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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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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的司机,图拉万。如果你有事要和我说的话,趁现在快说。”魔鬼忽然觉得有点滑稽,想要吓唬一下不请自来的乘客:“我要开去教堂。”

这句话确实作用不小,多疑的家伙立刻局促不安起来。图拉万像苍蝇一样搓着手,不断摇头叹气,眼睛忽明忽灭,脑子里大概考虑了两百种可能性。墨菲斯托听着后座上低声的咕哝,确实快乐了几秒钟。图拉万,地狱里最多疑的魔鬼,固然拥有最缜密的心思却毫无行动力。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猜测别人行动的目的,推演每一种可能性引发的后续结果,有趣的是这种推演到了最后都会变成每一个魔鬼或者普通的灵魂都对他图谋不轨。更要命的是他的千万条猜测中总会有一条符合事实,这让他更加谨慎于是他不敢做任何事情,生怕一步踏错就会万劫不复。墨菲斯托曾经建议他凡事往好的方面想,结果图拉万给出的回复是“我们都身处地狱了,能有什么好事?”这不是一个答案,倒是个哲学发问,折磨了墨菲斯托很长时间,直到最后他决定忘记这个问题。尽管承认他是少有的聪明人,墨菲斯托却不经常向图拉万寻求建议。太多的消息,太多的可能性,都会让人无法做出决定。地狱之主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倒是经常拿这个脑子转个不停的家伙当成反面警示。他只会就某个问题的某一个假设询问图拉万的建议,来取舍是不是值得去做。毕竟他要担心的只是能否负担得起代价,而他即使赔光家底也就是像几千年前那样重头再把地狱建立起来。每个小孩的积木城堡被推倒之后不都是这样做的吗?不过此刻墨菲斯托不想再耽搁,因为教堂就在几分钟车程之外:

“你一个人来的?”

“你想问我是奉谁之命来见你?”图拉万得意地露出老鼠一样尖牙。他确实有两下子,墨菲斯托无可奈何。“我不听命于任何人。这是一次私人会面。”

“时间正在流逝啊,图拉万。”

“好吧好吧,呃,我们谈话会被这个人听到吗?”獐头鼠目的魔鬼提起指尖在墨菲斯托耳朵边上晃了晃,“啊,这样说会冒犯到你吗?”

“当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他已经退场了。”

“既然你这么说,好吧。艾琳不想再限制自己的脚步了。她忍不住了。她开始接触这边,具体地说,是在美恩市。”

“她找到我了?”墨菲斯托多少有点惊讶。

“我不知道,”图拉万对墨菲斯托的反应稍感满意。别人的反应符合他的预期就是对他最好的奖励。“我倒觉得巧合的可能性更多一些。不过怎么说呢,如父如女,你们两个之间肯定有某些能互相吸引的特质。”

“我要负上一些责任。我应该减少出门的次数。唉,我很难避免留下些痕迹。”墨菲斯托说这番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傲慢,生怕让图拉万觉得自己是个囚徒似的。

“你不想知道她做到哪一步了吗?”

“她把死人带回来了?”

“那可能是下一步的安排。现在么,”多疑者转了转眼睛,咂咂嘴,“她想知道活人对魔鬼的接受程度。至少不会被吓得猛画十字吧,那也太恶心了。”

“依我看,向往地狱和向往天堂的人一样多。机会一半一半吧,祝她好运。”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作为地狱的前任掌权人?哪怕是,作为父亲?”图拉万不满地哼哼着,又不敢太大声:“我不认为我们应该和活人的世界有任何联系。这会玷污我们的纯洁。”

“图拉万,你真是个天生的笑匠!”墨菲斯托笑得咳嗽起来,“哦,以地狱之名!纯洁?!上面那些家伙都不好意思把这个词说出口!”

“总要守住一点独特的东西,才能把我们和其他人区分开吧?”图拉万这句话倒是让墨菲斯托十分赞同,他继续听下去:“你不会想让三个世界混淆在一起吧,墨菲斯托?”

“那确实有点无聊。”

“那就做点什么!管管你的女儿!”图拉万终于大声抱怨起来。

“说得容易。”墨菲斯托伤感起来,“我太老了,她又太年轻。如果我们两个交换一下位置,我会玩得比她还疯!”

