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下行凶(1 / 2)
一家奢华的青楼前,一名白衣镶金边的公子,领着二三奴仆,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他离开青楼,走不四五丈,夜色里,一柄冰寒的飞剑突然袭来,飞进灯光中,剑影一甩,冲向这名公子后颈,穿喉而过,向前立刻就遁进黑暗中,消失无形。
从飞剑出现到消失,不到数息时间。
一颗头颅飞起,又滚落在地。
血色井喷,洒向四周。
女子的尖叫声刹那刺破夜幕,“杀人啦”的叫喊此起彼伏,街上人群顿时纷乱,人们惊恐地想要逃离这里。
“公子!公子!”
奴仆惊慌地跪在尸体旁大叫,不敢相信事情发生。
那家青楼看门的大汉吓得急忙扭进门里,把门死死关上,挡住想要逃进来的路人,往楼内大喊:“李家公子出事啦!”
“走!”
薛丹心察觉事变,带着燕苛,跟随人群,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燕苛感受到了飞剑气息,却没能察觉到路望平的气息,看样子路望平有两口飞剑,一口示人,一口暗地里杀人。
“是他吗?”
不过燕苛为了确认自己想法,还是向师兄询问。
薛丹心点点头,“城内有人察觉这里出事,已经赶来。”
燕苛道:“他杀的是谁?”
薛丹心道:“李家公子。”
“李孝云!”
燕苛吃了一惊。
“不是,是另一位,李跋不至于只有李孝云这一个儿子!”
薛丹心纠正。
“他想激化李卢两家争端,逼他们火并?”
燕苛说出猜测。
“看样子是的。”
薛丹心也这般认为。
他们跑出灯街,回到僻静的街道,往客栈走去。
路望平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燕苛思索不停,路望平?卢望平?
“师兄,路望平会不会叫卢望平?”
燕苛大胆说出。
“有这种可能。”
薛丹心一怔之余,觉得燕苛猜测或许符合某种现实。
“这么说来,今夜乃至明天,天马城不会平静。”
燕苛说。
“要看李跋是如何在想,这般明显的局,他跳还是不跳?他不跳,就摆明吃亏,相当于当着全城人的面,被扇了一记耳光!”
薛丹心想得更为深远。
两人走回客栈,敲了敲门。
“谁啊?”
睡大堂的小二在里问。
“是我们,游夜市回来啦,麻烦大哥开下门。”
薛丹心回复。
“等会儿。”
小二点起灯,往身上套了件衣服,护着灯光,慢慢走过来。
一阵响声过后,小二把门打开,在灯火上露出一张半阴半明的笑脸,问道:“客人,夜市玩得还高兴吗?”
薛丹心摇摇头,道:“不怎么尽兴。”
小二讶然,往侧旁退了退,道:“怎么会?”
燕苛进到门内,道:“夜市上出事啦,听说有人死了。”
小二惊得瞪大眼睛,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把门轻轻掩上,急步跟了上来,问道:“客官,这是怎么一回事?”
燕苛叹道:“我们也不清楚,只听到前面人喊,一群人跟着就冲了过来,我们怕出事,随着人群就往外逃,当时别提多混乱。”
小二为两人引灯照明,“不知是何人出事?”
燕苛道:“这却不知晓,我想明日应该会有消息传出,你倒可以打探打探,也好叫我们知道些内情。”
小二笑道:“客人,还喜欢这些事?”
燕苛淡淡笑着回复:“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我看这天马城也不太平。”
小二道:“客人说得真是极是,我们这儿生活枯燥,也就靠这些热闹逗闲,谁家长里短的,过不了几天大半条街都能知道。城里最近是不太平,城西的卢二老爷和城东的李老爷矛盾重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起来呢!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指望其他的,就是希望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别波及到我们就行。他们打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
燕苛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
三人到了房间前,小二就告退,回楼下锁门。
燕苛瞥着小二下楼,那团灯光在楼梯口消失,回头朝路望平的房间示意了一眼。
薛丹心心领神会,摇了摇头。
燕苛便不再语,推门震退门栓,进了房间,来到床边坐下。路望平还没回来,是想接着做什么事吗?燕苛疑虑地望向窗户。
忽然,燕苛想起了送他糖葫芦的姑娘,不知道在混乱的人群里,她们有没有安然无恙。
一片狼藉的冷清街道上,不久前这里还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现在却是满地凌乱,遗落的首饰,被冲翻踩得遍地都是的商品,还有布角、衣服,不知是谁的被扯碎、扯掉。
事发点的那家青楼,此刻门庭大开,老板战战兢兢地立在楼外,一众护院大汉老老实实待在楼内,不敢动弹,往日的嚣张不在。
李家家丁各个按刀执枪,守在青楼内外,严厉地注视着青楼一干人等。
街上,火把明亮,李家家丁用马车送来了一口上好棺材,停在街道上。
李孝云陪着一名精明的中年汉子,走到尸体旁边。
死者已被收容,放在担架上,脑袋也放在原位,盖上了一层白布。四个家丁把守在尸体四角,笔直挺立。
近旁还有大片凝固未干的血迹。
街面安静得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
“掀开!”
中年汉子冷静开口。
一个家丁连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盖在公子身上的白布掀开一角,慢慢露出死者苍白的面目,以及那狰狞可怖的伤口。
“可以啦!”
中年汉子痛心地制止,冷吸了一口气,不忍地闭上眼睛。
“爹!”
李孝云急忙扶住中年汉子。
这人正是李跋。
“我没事。”
李跋一脸难受地挥挥手,示意重新盖上。
家丁不敢怠慢,急把白布盖回。
“怎么死的?”
李跋轻声问。
尸体一侧,原先的几个奴仆跪成一排,领首的一个颤巍巍道:“飞剑!是飞剑!”
“哦,飞剑?”李跋视线移动,来到青楼老板身上,“我儿死在你这里,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青楼老板哭丧着脸,道:“我愿意担负贵公子的一切丧葬费,请李老爷原谅。”
“混账!难道我李家缺你两个钱不成!”
李孝云大怒。
青楼老板吓得一哆嗦,惶惧无措。
“我儿今夜来你这里的消息,都有哪些人知道?”
李跋抬起手掌,让李孝云退下。
“贵公子经常来玩,知道的人不少,今夜实属平常,公子他今夜走得还比往常早呢!”
青楼老板边斟酌边说。
“也就是说这个消息是公开的了?”
李跋脸色有些无奈。
青楼老板猛点头。
“我儿子死在你这儿,治丧期间,你就不要开门啦!”
李跋吩咐。
“是,是,一切听从李老爷安排。”
青楼老板如蒙大赦。
“回去吧。”
李跋放过了他。
青楼老板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了青楼。
“爹,一定是卢家干的!白天儿子给了卢家一个教训,他们定是不甘,前来报复!”
李孝云按耐不住地说。
“哪个卢家?”
李跋平静地问。
“还能是哪个卢家,不就是卢无威吗?”
李孝云不明所以。
“卢无威心肠歹毒,毫无底线,看上去的确像是他。”
李跋不置可否。
“爹,认为不是?”
李孝云些微忐忑不安。
“我当年与他共谋卢家,深知此人性格,不到关键时刻,他绝不会冒然出手,是一个把所有赌到一次机会上的狂热赌徒!”
李跋分析给李孝云听。
“那他为何还令卢衷频频挑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