少斤都是定数,厨房也不一样,大丫头一起用一个厨房,小丫头一起用一个厨房。
这几天工作量大,粗使丫头婆子吃着不香脸上都透着怨气。
都当奴才给人跪着了,不图吃穿图什么?
段圆圆这么说,就是不是用她们自己份内的嚼用要加餐的意思。
绿意和新来的两个厨子跑得很快,当天下午就跑到曹家订好鲜猪蹄。
中午黄豆炖猪蹄的香味儿散得满院子都是。
段圆圆闻着想吐,关着门在家含梅片儿去味。
陈姨妈想起大房以前老太太住的院子里种了不少腊梅,估摸着时候应该已经开了。
“咱们过去瞧瞧。”陈姨妈看她小脸皱成个包子拉着人:“走吧,憋在屋子里多难受。”
以前要跑到旧宅去得专门从大门绕一圈。
现在堵着的墙拆了,两个人从抄手游廊能慢慢踱步过去,头顶连天都不用露。
这头宅子留的人不多,又是吃午饭的时候,人都在厨房拿馒头拿肘子,老太太门上只有个守门的婆子。
婆子穿着老花布袄子,用条秋香色布条把头发裹着,通身没一点儿首饰,瞧着五十岁的样子。
婆子没注意有人来,专心站在门上点菜。
段圆圆瞧她盒子里摆着七八个馒头三个猪蹄子,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