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刺客,师父?(1 / 2)
这是苏衍第一次感受皇宫的清晨,朝阳普照,触及脸颊,却冷到了骨头里。原来师父以前说的不全是造谣,皇宫死了太多人,总有那么几分阴气挥之不散。
自那一次失态后,卫臻已经连续几日没有接近锦涎宫,却会在每日清晨命人送来一盆彼岸花,她便将它放在阙楼下。眨眼到今日,竟然已经摆满了过道。
阙楼后的梅林,她只踏及过一次,只因那儿和束幽堂的梅林太过相像,她不想看到,她害怕想起旧人,害怕一旦想起,便是永无止境的孤独。
可事实上,她却从未忘记过。
这次,她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才发现这一颗颗移植的梅树竟然已经深深扎根在秋日的土壤,她不知道是欣慰还是苦涩,卫臻那么痴情的为她从北方移植过来梅树,她却毫不留情的用这些树来讽刺他的爱是多么脆弱,蛮横,甚至那么可笑。而现在,梅树活了。
苏衍愣在那儿,她害怕这是真的,但是又有那么一点期望它是真的,复杂的情感在心里纠缠,迟迟不能有胜负。
秋风袭来,夹带着院外的微微菊花香,吹得遍地都是。她提起裙踞,走进那一片梅林。
阿臾领着一群宫女沿着石子路过来,命令宫女们外头等候,自己提起裙子飞奔进梅林,开心得直蹦,“娘娘,原来你在这儿……呀,它们都活了?”
苏衍轻声叹息:“是啊,都好好活着呢。”她却没再看一眼,转身要离开,突然发现阙楼上有个人影掠过,眨眼又消失。她定睛再看去,依旧什么都没有。可是明明有人闪过,只是这个速度着实惊人,不像是一般会武功的人的速度。正当她犹豫要不要上去一探究竟时,阿臾去了又反,惊慌的禀报,“娘娘,有,有个人飞了进来!”
苏衍立即想到阙楼上的人,提起裙角转身奔上阙楼,果然,在顶层的的书房内,有个人背对着盘腿坐在窗前,大半个人都被阳光罩住,似乎坐了很久,他的衣袍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埃。她警惕的摸着书架挪过去,却隐隐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
他打开手中的竹简,转过脸,笑着说,“好徒儿,几日不见,看着背影都认不出了?”
苏衍待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时,心里所有的委屈痛苦,和思念一并涌上了心头。一头栽了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什么也不说,埋在他的怀里里,大声痛哭。
苏溟腾出一只手拍拍她娇小单薄的背,像小时候那样,有力却很温柔,苏陌哭得更凄惨,眼泪鼻涕全抹在了他的肩上,苏溟却只是嫌弃的说了句臭丫头,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一动不敢动。
他心里蓦地一阵心酸,几日不见瘦成这样,这是受了多大的苦?若非当初王爷命令他保护佛柃离开,他是万万不可能丢下苏衍一个人的!
苏溟柔声说,“好徒儿,跟师父走。”虽然平缓,在她心里,却非常掷地有声。
苏衍想说什么话,但话到嘴边,又被酸涩的眼泪压了回去。她又紧紧抱住他,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平复心情后,苏衍急忙问他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护送佛柃离开了吗?佛柃可知道她的计划?她又被安置在何处?是否安全?苏衍问了一大串,最后无奈的笑了出来。他们相识十年,比知己还知己,他做的一切她都能猜到原因,在她问出这些问题后,其实答案已经在心里有了,何必多问。
苏溟替她将散下的碎发拢到耳后:“放一百个心,师父出马,万事搞定!说说你吧,为什么这么傻?”
苏衍一只手掌贴在窗户上,窗纱传来一股暖意,她心里却很难再被温暖一寸。
“卫臻要杀了左卿,也一定不会放过歌家,我必须让他们离开,不给卫臻任何可以伤害他们的机会。”
苏衍的话似是石钟敲击,他惊诧不已,“为什么?陛下为什么会杀左卿?左卿不是帮他成就了大业?而…王爷更是他的舅舅,这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