“年轻人总要吃一些教训的,由父亲来做不是正合适吗?”图拉万习惯性地用问句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哪怕她有宏大的抱负,现在也为时过早。”

暗黄的灯光略过挡风玻璃,艾琳倔强又轻蔑的笑容在墨菲斯托眼前闪过。她是从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表情的?小时候的艾琳可不是这样,她会因为找到一枚通红的苹果而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缝,那是地狱里唯一的彩虹。到底自己做了什么才会让女儿对自己充满敌意?墨菲斯托搞不懂。还有她的那套打通地狱和人间的理论是从哪里学来的?她妈妈也不会同意的。图拉万说的没错,她还太年轻。

“我愿意给她上一课,不过至少也要等到她犯了错之后吧。”墨菲斯托只能如此回答。

“你是指把父亲从地狱赶出去,哦,是囚禁在人间,不算什么大错?”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谨言慎行。”

“好吧,我明白了,我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图拉万夸张地大声表达了不满。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墨菲斯托有点厌倦了这个话题,问了点别的。

“这并不难,”图拉万又重新振作起来,得意的样子填满了后视镜:“你忠心耿耿的仆从,跟着她准没错。”

“啊,死神,我警告过她。”尽管如此,墨菲斯托并不是真的对死神失望。她已经足够忠诚,让他无法责怪。

“你不用担心,艾琳暂时还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对什么事都一无所知还满不在乎。年轻人啊!”

“还有一件事,你在码头待了很久吗?”

“我找到海边的时候是中午,你知道我不喜欢潮湿和阳光,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有点扭曲,”图拉万吸了吸鼻子,“所以我等到晚上才想出来看看,正好你就来了。”

“你要尝试健康的生活方式。”墨菲斯托稍感失望。这个家伙为什么不是昨晚来绿墙区呢?这样就省去很多麻烦了。“另外,真相并不是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如果你这么热衷挖掘点什么的话。”

“瞧瞧,夜里开车来这种地方的人教育起别人来真是心安理得。话说回来,你来这里干什么?你非得跟着这个人吗?”

“你可以认为我还在坐牢。我现在要做的无非是想办法减刑而已。”

“我不懂人类这套法律。不过这鬼地方,哼,你可要小心点。”

“说说看你都发现了什么?”

“被关了太久你的鼻子都退化了吗,墨菲斯托?”图拉万又大惊小怪起来,“魔鬼的味道都冲的我鼻子疼了,他们租了一辆大巴来这里晒日光浴吗?”

墨菲斯托在心里咒骂这些被自由主义腐蚀到毫无身份概念以至于失去了对别人的尊重和敬畏的魔鬼们。难道他掌权的时候给他们的自由还不够吗?和上面那个家伙比起来,墨菲斯托统治的地方才是天堂!节制乃是一种美德。墨菲斯托一直想用刻着这句话的石碑把地狱边境围起来,但又觉得这种行为与这句话本身相悖才作罢,现在他终于下定决心一旦回到地狱就这么做。还要改成“节制乃是唯一美德”。

还是好奇心使然。他想。如果让那些出生在地狱的家伙在人间住上半年到1个月,他们一定会明白这两个地方没什么不同。事实也是如此,死前死后都是同一批人,能有什么不同?死亡本身不会造成任何改变。可能会改变一阵子,但最终还是会再变回去。墨菲斯托有点泄气,再次意识到自己确实改变不了什么。一阵恶心让他回过神来——那个地方越来越近了。

“你知道有谁来过这里吗?”他冷冷地问道。

“我的鼻子还没那么灵。但是,”图拉万顿了一下,还是很肯定地说:“有人把那里当成了厨房。”

“哦,猜得很准。很不幸,我正在收拾厨余垃圾。你现在明白我的处境了?”

“我不懂。”图拉万用手指敲了敲聪明的脑袋,小心地猜测:“不不不,这具身体的主人该不会是个警察吧?”

“很接近了。几个人的灵魂被吃了,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

“‘我们’?”

“我,囚徒,还有这个典狱长。”墨菲斯托往后视镜里挑了下眉毛,图拉万听懂之后微微点头表示些许惋惜。“我们有些时候会合作。”

“对你有什么好处?”

