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血契(二)(“真的吗我不信”...)(1 / 2)
“……就是这样,属下在逍遥舍找到那个凡人, 姜氏女也出现了, 她受灵契制约,不得对楚家人动手,属下等本欲把他们一块儿擒回来,没想到奚家的琴公子忽然出现, 把人带到了奚家。”
楚恪行思索一番, 掌心幻化出放着灵契的铜匦, 姚思故的血中果然藏着阿织的灵气。
他大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当真天助我也!”
“不过眼下那凡人与姜氏女都躲在奚家的一处楼阁中, 我们虽然知道位子, 却不好硬闯。”前来禀报的下人道。
楚恪行道:“有灵契在手,有四方合和阵锁住人, 何愁拿不下他们, 今日不行,还有明日,这姜氏女与那姓姚的迟早都是豫川的囊中之物!”
朱雀长老娇声道:“公子真是的, 为了一个姜氏女, 布下这么大的阵仗,眼下还要冒着得罪奚家的风险,值吗?”
楚恪行挥手遣走下人,神情颇为自得:“自然是值得。”
“就因为看到了她脸上的封印?”朱雀长老嗔怪道, “公子这样, 叫奴家好生嫉妒, 公子对她的在乎,都要超过奴家了。”
“几年前, 在山阴。”楚恪行望着下方喧嚣的长街,回到屋中,拂袖把门一掩,落了密音结界,“家主闭关之时。”
“你以为仙盟与三大世家是近日才开始找溯荒的吗?其实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找,尤其是山阴楚家。”楚恪行道,“父亲早年在山阴楚家埋了一个很深的暗桩,几年前,家主闭关之时,我去过山阴一趟,与这暗桩接上了头。他告诉我,山阴楚家的手上,其实一直有一条溯荒的线索,但从不启用,因为他们把精力分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暗桩给我看了一个图腾,藤蔓形状的。他说,家主曾经有过指示,单是找溯荒没用,得先找到这个图腾。至于其中原因,我那暗桩还没打听到就死了。我一直不知道那个图腾代表了什么,直到那天,我看到了姜氏女身上的封印。”
朱雀长老道:“你是说,姜氏女脸上的封印,就是山阴楚家暗藏的图腾?”
“不错。”楚恪行道,“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这桩事,大概一百多年前吧,咱们家主与问山剑尊是有过交情的,虽然很快分道扬镳,彼此成了仇家,但他也是整个仙盟中,对问山最了解的人。他手上分明有溯荒的线索,却放着不找,偏偏要先找一个图腾,势必有他的深意。
“而这个姜氏女也是奇了,看着好像没什么本事,回回都能出其不意,一门心思找溯荒不说,脸上还有那个神秘图腾,这回撞见青荇山姚小山的后人,居然不顾性命相救,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牵扯似的。你说,这么一个人,她会是谁呢?
“所以,只要我擒住她,把她和姚思故带到照天镜前,是不是一切的秘密都能迎刃而解?”
朱雀长老没料到其中居然有此等玄机,四顾一眼,轻声问:“这些事,公子可曾对别的人提过?”
楚恪行揽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你算别的人吗?”
他感受着掌下细腻如雪的肌肤,说:“我也不傻,这种事,太多人知道,反而会给我招来灾殃,只待今日事成,我……”
他虽然落了密音结界,但这结界只隔里头的音,不隔外头的,夜半三更,应该是兽妖集最热闹的时候,不该这么安静。
适才那个下人疾步回到楼馆:“公子,此处被封了,不知谁落了结界。”
朱雀长老与楚恪行对视一眼,破开屋门,同时落于楼馆之下。结界铺得很大,原本热闹的长街上空无一人。
朱雀长老试着解了解,愕然道:“我解不开?”
她是出窍后期,接近分神的修为,竟也有她解不开的结界?
楚恪行心中一凝,他只道是姜遇的身份不凡,与青荇山瓜葛颇深,倘来人是她的同伴,又或是她的师门中人,只怕不好对付。
须臾,朱雀长老反应过来,对楚恪行道:“我知道了,这是虚无结界。”
虚无结界是一种牢不可催的结界,即便高出设界人一个大境界也很难解开。不过坏处是这种结界极耗费灵力,布下后,本人的实力会大打折扣,而且结界的时效不长,眼前这个,到了天明就会自行解开。
皎洁的月光落在夜色上,空旷的长街像起了青烟,烟雾中,前方隐约行来一人,一身霜白长衣,竟是奚琴。
楚恪行看到奚琴,放下心来。
他们间有灵契约束,哪怕彼此芥蒂已深,到底不敢做出格的事。
他道:“琴公子好大的排场。”
奚琴道:“比不上楚公子的四方合和阵。”
“琴公子既然知道我布下了四方合和阵,那么今夜就应该安心待在一旁做看客,何必搅入局中?囚禁楚霖,钓姚思故回来,不是你的主意么?我费这么多周折,都是为琴公子办事,怎么看琴公子这样子,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是让你囚禁楚霖,但没请过你越俎代庖。”奚琴道,他也不废话,直接说正事,“放弃阵眼,撤了四方合和阵,毁掉上一张灵契,另启一张,立下死誓不将你知道的所有事告诉任何人,你我今夜还有的商量。”
楚恪行冷哼一声:“凭什么?那姜氏女在铜匦中加了一道自己的灵气,眼下她已是我的囊中之物,擒住她是迟早的事,我为何要答应你?”
奚琴听他不愿,沉默下来。
朱雀长老在这片刻沉默中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提醒楚恪行:“当心,他来者不善。”
楚恪行毫不在意,径自道:“再者说,当时在长寿镇,琴公子也未尽全力吧,早听说你那把折扇是一个神物,除了最后一刻,琴公子恐怕从未想过要开扇。你这么静待一旁,不就为了瞧清楚姜氏女的玄机么?你我既然目的相同,这事谁来做不是一样?琴公子若能更耐心一些,说不定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奚琴朝楚恪行走近,笑问:“临阵撤刀,陷同行之人于不顾,楚公子之前也干过不少这样的事吧?”
楚恪行道:“我做什么,需要你来置喙?”
“不需要,只是想要确认,楚家公子是否一直这样狂妄自大。”奚琴缓声说道,“抓到一点生机,就可以不顾旁人死活,拿住一点把柄,就要穷追猛打,以为得了一个机会,就自以为是地认为能够取代山阴楚家?像楚公子这样行事,固然肆意痛快,但坏处也不少,树敌太多,譬如——”
奚琴放轻声音,像是要告诉他一个秘密,“今夜我杀了你,谁会想到是我做的呢?”
楚恪行震诧地看着奚琴,这才发现他唇角的笑意是幻象,是摆出来应景的,而他眸中的寒色才是他此刻的真正决意。
楚恪行道:“你忘了我们之间有灵契,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