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SideB：重启“小说世界”（1 / 1）

林小手不是完全相信赵灿阳的说法，但她也不想再深究。其实林小手心中还是很想为“那个世界”做些什么的，毕竟那是她“创造”的世界，只是其中又有一份内疚在里面，如果自己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发展，当初就应该认真对待那篇小说，而不是不负责任地乱写一通。而她现在最害怕的，是面对来自于“那个世界”的指责，如果她没有办法负起责任，如果她接下来的“创作”对“那个世界”产生了更糟的影响……一向都会想很多的林小手持续纠结在这些想法里，她也很想从中得到解脱。

赵灿阳承认这里面也有自己一份责任，而且恐怕他的那份责任也不小，林小手确实顿感肩膀上的担子轻了一些，再困难的局面，至少有个人和她一起面对，就觉得也没有那么困难了。

恢复了精神以后，林小手开始快马加鞭地重写那篇小说。由于在“那个世界”，时间线已经因为赵灿阳的程序发生了变动，所以新的小说直接从慕云天的故事写起，林小手把两个人的聊天内容经过重新组织，再写成生动的小说……啊，没忘记给慕恋蝶加上外貌的描写。

赵灿阳照例又是第一个读者，连着读了好几章以后，他提出一个疑问：“所以女主角现在不叫夏依了？”

“不叫了。”

“我看你也没给她起别的名字啊……”

“我想等到她在那个世界办完一些该办的事，然后回到这边来，由她自己亲自挑选一个心仪的名字，怎么说她都是女主角，这点特权还是可以有的。”

听到林小手的计划，赵灿阳有点开心，她还是盼着他们能再次出现在这里的，看来自己之前乱七八糟的那份猜测获得了她的肯定。要是她再继续否认下去，连赵灿阳自己都要怀疑，慕云天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幻觉，自己是不是该去看看精神科的医生。

在林小手忙着码字的时候，赵灿阳也在一遍遍优化自己的程序，还顺便从网上下单了一套最新配置的个人服务器。他打算把这个程序放在那上面运行，那台服务器不需要联网，也不做除此以外的其他工作，确保“那个世界”的运行稳定，每周自己会过去用硬盘备份一次进度，这样就算一不小心出了问题，也能够让他们回到一周前的时间线重新开始。

这好像就是穿越异世界里常有的设定吧，只要遇到致命危险主角就能读档什么的，没想到今天自己成了这个负责存读档的幕后黑手。

为了方便之后给系统升级增加新功能和新设定，赵灿阳也在程序里留了方便维护又直观的接口，这样就算是不懂电脑程序的林小手，也可以根据需要改进这个程序，赵灿阳觉得这是必要的，关于小说设定什么的，林小手才是专家，自己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基于两个人描述的基础，林小手的新小说很顺利地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就完成了，进度已经更新到了两个人从“这个世界”消失，回到了“那个世界”，而故事里的自己和赵灿阳也在努力工作，试图拯救他们。那么，故事接下来该怎么继续呢？

“接下来？先把这些运行起来咯。”赵灿阳做了个ok的手势，把新小说的文本输入到他已经完成的程序里，电脑叽叽嘎嘎响了一阵，程序窗口里出现了一些文字，两个人激动地凑近屏幕观看，是新小说的后续，后续依然是从女主角视角第一人称写起，只见第一行是这样写的：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个我想要忘记的瞬间……”

两个人盯着屏幕看了一会，林小手捅了捅赵灿阳：“你说现在写小说的，到底是你的程序，还是女主角小姐自己啊……”

这问题……很玄学……

赵灿阳和林小手现在正在做一件很新奇的事，别人看电视看电影看直播，他们看程序自动写小说的文字直播，林小手还兴冲冲地在外卖软件上叫来一堆零食饮料，赵灿阳则特别应景地开了个播放器，随着剧情的发展挑选适当的背景音乐，两个人盯着一大段不停往上跳动的文字，看得饶有兴味。

“啊……原来是这样……”林小手点头，看了二十几分钟以后，林小手已经几乎确定现在“讲故事”的，是女主角自己了。因为她道出了一些明显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没有设定过，程序也很难瞎编出来的一些细节，要知道，让程序按照一个既定的框架写故事，它是可以做到的，但在没有大纲的情况下非常圆满地填了一个连作者都没注意到的大坑，这绝对不是程序这种冷冰冰的东西可以做到的，显然是出于活人的意志………

这一发现让赵灿阳和林小手都有些迷惑了，如果说作者的创作能够让一群“演员”按照剧本演戏，那么在没有剧本的时候，他们应该集体停摆才对啊。而到目前为止，赵灿阳的程序只发挥了补充“那个世界”背景设定和细节的功能，事件的推进，却仿佛是小说里的男女主角及一干配角依靠自己的意志努力出的结果。被创造出来的角色，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意志？

“女主角”到底是小说的女主角，还是赵灿阳编写的程序因为各种运行bug，成了一个活在“那个世界”的幽灵意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