“吃顿饱饭吧,大概。”

“真让人心碎。”

“你该走了。”魔鬼看见教堂的灯光了,“感谢你来看望我,真心地。以后别来了。”

“你会回去的,对吧?”图拉万有点不甘心,“回去见见艾琳,不是在这里。”

“我在想办法。嘿,这段日子每个人都不好过,或许休息一阵子对大家都好。”

“什么意思?你喜欢这里?”

“图拉万,我的朋友,这边没什么值得你好奇的。”墨菲斯托笑着说:“回去吧,替我向每个人问好。”

多疑的家伙咕哝着没人能听懂的话,歪了下头表示同意。就一瞬间,后座上空空荡荡。墨菲斯托摇下车窗让夜风带走魔鬼的气味,长出了一口气。与故人叙旧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在人间的这一千多个日夜没有磨灭他的意志。他精力充沛,想尽办法取悦自己,虽然不舒服但还过得去。除了没有自由,他还挺喜欢这边的。大概第二年的时候,墨菲斯托开始思考如果真的重获自由,不回地狱是不是个更好的选择?他不太想面对艾琳,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他尝尽了被囚禁的滋味,也意识到过去的5多年里艾琳也差不多是被囚禁的。她很年轻不假,但有些事情就是得年轻人去做。他一手建立的地狱,但那里并不属于他,并不是缺了他不行。他属于地狱吗?地狱属于他?墨菲斯托甚至开始怀疑起这个来了。

可怜的图拉万,他每天就是被这种问题折磨着吧?墨菲斯托摇摇头,让金色的光从这对眼睛中褪去了。

“你开得不错。”文森特看了表,“你的朋友走了?”

“算不上朋友,”墨菲斯托清清嗓子,“只是个熟人。”

“很好。所以你们只是叙叙旧,吹吹海风。”文森特把车窗摇上去,“我的手套箱里放着一瓶酒,半瓶,你们可以……”

“哦,算了,文森特,我说了和那家伙算不上朋友。”

“随便你。”文森特把车在教堂对面停好,熄了火之后还是开了口:“美恩市已经对魔鬼敞开大门了吗?”

“在地狱那边的门永远是敞开的。”魔鬼笑了两声,“我没有设置边境巡逻队,你知道的。”

“如果你没有施加任何控制手段,那我只能说地狱里的人和魔鬼都太有纪律性了。你应该来管理军队,或者国家。”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魔鬼经常会出入人间,大部分都是默默地看一会儿,就像周末出去看场戏。还有一些,那些乐于交流的,呃,你们根本意识不到他们是魔鬼。”

“好吧,确实如此。”文森特无话可说,身体里的力气被抽走了一半。“如此说来,美恩市超过一半的案子都可能是魔鬼做的。哦,我想到了,那些被侦破的案子,那些被定罪的,已经处死的凶手说不定都是替魔鬼背了黑锅。”

“别这样,振作点,伙计。人类是很有本事的,在犯罪这方面根本不需要我们帮忙。”

“谢谢你,墨菲斯托。你让我觉得自己的工作还有点意义。”文森特终于想起少了点什么,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关于绿墙区的几个死者,你的朋友有什么看法?”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问他……”魔鬼话说一半就止住了声,换了个平和一些的语气:“他不比我们知道的更多。”

“是关于你女儿吗?”文森特察觉到魔鬼带点疲惫的语气,“她还是不放过你?”

“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但没能看见儿子长大对你未见得是坏事。”

熄火之后车里很快冷了下来,文森特微微发抖,捏着香烟捏轻轻揉搓着,最后用力把它弹飞出窗外。他开了车门刚要下来,看到火星落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动。暗处的东西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拖着臃肿的身子走到路灯下,发出一记威胁的喵声。这个小东西的毛发尖梢被风微微吹动着,依然努力的挺立起来,显得有些气势。文森特认出这是追踪皮特·威利斯那次在这附近遇到的猫,三天前他们还见过面。文森特下车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她并不是真的胖了,而是肚子比之前膨起了不少,四条腿还是看不出有什么肉。

“你有孩子了?”

猫张大嘴呲了一下牙,冷冷地看着文森特。这倒让他犯起难来。他摸索了一下身上的口袋,都是些金属和纸质的东西。

“你可真会挑时候,还是在这种地方。真遗憾,我身上没有能给你吃的东西。不过,你能照顾好自己,对吧,坚强的姑娘?”

