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5章 毁塔(1 / 2)
李秋谭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学生还不是为您终身大事想——夫子莫打!学生记住了!”
他一边走一边感叹,不愧是瑶光君,他高深的心思不是他一个小学生能揣度的。
他刚出门,就撞到了守一。守一托他将一封请柬给顾修缘。李秋谭拿着请柬,折回书院。
李秋谭看到顾修缘刚拆开请柬,温润的眉目间便覆上了一层浓重的杀气,给他吓着了。他战战兢兢的问,“夫子,是何人要宴请您。”
顾修缘剑眉紧皱,“汤圆他们出事了。”
明月楼最为华美的殿阁里,仇栾坐在上座,美人在怀。顾修缘按照请柬上的要求,只身赴宴。瑶光君就算身处这等香艳之地,也如清莲般坐怀不乱,染不得半点污泥。
仇栾一挥手,便进来个琴姬,他道:“听闻昕月楼的头牌都为了一睹您的圣颜,洁身自好,不惜花重金赎身,去往长生宫求仙问道,真不愧是瑶光君,想必此事在千百年后也要流传为佳话了。”
仇栾手执玉壶亲自为顾修缘斟酒,抬眼道:“说来也真是有缘,我父亲对坐忘论十分痴迷,常去长生宫听您讲经,他都要尊称您为夫子,那在下也该称您一声前辈了。听说瑶光君清心寡欲,就是好听个古琴曲,便特意买来了明月楼第一琴姬作陪。这一腔美意,劝君莫负。”
这一副晚辈要以下犯上的情景,顾修缘看得多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仇栾只知瑶光君慈悲为怀,却不知一个被魔尊亲自教出来的人是何等的狠厉。
顾修缘睨了眼酒,没喝,“你可知你在同何人说话?”
“知道啊,大名鼎鼎的七星摇光君么,魔尊夫人的师兄。可即便是魔尊他亲自来,也得给紫微帝君三分薄面。是么?”
顾修缘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罢,你要什么。”
仇栾眼中闪过凶恶的光,“长生宫的坐忘论。”
“我不是一早便交给你父亲了?”
“我要原本!”
“我给的便是原本。”
“瑶光君你要是不怕你师妹死,你就继续在此同我纠缠!我知道你表面温善实际诡计多端,在我这个年纪,你就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可我也不傻!”
顾修缘被他逗笑了,“贫道没有扯谎。”
“我不信!坐忘论乃是你长生宫根基,试问哪个门派会傻到将秘籍传授他人!而你大肆宣扬坐忘论也不过是为了结交门派!”
仇栾冷笑道:“可别轻易看不起晚生啊,前辈!”
这时,紫金书院的执法长老风尘仆仆而来,执法长老很是严厉苛刻,今日推门而入见了顾修缘倒是满脸堆笑。
“抱歉抱歉,今日有事耽搁来晚了,我自罚三杯。”
执法长老不属于任何门派,只在紫金书院任职,只是和仇家有些渊源,也多亏坐忘论才入了玄晶之境。他听闻此事后,便想来说和二位。
仇栾同他寒暄几句后,执法长老低声道:“仇公子,我劝你见好就收,这个人,你开罪不起!”
仇栾冷哼道:“我说了就要坐忘论的原本,不给,我立刻将顾蓁蓁祭塔!”
执法长老快被他气懵了,可不管旁人怎么说,仇栾就是不信,依旧咄咄逼人。
顾修缘了然的点点头,执法长老还在替仇栾说好话,可已经晚了。顾修缘不能拿汤圆他们的命来赌。
不久前,顾修缘还在对慕紫苏他们千叮万嘱,絮絮叨叨,万万不能得罪上面的人。等真出了事儿,顾修缘连心慈手软四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他拿出通天境,轻描淡写的道,“动手吧。”
“你要做什么?!”
“毁塔。”
紫金书院旁的山巅之上,慕紫苏等顾修缘的信儿都等得不耐烦了。她刚得到消息,便跟脱了缰的马一样,直逼向六合塔。
紫金书院一点防备都没有,防御结界瞬间破碎,火海漫天!
暗夜中的唐门神机堂杀手和隐蔽在阴影里的神射手如离弦之箭飞出,伴随着山中发出轰鸣的巨响,上古巨型傀儡人擎天屹立。不动明王暗蓝色的盔甲蔓延全身,霄炼引动天雷,直劈塔顶。夜狼燕辞和珈蓝二人身影一闪而过,观音奴站立在饕餮凶兽上奔袭而来!
唐惊羽铺天盖地的暴雨梨花针七彩炫目,映亮了天际。金玉满堂的叶小宝和无念尊者阻隔了紫微帝君麾下大修,为众人保驾护航!
慕紫苏担心光明王趁虚而入,本想一马当先冲入塔中救出汤圆他们,谁知从塔中突然冲出一道身影——
只见汤圆一手环着阿芙的腰,肩上背着顾蓁蓁,自塔内打出一道飞龙在天!
圆月下的剑修少年长身而立,衣袂飞扬。
但慕紫苏看到,汤圆眼中覆盖的一层猩红和杀戮。
——是光明王救了汤圆他们?
当仇栾得知六合塔化为一片废墟,紫微帝君麾下修士无力阻拦之时,再看向对面那清冷端方的道君,嚣张的气焰一扫而今,只剩惊恐。
他压根没想到长生宫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四御对着干,紫微帝君也许也没想到自己的心血六合塔能这么脆弱……
六合塔代表着九州至高权贵,高枕无忧的老爷们也是第一次睡不稳觉了。
长生宫这极为嚣张之举,被龙汲君全都看在了眼里。长夜漆黑,鎏金铜雀灯映亮了大殿,龙汲君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通天镜,是踏雪斥候从紫金书院传来的影像。
这场战斗打得迅猛狠厉,摧枯拉朽。尤其是那个最为嚣张,生龙活虎的身影,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不对,他第一次见她时,还是稚嫩的包子脸。
那时慕紫苏仅仅十四岁,还只是个为所欲为的散修,出去打家劫舍时,正好扰了侯爷的圣驾。那时龙汲君正端坐在闲鹤楼的厢房里,听到外面有打斗声,他本是没兴趣的,却觉得这元气的气息十分熟悉,酷似他那个死敌,便饶有兴趣的倚着朱栏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