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回 枉猫(1 / 2)
据说家养的猫狗和主人之间情深义重,离世时恋恋不舍,如果主人能用自己常穿的衣物给猫狗尸身裹上埋葬,就能借着人的气运将猫狗从畜生道转入人道,下辈子就能投胎为人!
二十年前,村里祁家和龙家隔墙而居,祖辈都在一个村子里种地,可两家的家境家风却差了许多。
祁家娶儿媳妇那年,龙家儿媳妇正好怀孕,可一户喜一户怒,大不相同!
因为龙家老两口为了省钱,给儿子说了个半疯的女子,寻常还好些,怀了孕以后,疯女子每日两手捧着肚皮,谁也不许碰,家里的活计也不肯做了,整日嘻嘻傻笑,气坏了龙家婆婆。
再看隔壁祁家,吹吹打打娶进门一个周正白生的小媳妇,龙老太太又眼红又嫉妒,在院子里打鸡骂狗,指桑骂槐的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弄个画里的人儿不当吃不当喝,还要当心偷野汉子哩!
祁家过得团和,也不跟龙老太太计较,原本还算相安无事,可矛盾最终发生在祁家媳妇带过来的“陪嫁”花猫身上。
祁家媳妇在娘家养了一只花猫,出嫁时舍不得,就一起带了过来。
这花猫通人性,祁家人也都喜欢,花猫无事便满村转悠,捉鼠逮鸟挺逍遥,可就因为两家隔壁,花猫踩了龙家的房梁,蹭了一道土墙,夜里喵嗷的叫声像是猫爪子挠在了龙老太太的心上,她怒火中烧,见到了花猫的影子就拎着烧火棍去打,可这“小畜生”灵活,总也打不到,龙老太太为此吃不好睡不香,隔墙大骂,说是家里媳妇要生孩子,这只贼猫夜夜踩房梁,把她家的子孙运都给踩坏了,要是生不了儿子,就要找祁家算账呢!
可还没等到龙家孙子出生,大花猫就死了!
那天,祁家媳妇听得花猫喵呜悲鸣,心里焦急,催着丈夫去找,隔壁龙家锁着大门,她丈夫只能翻墙跳进隔壁院子,从墙底下找到了花猫。
花猫吃了被下药的饼头,已经吐出白沫子,四肢抽搐,疼得撕心裂肺地叫……
花猫被抱回了家,它在家里还有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崽,大概是不放心自己的孩子,也舍不得主人,疼得那个样子,还摇摇晃晃的把猫崽子推到祁家媳妇身边,似在托付,把祁家媳妇哭得肝肠寸断。
花猫足足嚎叫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弱弱的咽了气。
村里旁家死了猫狗,都是挑着扔到村后荒地里,可祁家媳妇舍不得,用自己的衣服包了猫尸,埋在了自家的后院子里……
之后祁家再去龙家理论,龙老太太瞪着眼睛死活不承认是她下了毒,说别血口喷人,那死猫到处转,谁知道在哪里吃了毒药,幸亏没死在她家院子里,真不吉利,呸!
可祁家儿子看得分明,当时墙下还扔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头,大白天的,龙家的鸡鸭鹅都关在笼子里,没有放出来,是怕自家家畜误食了,这还不是故意的吗?
因此,两家的关系为了花猫彻底撕破了脸,再不来往。
过后,龙家的疯媳妇生下了一个男孩儿,祁家媳妇第二年也生下了一个女娃娃。
女娃娃百日的时候,祁家摆酒席,上香祭告祖宗,不知怎么香头竟然断了,落在了女娃娃的额头,点出了好大一个疤,女娃像是不知道疼,还在嘻嘻笑呢……
后来,女娃的额头上就留下了指尖儿大小的一块疤痕,模样形状像极了那只花猫额头上的一撮黄毛,村里就都说这孩子是花猫托生的,福大命大呢,祁家媳妇把女儿疼到了心尖上,那两只小猫崽也一直养着,女孩和猫仔儿格外的亲昵。
再说那龙家,小孙子长到三岁才断奶,刚断了奶,疯媳妇就发了病,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龙家儿子也不省心,每日喝的醉醺醺,还好凑局赌两手,尤老太太和老头子累弯了腰,都得了病,舍不得钱看病,也闲不下静养,没两年相继咽了气。
龙家一个游手好闲的鳏夫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儿子,日子过得丢盔卸甲不成个样子。
祁家隔墙看着很同情,当年的恩怨随着老两口过世都散了吧,平日对龙家的小孩很多关照,吃喝衣物都隔墙递过来,算是帮忙将养到了十来岁。
两家孩子都十八九那年,龙家的那个酒鬼儿子到底是把自己喝死了,醉酒淹死在了水沟里,祁家帮着孩子操办了丧事。
那之后祁家看两个孩子彼此情投意合,干脆给订了亲。
拆了院墙,两家合成一家人,祁家的女孩自小受疼爱,娇滴滴的,嫁到哪里去都怕受欺负,这下正好不用外嫁,丈夫对她体贴备至,人人都说花猫投胎的她真是好福气首发
村里再提起这段故事,都说是非恩怨天来算,那龙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毒死了一只花猫,花猫没来索命,可二十年后连房子带地都随着小孙子全归了隔壁老祁家!这就是命吧……
江畔有一座六和塔,传说这六和塔上原有十二只玉鼠的,却因一段陈年旧事而消失不见,这段故事就是当地街头巷尾口口相传的“猫儿桥的故事”。
从前,琵琶街拐弯的地方有座桥,桥边住着一个老皮匠。老皮匠是个孤老头儿,家里养着一只猫。
这只猫通身光秃秃的没有几根毛,难看死了,它不会捉老鼠,懒得连叫也不高兴叫,一日到夜闷声不响地伏在老皮匠脚边打瞌睡。
邻居们看着不顺眼,都劝老皮匠:“趁早丢了它吧,养只癞皮猫有什么用场呀!”
但老皮匠听了,总是摇摇头:“我家里冷冷清清的,养只猫也好作个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