猫静静地听文森特说完话,喵了一声转身回到阴影中。她的步子有点歪歪扭扭,可能是第一次当母亲的不适。文森特不知道她怀了几个孩子,如果太多的话肯定不能全部活过接下来的冬天。他不会为这种事难过,这是每个生命必须接受的命运,这只猫一定也明白。

“我好像在地狱见过她。”文森特忽然想起烛芯酒馆附近那场骚乱,“你觉得呢,墨菲斯托?”

“什么?”魔鬼像是忽然被叫醒一样,“谁?”

“猫会死而复生吗?从地狱逃回来之类的。”

“少看些低俗怪谈。规矩就是规矩,没人能抗拒。”

“我相信你。我们走吧,去你最讨厌的地方待一会儿。”

“说得像你喜欢那地方似的。”

文森特下了车,拿出凶星检查了一下子弹,又重新装好。他不确定在绿墙区会遇到什么,但不安的气息的确越来越浓重了。无论是人还是魔鬼,都在往这个大锅里加着猛料,刺鼻的气味和炸裂的气泡从锅底翻腾上来,危机随时都会满溢。他希望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能依靠凶星解决。他不想麻烦墨菲斯托了,魔鬼今晚有点缺乏干劲。或许开车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了。

干净的光从教堂大门射出,老远就能看到里面空空荡荡。文森特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马西森神父,只有上帝之子守护着自己的圣所。蜡烛燃烧的味道混合着香油让人感到平静,就连魔鬼也没有出声。看来他真的累了。文森特走到神龛后面,看到一扇小门,进去之后是一条窄走廊。走廊的尽头转角,神父正走出来。

“啊,麦克林先生,对吗?”老人和善地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孩子?”

“对不起,大厅里没有人。”文森特觉得自己有点唐突,“昨晚在绿墙区发生了命案,死了个人。”

“我听说了。”神父走到文森特面前,眼神暗淡下来,“今早在码头那边发现了尸体,和之前的情况一样。”

“差不多。很遗憾让你遭受这么多。”

“没关系,我是一个老人,见识过更糟糕的事情。我现在就在遭受背痛的折磨。”神父笑着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先让我吃点药。”

文森特跟着进了门,侍奉神的人的卧室让他深感美恩市至少还有一小块净土。一盏小台灯的光覆盖整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占据整面墙的书柜。此外就是一张木头桌子放在门对面的床头。桌面上摆着几摞书,还有一本摊开着,旁边是一张手抄的经文,勾画的笔记写了半张纸。

神父从几本书下面翻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就着一杯水送进嘴里。老人发出稍感舒适的呻吟,让文森特觉得这两颗几毛钱的玩意是上帝他老人家亲手赐予的神丹妙药。

“请原谅。每个人都有弱点,老年人尤其如此。”神父用手拖着腰往后仰了仰,轻轻地扭动着肩膀。

“你为照顾这个社区操劳太多了。”文森特感到无力,还有点愧疚。“这个教区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自愿来这里的。这里原本是被放弃的,我觉得还值得努力一把。即使这里的居民最终还是会离开,也不应该抹着眼泪走。”

“一切都太快了。绿墙区崛起的很快,衰落也一样。就像浪潮来势汹汹,退下去也是一瞬间的事。”

“很遗憾没能见到她年轻的样子。不过她现在很适合我,年纪大的人比较谈得来。”短暂的放松后,神父又恢复到端庄的站姿。

“我知道你的工作不需要回报,但我必须要说,你的付出未必值得,尤其是以损害健康为代价的话。”

“就像我说过的,我已经经历过太多苦难,疾病并不能阻止我为上帝服务。相反,这会让我跟他更贴近。”

“原谅我还不能理解你在说什么。”文森特不想讨论神父的专业问题,也不想这么快就和他讨论凶案,桌上的一张照片提供了话题:“这是你的家人?”

