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他生我做他的妻 他死我便是他的未亡人(1 / 2)
此时的秦月容如同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竟全然不顾自己所说的话是否合分寸。
自从李一白和宋绵绵情投意合以后,秦月容更觉得夫妇情爱之事,已经不足以为依靠。
她现在所有的指望都在一双儿女身上,李珺浩作为长房嫡子,即使日后宋绵绵生下庶子,庶子都不能越过嫡子去继承经纬楼的产业,所以秦月容并不担心她的幼子。
她唯一忧心的仅仅是李珺芙。
所以即使要让她以夫妻情分为代价,用以成全李珺芙的一生荣华富贵,秦月容也并不觉得可惜。
李一白见她已经走火入魔了,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不禁心中担忧不已。
他从不知道秦月容心中早已有了这样的打算,也不知道她对他纳妾之事心生怨怼。
面对秦月容的埋怨,李一白叹了一口气,“原来你对我怨恨如此之多,从前我竟全然不觉。你抚心自问一句,这些年来我何曾委屈过你和芙儿?”
“你对乔儿和悠儿的冷落甚至厌恶,我都看在眼里,她们姐妹两人受了多少的委屈,我都视而不见。”
“那全因为我看重你的感受,也知道你嫁入李家作为继室夫人的委屈。所以我才无底线地一次又一次原谅你犯下的错。”
“我也从没打算抛下芙儿不顾,这一年来我也物色了不少青年才俊,为的就是给芙儿一个好婆家,但没想到到头来你却是这般看我。”
面对秦月容的指责,李一白也觉得异常委屈。
然而即使李一白把他所有的考虑和苦衷都跟秦月容说了,也并没有得到她的理解,她只是沉默不言,叫人无法看清楚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李一白深知一时半刻无法说服她,生怕她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便对她下了最后通牒说,“我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陛下既然已经下旨让乔儿入京,其他人未经许可,怎可能靠近皇宫半步?”
“而且那是大朝会,众多外邦使臣都汇聚一堂,要是你敢搞砸这次大朝会,把当年的丑事扬出去,到时候不仅是你,整个李家都要跟着遭殃,即使是芙儿浩儿也无法幸免。”
他瞥了秦月容一眼,“至于乔儿那边,我会好好跟她谈上一谈,看看她如今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想法。”
“要是她实在不愿被赐婚,那我们就一起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断了陛下的念头,也能保全李家上下。”
说罢,他也不愿再去看秦月容,起身就要往外走。
望着李一白决意离去的背影,秦月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身子都忍不住在颤抖。
她这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对相伴十多年的枕边人说出这些话来,她以为他会气急败坏,她以为他会动怒,然而他却没有。
这让她的竭斯底里一下子变成无理取闹。
她以为她把这些话说出口,便能迫得李一白松口同意,没想到他对她的谋算根本不屑一顾。
看来她这一次赌输了。
她押上所剩无几的一丝夫妻情分,最后只换来李一白转身而去的背影。
这怎能让她不恨!
她在瞬间下定了决心,既然李一白始终不肯替李珺芙谋求太子妃这个位置,那就别怪她不顾夫妻情分,赌上李家百年基业和名声,也要把这朝堂后宫搅得个天翻地覆。
秦月容轻抿双唇,轻声唤来自己的贴身侍女秋菊,然后在她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秋菊听罢秦月容的吩咐后,便转身悄然出府里去了。
另一边,李一白来到梨香榭之时,李珺乔还在和今夕讨论到时候宋绵绵入门,自己该给她准备什么别致的贺礼。
两人的欢声笑语隔着门都能闻及,和李一白此时心潮起伏的情绪形成鲜明对比。
院子里打扫的下人发现李一白站在门外,徘徊不入,连忙迎了上去,殷勤地问道,“老爷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需要奴婢进去跟二小姐说一声吗?”
