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家上山，江湖凛然（2 / 2）
听此语，江虎薇突然收腿收棒，转身缓声道：“当真要去昆仑墟？”
“嗯，依老江所言，之于江家，之于我都有好处，这样双赢的好东西不干白不干嘛，况且行侠仗义走江湖本就是我的夙愿，上昆仑墟拜师学艺本就是这第一步。”江枕闲握握拳，说的慷慨激昂。
江虎薇不再言语，只是提着狼牙棒便向门外走，到了门前才说道：“若你在三年前离家时也像现在这样能先和我打个招呼说明去哪里，我和爹也不会这么担心。既然如此，明日你走时我送你出城。”
说罢，江虎薇提着狼牙棒出了北舍。
江枕闲愣在原地许久，想了想阿姐走前的那句话，突然有些悲伤，为谁悲伤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又有了许多亏欠，心里莫名有点难受。
该拜访的人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江枕闲一人在房中研读那本《山河气吞经》，第一卷名为《游气》，说什么气转中和，道为经纬，上七气下三气……尽是些什么江枕闲看不懂的词句。
“老肖啊老肖，你也太高估我的文学素养了，为什么没有图解篇，这种东西很难看懂啊……”江枕闲躺在床上抱怨着，越想越昏沉，最后眼框不住的打架，终于睡着了……
岱山，昆仑墟，传习台。
岱山上传习台，台上有几棵桃花树，足有一人合抱粗壮，但只开花不结果。此时正花开枝茂，一片粉红。
传习台是岱山峰顶，由掌门人郢夫子坐镇，亦是他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所以才叫做传习台。此刻传习台上两人对立，身姿体型相差不多，年级上却估计有数十岁之差。
其中的年轻人看起来和江虎薇差不多大，约莫十八九岁，另一位则看起来和江化参差不多，不过可能会更小一点，约莫四十岁，二人都身着灰衣，看着云气弥漫的天边。
“蛮子，怎样？”说话的这位腰缠黑带，满脸胡渣遍布在莫名白皙的颊上，一头乌发浓密冗长，双鬓遮着眼，背负一套革皮平行双鞘，鞘内一长一短两把剑，剑柄长，露出的也长。怀中一只似乎永远睡不醒的灰白相间的豆豆鸽鼾声悦耳，是一个灰衣灰剑怀中抱着灰鸽的挺立着身子低着头的大叔。
另一位年轻人发丝恣意凌乱，似风中飘絮，腰缠红缎挂着一张精致的令牌，黑袍红衣似玄云赤霞，从天边来。眼眸中流转的傲慢满溢，又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少年人语气淡然，回道：“卦象一盛一衰，时而由盛转衰，盛衰之间飘忽不定，难以预测不可避免。”
“盛与衰，天命而已，无法涉足便不涉足，好似这云在这里徘徊了千年，究竟变与不变，也只有它自己才知道，”大叔般男子抬头看向天边云霞，说道。
被少年人也看向云霞，说：“当然变了，昨天晚上还下了场大雨，这点云雾可挡不住。”
“……”大叔看向少年人，而后者不再言语，依旧凝视着天边云霞，大叔见少年人没有反应，徒然低下头抚摸着昏睡之中的灰鸽道：“小灰我们走，明天准备接客。”
灰鸽“嘤嘤”的叫两声，在大叔怀里翻滚了两圈，鼾声依旧。
少年人看见一只白鹤朝着这里飞来，自语碎碎念：“卦象还说盛而盛极，衰而先破后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盛……”
长川城。
第二日一早，江枕闲早便醒了过来，立夏拿着江虎薇为江枕闲亲手做的新衣正为江枕闲更衣，蓝袍白衫，少年意气凌然。
江枕闲未带多少物当，只是托老肖做了个木匣子用来装白玉断剑，又将自己收集的何从江府搜刮的功法秘籍装进几日前用来装自己的麻袋里，还有就是从不离身的紫檀木枝，听老江说那是江枕闲亲生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物件，所以他格外珍惜。
出了江府，段九龄早已备好马车在门前等候，而周围许多长川城百姓都来为这位平日里待自己不错而又平易近人的小少爷送行。
江枕闲心情愉悦，三步并两步地跳上了马车，再而等到阿七进来，马车才是启动了。
江府离长川城城门虽说不是太远，但还是走了半柱香时间，到城门门口时江枕闲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窜出了马车，接着运转内气跳上了马车车顶，回头张望才发现长川城城头上伫立着几道熟悉的身影。
糟老头老肖老何，双手背负装威严的怪蜀黍老江，还有抱刀靠墙目送着马车的姚霁云和趴在城头围墙上玩弄着自己的头发百无聊赖的江虎薇，还有许多人，江枕闲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搞的场面莫名有些煽情，而马车里阿七没有内气，只得在马车里拨开窗帘探出头向外观望，看到了城头那些人目送着自己，又想到自己许多年都无法回来，心中难过着难过着就潸然泪下了。
江枕闲朝他们用力的挥舞着胳膊，大声着喊着再见，搞得阿七更伤感了，在马车里嚎啕大哭，江枕闲闻之急忙钻回了车里，拍拍阿七肩膀，说：“哭什么，你都十七了，虽然说年纪大个子小吧，也不至于哭成这样。”
“少爷，我第一次离家，只是有些……有些……”阿七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的，阿七，你就是太自卑了，但是你阿七之卑呢，不就是源于你畏之与他人对视，所以我特地让阿姐做了这顶斗笠帽，遮眼防晒防自卑，实乃良品！”说着阿七从包里翻出一顶做工精致而且诺大的斗笠帽来，接着一把塞给了阿七。
“快试试能不能遮眼。”
阿七抹了把眼泪，接过斗笠帽，扣在了头上，此时阿七似乎变了一个人，眼泪戛然而止，鼻子以上部分尽数埋在了一片阴影之中，看来效果绝佳。
阿七取下了斗笠帽，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说道：“其实少爷不用麻烦小姐给我做这顶帽子的，我直接闭上眼就可以了。”
“那肯定不行啊！”江枕闲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不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