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4.724隐隐绰绰(1 / 2)
临安府城北靠近码头的集市一角, 有一条僻静的街道。
码头附近其他地方都很热闹,只有这条街上人很少,特别是到了晚上, 连一户亮灯的人家都没有,整条街乌漆嘛黑的,打更的都不会走进来。
这条街之所以这么僻静,是因为街上商铺卖的东西, 都不是给活人用的。
临安府的百姓称呼这条街为白事街,家里要办白事才会来这条街买东西,没白事办的自然不会进来。而且吧,也不知道是因为竞争激烈还是卖家恶作剧,好些铺面门口都放着“样品”, 什么纸人啊、纸棺啊……都搁屋檐下那么摆着, 有些纸人甚至就吊在房檐下面,就那么歪着个脖子晃啊晃。偶尔有外地人误入,常被吓得惨叫不止……
展昭、白玉堂、赵普和公孙,这会儿正拐进这条小路……因为他们要查探的巫馆, 也就是“谭家棺材铺”,就在这条白事街上。
同样是头一回进来,不过这四个完全没有被吓到,反而一路走一路吐槽。
尤其是公孙啊, 觉得这些假人做得也太敷衍了, 哪儿有人脖子那么细的!
白玉堂似乎以前来过这里,路还挺熟,说谭家棺材铺应该就在前边不远。
展昭和赵普都有些好奇地问他,“你以前来过啊?”
白玉堂点点头,说他师父在临安府丢过起码六回, 他找师父的时候差不多把整个临安城都逛遍了,陷空岛那座庄园就是这么碰巧买下来的……边说,五爷边抬手指了指远处。
众人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过去,能看到远处一个小小的山犄角,的确就是陷空岛庄园的位置。
公孙盯着那宅子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虽然庄园所在的山不算高,但是仿佛从临安府的任意一个方位望过去,都能看到哪凸出的一个角……而且还是个望月位,抬头看的时候,总能看到这座宅子笼罩在月光之中。
“喔……之前没注意到,那宅子好风水啊,不便宜吧?”公孙好奇跟白玉堂打听。
展昭和赵普觉得合理啊,白玉堂买的宅子怎么可能便宜。
可谁知五爷却一摆手,“非常便宜,价格连金华府别院的一半都不到。”
公孙吃惊,赵普和展昭虽然不太懂,但也觉得没理由啊,临安府的宅子为什么比金华府的便宜?更何况那么好一套宅子。
“因为这套宅子传说是套凶宅。”五爷一句话,把展昭和赵普都说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展昭一双猫儿眼睁得溜圆——凶宅?不是吧?那会不会住着住着就找到几具尸体?猫爷这个体质……要不然我出来主客栈把!
赵普抱着胳膊挑起了嘴角,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凶宅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闹鬼……当然了,白玉堂应该不在意闹鬼,只要不闹虫子就行。
公孙则是一个劲摇头,“真的假的?那么好风水的一座宅子,是凶宅么?凶在哪里呀?莫不是以前出过命案?”
“据说是出过。”五爷摆了摆手,“唉,哪个地方没死过人,我师父一眼就看上那宅子了……上面的梅林很像百花谷的,然后价格还便宜。”
另外三个都无奈地看着他——好了知道了,其他那些都是次要的啦,重点是天尊喜欢。
“那你住了那么多年,有遇到过具体‘凶’的情况么?”展昭就开始脑补各种凶宅闹鬼的情况。
五爷想了想,摇头,“我其实没怎么住过,偶尔来过节啊什么的,会住个一两天。临安府本地雇不到干活的人,大家一听是这座宅子,都不肯来,给再多工钱都找不到人,所以每次都只能从陷空岛带人过来,挺麻烦的。”
“本地人都不敢来?那岂不是很有名的凶宅?”公孙来过临安府好多趟了,从来没听过。
“邪门就邪门在这里。”白玉堂也有同样的疑问,“人人都说这里是凶宅,以前死过很多人,可具体是什么事情根本没人知道。”
“这么听起来,会不会是谣言?”赵普问,“比如说以前有人编造了凶宅谣言,传着传着,久了就被当真了?”
白玉堂显然也这么怀疑过,“没准。”
“那没人澄清谣言么?”公孙觉得离谱。
“澄清的东西当然没人看啊。”赵普说,“就好像现在整个西域都在传,小四子是我亲生的崽,怎么解释都没用。”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他俩在驿馆路过的时候,常听到外族们这么说。
公孙不乐意了,“凭什么呀!分明我才是亲爹!”
赵普笑嘻嘻哄他,“也说是你亲生的呀,哎呀都一样啊,反正是咱俩的崽!”
展昭和白玉堂都望天,心说可不能让公孙知道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王妃”。
四人正聊着,旁边一间房上挂纸人的绳子突然断了,啪嗒一声,那纸人掉了下来,正摔在四人脚边。
展昭凑过去研究了一下——喔,这个纸人做得真难看啊,跟个吊死鬼似的。
公孙还庆幸呢,还好没把团子带来,不然该喊着“鬼鬼”往人怀里钻了。
赵普赞同,也不怪他跟白玉堂联手出老千坑邹良……
白玉堂看了看点着头的赵普,好奇,“邹良也怕鬼么?”
赵普抱着胳膊说,“也不算是怕鬼吧……就是小时候没教好啊,他狼群里那些亲戚不都是祖传记忆么,黑风城那个狼群延续了好几千年了,起源的时候差不多商周那会儿,你想啊,那会儿尽是信些神神鬼鬼。”
“所以他跟霖夜火说撞鬼脚着地会变丑,是骗他还是说真的?”公孙和展昭都好奇。
赵普一摊手——那谁知道,反正他从小到大规矩不少,就是仗着面瘫,害怕也看不出来。
“那霖夜火应该不怕吧……”展昭寻思着,怎么说也是圣殿山出来的,圣僧之徒啊,那是佛爷教出来的,怕鬼还得了?
白玉堂和赵普都“呵”了一声,“那可没准。”
“就是。”公孙小声说,“那天小良子他们踢完球,把球洗了,晚上挂在院子里晾着,还在旁边晾了件袍子。结果霖夜火大晚上的透过窗户,说看到外面飘着个人还没有脚,喊着‘鬼啊’,从屋顶飞了出来。”
展昭疑惑,“有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俩回魔宫去找小葬叔的那次。”赵普也记得,“后来邹良修屋顶的时候搞了好些鸡毛和糯米在屋顶上,貌似是个什么狼族驱邪的传统……”
公孙点头,“火凤还去南安寺拿了个木鱼回来。”
“啊!”展昭一拍手,拉着白玉堂说,“我就说有几个晚上‘笃笃笃’响是有人在敲木鱼吧!你还说是啄木鸟!”
白玉堂也无语,“难怪一起风院子里都是鸡毛,那天辰星儿还在说鸡毛掸子越来越秃……”
“铁定是狼群教的。”赵普接着说,“那天我看到塞肖也拿着个兜子收掉在百灵园里的鸟毛,问他干嘛,他说拿来铺屋顶……那天他还去跟厨房大娘要了碗鸡血,拿回去在百灵园周边又是洒鸡血又是洒糯米的,跟做法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