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逃出夜的黑，陷入漆黑夜（1 / 2）
紧赶两步，凑到小区护栏外，哈着腰笑脸示好“婆婆您叫我？”
打着翘了一角素色花伞的婆婆凑近到都快贴上护栏，这才“哦！”一声，“两后生啊，吃了么？”
听到这话，胖主播突然一下子忍不住，眼泪溢满眼眶，“吃了么？”虽然就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和已过世的外婆语音语调一模一样，感觉份外亲切。
那时每次去看她，外婆都会先问“吃了么？”然后不管你吃没吃过，都会打五个鸡蛋炖糖水给他吃，后来哪怕她不再自己养鸡，也不忘跟村里收土鸡蛋，备着等大孙子来好烧给他吃。五个鸡蛋的量实在是有些大，后来好说歹说才减到一次两个，可胖主播觉得，自己发胖的初始，该是当时那一次五蛋给硬生生补出来的。
林喆嘿嘿干笑，讨饭吃，还是有些说不出口的，虽然早上是被饿醒的，很想吃口热的填饱肚子，可自尊心让他拉不下脸来。
婆婆似是看出了他们的窘迫和矜持，摇摇头“跟我走。”说完一手搭在背后，慢悠悠沿健身步道往小区里走。
胖主播一看愣住了“哥！这护栏有点高啊，我抱着糖糖翻不过去。”
“别说你，我也不行好么？”
“那？”
看着婆婆离去的方向，再看看这个方向的土坡“可能那上边有路吧，往那个方向走看看。”
往坡上一边爬一边找入口，果然发现有几处草木似乎特别稀疏，感觉像被踩过，隐隐连着成一条线，便沿着所向往护栏找，还真在灌木丛中找到不知道被谁拆了一根栅栏的缺口处，蹲着身子钻了过去，那边是一小片细竹林，别说路了，在已有缺口处硬掰开扎一起的竹子，都要挤半天才好不容易帮胖主播挤过去。
“这雨要是再下两天，就算有婆婆指路也准找不到小路在哪，更不可能找到缺口混进来。”林喆感慨着。
胖主播也是气喘吁吁“是啊，这秘密通道也太咪咪小了，狗洞似的，要不是这两天把我给折腾瘦了，真挤不过来。”
仔细盯看了胖主播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自我感觉真好。”
出了竹林往婆婆之前走的方向走了几步没看到人，拉住胖主播“该不会是她走得慢，还在后面吧？”
“有可能的。”
两人又调头回去，果然遇到婆婆正沿这绕小区的健身步道缓步赶来，看到他们迎面走来还挺惊讶“你们进来啦？”朝他们身后看看“没和你们一起？”
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怕说错话又被赶出去，模棱两可得敷衍道“没说什么，就进来了。”
“好吧，跟我走。”婆婆言简意赅，一句废话都不多说。
跟着慢悠悠走到一幢楼下的一层活动室，一个袖套红色臂章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态度颇为恭敬，还没开口，婆婆先发话“人交给你了，两个人。”见胖主播脱掉雨衣露出依偎怀里的糖糖“怎么还有一个？”
胖主播赶忙解释“她只是有点发烧，我们来给她找药的，找到就走。”
婆婆看到糖糖明显有些不乐意，一直皱着眉头，似是对他们两的观感都直线下降了，一把抓过林喆手里的黄色雨衣就出了门，出门前丢下一句“随你们吧，造孽呦！”
戴红臂章的中年妇女追着到门口送行“地滑，您慢点啊。”
胖主播也凑到她身后，目送婆婆离去“婆婆人挺好的哦！”
“哎呦！吓死我了！”中年妇女吓了一跳，挤开胖主播，换上上位者的严肃表情，回到自己办公桌，拿出一个塑料脸盆，倨傲而机械得命令道“个人物品放盆里，离开的时候会还给你，放完去三号楼领饭，再去五号楼登记等派活。”
林喆有些心热有吃的，同时不愿把东西交出去，因为他看这妇女身边连只笔都没有，光凭脑子记哪个盆里是谁的，怎么看都有些扯蛋，虽然自己背的没什么值钱货，可也不想被贪墨了去。“姐！外面你也知道，我们逃得急，只来得及拿了些换洗衣裤，这换下来的，还没来得及洗。”
“不行不行，这是规定，规定就是要执行的，不然定这规定干嘛？”
胖主播智商难得在线，配合着扭捏道“交，必须按规定交，姐，我这味，大，要不我洗干净了交？不然您这。。。我怕熏到您。”
这话似是勾起了中年妇女尚且新鲜的惨痛回忆，干呕了下，又看了眼他们那一看就是地摊货，在空中荡着线头的背包，挥手打发“洗干净了赶紧送过来！别坏了规定。”
“好嘞！”两人如蒙大赦，赶紧跑了，可不敢多耽搁，万一反悔就麻烦了。
三号楼很好找，别的楼楼栋口没什么人，它那却坐了一堆大妈在那说话聊天，穿过门口两边的大妈走进去。刚进门，里面的聊天突然静止，齐刷刷目光转来盯着，然后现场才又慢慢嘈杂起来，原来里面还有更多在聊天的大妈，那聊天骤停的感觉还是挺骇人的。
给糖糖喂着领到的稀粥，胖主播揍近了小声说“哥！你有没有觉得哪怪怪的？”
“有！进来后就感觉一直被人盯着，很不舒服。”
“我也是唉！刚他们突然都不说话看过来，吓我一跳。明星走红地毯也不过如此吧？”
“走断头台也是这感觉的”林喆本想吐槽，及时收住没有嘴欠，毕竟周边怪异，还是别说那些不吉利的比较好，免得好事不灵坏事灵。摸摸糖糖的额头，帮她拭去冒出来的汗珠，她已经不止一次嫌烫不想吃了“乖，只要能吞得下去就尽量趁热吃，出了汗，感冒才能好。”
“不舒服。”糖糖摇了摇头侧过身子缩了缩，轻声表示自己不想吃了，这小脑袋本来就娇小，生病之后，又瘦了一圈，那手臂细得让人担心握重了会捏断掉，此时缩着像只瘦弱的小奶猫，有气无力得喘息着。
胖主播顺了顺她的头发，用勺子舀了一块榨菜再去舀粥，吹温了“乖！再坚持一下，只有吃下去才有力气，才会好，没办法的，再忍忍。”
小脑袋还是很乖的，明明非常不舒服，还是强撑着又吃了几口，胖主播这才在她泪汪汪的渴求眼神中停止了喂食。
因为每人只能领一碗稀粥配榨菜，小孩还没有领的份，粥更是稀得别说立筷不倒，木筷丢进去都能漂起来，所以压根吃不饱，稍微扒拉几下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