门外的动静惹来了屋子里的人的注意,还没等到李一白回应,房门一下子便打开了。
只见李珺乔和今夕匆匆走了出来,两人看到李一白的时候,脸上不约而同露出讶异的神色。
李珺乔首先迎上前,朝李一白行了个礼,“爹爹不是才接了圣旨吗?乔儿还以为爹爹既要准备纳妾之事,又要考虑带去大朝会的丝绸之物,定会忙得焦头烂额呢?怎会这个时候过来梨香榭?”
李一白见院子里的下人并不少,便对李珺乔笑着说,“乔儿,爹有话跟你说,我们先进屋子里去吧。”
李珺乔不疑有他,便稍稍挪了一下位置,让出了进门的路,让李一白先进去,自己紧随其后跟上。
今夕见状便嘱咐院子里打扫的下人,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都不要进来打扰,说罢这些话,今夕也进了屋子,随后把房门紧闭。
李一白这才把此次来梨香榭的目的一五一十跟李珺乔说了,还强调了一句,“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爹爹这里倒有一个办法,只是得暂时委屈你一下。”
“陛下如今钦点你入宫,要是你突然身患重疾,爹爹倒是可以上书到京城,请求陛下换人。”..
“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李大夫愿意帮忙,绝对可以瞒天过海的。”
李一白原以为李珺乔会想也不想便接纳他提出的办法,却没想到李珺乔反问了他一句,“爹爹,你说的可以替代的人,是指你还是指芙妹妹?”
李一白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回道,“自然是我。这件事一开始便跟你芙妹妹无关,怎么你会想到她这处来了?”
他狐疑地望了李珺乔一眼,心想,莫不是她也像秦月容那般,生出了让芙儿入宫的念头?
李珺乔却摇了摇头,“乔儿只是以为,这样难得的攀龙附凤的机会,母亲自然是希望芙妹妹去的。”
李一白没料到李珺乔对秦月容的了解居然比他还要透彻一些,不禁讶异地问,“乔儿,你是知道什么了吗?你听到我和你母亲说的话了?”
虽说李一白对她说出陛下的真正意图时,李珺乔并非没有惊讶,但当李一白提出换人的时候,她马上想到的人选,便是李珺芙。
因为她向来知晓秦月容对李珺芙的偏爱,江南城中多少青年才俊,她都看不上眼,平日里也有意让李珺芙熟读古代贤能女子的传记,显然秦月容没打算让她的亲女儿嫁入寻常人家。
再加上分家之时,秦月容提出要把李归晴并入长房的举动,更让人生疑。
只是李珺乔并不能确定李一白的立场是什么,对秦月容的想法又是否认同。
但如今她见李一白压根就没打算让李珺芙趟这一滩浑水,她才看清楚李一白的想法。
于是她回道,“我没有听到你跟母亲说了什么,但我知道芙妹妹是不愿意的。”
李一白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她不愿意,但月容她就像入魔了一般,无论我怎么劝说都无法动摇她的心思。我也头疼得很。”
李珺乔看着李一白愁容满面,两鬓斑白,实在不忍心让他再因此事而烦恼,于是她咬咬牙,对李一白说,“既然宣旨的公公这般说,连爹爹纳妾的贺礼都赐下了,想来这件事大概没有回旋的余地。即使这次通过装病逃了过去,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次。到时候只怕就不好再推辞了。”
“而且既往的大朝会,经纬楼铁定要参加的,要是今年不去,只怕后浪推前浪,冒出了一些新锐力量来,便再没有我们的位置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次大朝会我们一定要拿下,这才是振兴经纬楼最便捷的办法。”
李一白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他也不愿意委屈李珺乔,所以才想着跟李珺乔商量,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按照李珺乔的意思就是,她可以按照旨意,代表经纬楼参加这次大朝会,但要是陛下有意在皇室宗亲中替她赐婚,她便以李景焕的未亡人身份,婉拒陛下的旨意。
李一白闻言十分震惊,“未亡人?!乔儿你可知道这个词的含义?!”
李珺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
“他生,我做他的妻;他死,我便是他的未亡人”
李一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当时你尚在孝期,李大夫不能下聘。既然尚未下聘,那你和李景焕之间的婚事便不能作数,你怎能称呼自己是他的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