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思陈得知自己的身世(1 / 2)
那年北方的冬天特别冷,思陈刚满一岁的时候,何慕也生了一个男孩。女帝不喜,潦草地给孩子取名扈文轩,过后再也没管过他们父子。
何慕失宠,在宫里又没有靠山,那些势利眼的奴才明里暗里地欺负他们父子,连炭火都不给他们准备。
父子俩差点冻死,孩子太小,身子骨弱,眼看快不行了,幽兰宫宫主,差人给他们送来了炭火和食物,还给孩子准备了很多冬衣。
经此一事,何慕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深沉,他对徐五感恩戴德,对其他宫主百般讨好,每天想尽办法打扮自己,却不爱管小文轩。
他庇护不了小文轩,小文轩也给不了他依靠。在女帝的后宫,一个男孩,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打上了‘不堪大用、相妻教子’的标签,永远得不到重视。
过完冬天,小文轩刚学会走路,思陈已经可以拿剑了。小文轩每天都会往幽兰宫跑,找思陈玩。思陈却总是嫌他幼稚,处处躲着他。
第二年,何慕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又重获新宠,终于成功生下一个女孩。女帝给女孩取名‘扈彤’,封何慕为‘彤霞宫宫主’。
都说风水轮流转,何慕得势的时候,徐五和思陈却出事了。思陈刚满一岁,就被女帝逼着练武。女帝让她修炼的正是只有五行神体的陈祖才能修炼的‘五行颢天术’。
女帝对思陈要求严苛,稍有不慎就会打骂她。
当她得知思陈练了半年功,却毫无长进,她竟气的用马鞭把思陈往死里抽,凶狠地骂她:“我要你这废物有何用?”
即使思陈是陈祖之后,还是个女孩。她也有可能,没有继承陈祖的五行神体。
陈姣姣的孩子,只有一个能继承陈祖血脉,而且必须得是女孩。
女帝一直把思陈当成她制霸天下的最强武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思陈必须天赋异禀,比任何人都厉害。学习功法也必须比寻常人进步得更快。在女帝的眼里,她不能普通,必须比任何人都更优秀。
她挥舞着马鞭,用力地打在思陈身上,小小的孩子,只被打了一下,就痛得在地上挣扎滚动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疼,”思陈大哭着求饶,徐五闻声跑来,一把将思陈抱在怀里不松手。
女帝打思陈的时候,还知道手下留情,打徐五的时候却毫无顾虑,打得更狠了。
马鞭凌厉的鞭笞声不绝于耳,徐五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身上的衣服被抽成碎片,一片光洁的背上,全是血肉模糊的鞭痕。
思陈被徐五护在怀里,惊恐地看着自己爹爹因为疼痛扭曲变形的面目,这么小的孩子,竟意识到,自己爹爹要被陛下打死了。
“陛下,不要打了!不要打我爹爹,我一定会好好练功,我会练成的,我会练成神功的……”思陈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不能失去爹爹,她最爱的人就是爹爹,只有爹爹对她最好。
她的哭喊声多少有点作用,女帝在徐五快要挺不住的时候,收手了。
“小废物!你跟你爹爹都给朕滚去冷宫思过,什么时候修为有了长进,什么时候再出来。”女帝扔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他们刚一离开,徐五就一头栽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思陈太小,她担惊受怕地守在徐五身边,一直叫他,却怎么都叫不醒徐五。
她怕徐五死了,哭着跪在地上,不停地朝虚空磕头,求老天爷保佑她爹爹不要死。
“求求老天爷……求求老天爷……”稚嫩的童声一遍一遍地对着上天恳求着,老天爷却不开眼地下起了一场大雨。
雨水无情地淋在徐五身上,他血肉模糊的后背开始发炎,高烧不止。
嘴角和鼻孔也开始往外流血。
这般濒死的模样,吓坏了思陈,她见求老天爷没用,就去跪求宫中的宫主,一个宫一个宫地跪求过去,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们。
一见她去了,那些宫主连宫门都不让她进,直接吩咐宫中守卫,将她关在门外。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求了彤霞宫宫主何慕,何慕却跟其他人一样,连宫门都没给她开。
只有小文轩,战战兢兢地跟在她屁股后面,陪着她跑前跑后。
雨下的太大了,两个半人高的小孩在雨水里蹒跚前行,摔得满身是泥,却坚持着去敲每一个宫门。
直到她敲开后宫最破败的宫门,里面才走出两个人,愿意帮她把爹爹抬到淋不到雨的地方。
他们回不去幽兰宫,细细一问才知道,他们就是刚被陛下贬到夕雾宫的父女俩。
而那两个愿意帮助他们的宫人,正好是夕雾宫的人。
徐五被人抬进夕雾宫,一个破败、老旧的宫殿里,竟住着十几位被贬的宫主。他们的容貌都生得不错,可精神面貌却令人堪忧,脸上没有生气,一个比一个憔悴。
夕雾宫没有药,他们平时有什么伤痛,都是用一些土办法医治的。
思陈不知道土办法是什么,为了救爹爹,她对那些宫人说:“求各位大人,用你们的办法,救救我爹爹。”
“你爹爹伤得这么重,用这个办法,他可能会挺不住。”一个叫庄杰的宫人,提醒思陈。
思陈人虽然小,却比大家想象的还要冷静:“如果不治,我爹爹是不是必死无疑?”
“……对,”庄杰看了看徐五发炎外翻的伤口,在宫中,死于酷刑的宫人不计其数,这么重的鞭伤,如果不及时救治,基本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用你们的办法治,虽然凶多吉少,但是生的希望更大,是不是?”思陈红着眼睛继续问庄杰。
庄杰沉默地点点头。
“治。”思陈语气坚定地说,那么小的孩子,这会却像个历尽沧桑、见惯生死的大人一样冷静。.
庄杰点头,让人把徐五的手脚按住,给他嘴里塞了一根树枝。
然后拿出烈酒,撕开徐五后背的衣服,把酒含在嘴里,喷到徐五背上。
比手指还宽的血痕,布满了徐五整个背部。在这样的伤口上喷洒烈酒,跟在伤口上撒盐一样疼。
徐五浑身一僵,疼得双眼圆睁,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全身,手臂青筋暴突,疯狂挣扎起来。
十几个宫人差点没按住他,他无声地惨叫着,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比死了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