照片摆在台灯旁边,嵌在一个发黑的银镜框里,消褪的颜色和褶皱都表明它拍自大概二十年前。照片中的一个年轻女儿站在一个男孩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笑容一看就带着母亲的温柔爱意。男孩的脸被一台照相机挡住,看得出他从镜子里拍到的这张照片。照片下面是孩子的字迹:“妈妈和我——德里克的第一幅作品。”。

“啊,我的女儿和外孙。”神父把照片拿在手里,脸上的表情和照片中的女儿相似,文森特几年前也很熟悉这种笑容。“小德里克拍得很好,不是吗?他从小就喜欢拍照。”

“很有纪念意义。”

“我一直带在身边。哦,拍得真好。你看到他在笑吗?真是个好小子。”

“你应该多享受天伦之乐。爱家人,大家相互照顾,也是上帝教我们要做的事情。”

“他们2多年前就搬去欧洲。这张照片就是德里克和茜茜第一次去布鲁塞尔拍的。”神父放下照片,仔细摆放到正对着椅子的位置,“孩子小的时候你是他们的全部。慢慢地他们长大了,不知道在哪一天,你就失去了他们。”

文森特的钱包里有一张照片,和神父桌上的那张差不多。他把它正面朝里夹在钱包的最里层,尽量不去看它。他知道它在那里,就像知道珍妮在那里却不愿去和她见面,因为杰克不和他的母亲在一起,不像那张照片。神父的话让文森特揪心。

“好在我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不能经常见面并不是什么问题。”神父把手指在照片中男孩的脸上:“他的事业很成功,一个真正的新闻摄影师。”

“令人敬佩。我绝对做不到。”文森特强迫自己专注到眼前,“我是说,和家人分开让我难以忍受,工作的时候经常分神,更别提什么成功了。”

“不必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要做好它。”神父说着伸手示意,两人往大厅走。“那起凶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凶手开了两枪,你注意到了吗?大概是昨晚9点过后。”

“我想我听到了响声。我没注意是几声。你直到最近几个月那些帮派分子经常来捣乱,他们以前也开枪恐吓过。”

“确实如此。”文森特笑着点点头,“我年轻时在这边工作,工人和外国水手也时常闹出点动静。”

“啊,看来有些传统总会继承下来。人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应该变一变。”

“昨晚有什么人在附近转悠吗?”

“骨钩帮?他们是叫这个名字吗?”神父望着门口皱起眉头,“我不认识他们,但也没看到陌生人。”

“那么这里的居民呢?有人在晚上9点在外面游荡吗?”

“什么意思?”神父有点诧异,“你怀疑凶手是绿墙区的人?”

“这里的人脾气不好是出名的,有人想要报复帮派分子很正常。”

“哦,这我倒没想到。他们受了很多苦,看不到希望,大部分人都在考虑搬走。”

“伊森呢?”文森特决定直接一点,“他好像并没有放弃。”

“那个孩子,上帝保佑。”神父低头叹息道:“他当过兵,没那么软弱。他一直跟我说要把惹事的人赶走,又总是喜欢单打独斗,我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

“他最近回来过吗?自从那天在这里和骨钩帮的人打了一架之后。”

“让我想想,那是上周六的事吗?对,第二天他就来找过我。我还以为他应该在医院或者什么地方,毕竟他中了一枪。你没送他去吗?”

“我帮他处理好了,不是什么大伤。我能问问他来找你干什么吗?”

“他来要回他的枪。”

“他把枪放在教堂?”这回轮到文森特诧异了。

“他从国外回来之后就来到教堂寻求心灵的平和。当时他很孤独,被什么事情所困扰,非常暴躁。正好骨钩帮来闹事也是那时候,所以我劝他不要随身带枪。他听从了。星期天他来找我要回枪的时候我不想答应,但是一想到前一天发生的枪战,我还是把枪还给了他。唉,这有悖于我的原则,但是我不能眼看他置身危险却什么都不做。”

“你知道那把枪的型号吗?”

“不,我对武器一无所知。伊森说他在军队使用的也是那种枪。”神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在怀疑伊森?昨晚是他开的枪?”

“不,我只是随便问问。”文森特不想再让老人受折磨,“击中死者的枪很常见,绿墙区的人很容易搞到一把。我也很担心伊森。嗯,现在的局面对他很不利。如果你再见到他就立刻给我打电话,告诉他待在这里等我。他会听我的话。”

文森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神父,老人接过来点点头,什么都没再说。

“对了,神父,你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吗?”

“是那位叫丽塔的姑娘吗?”

“你见过她?”

“不,伊森跟我提过。”神父有点为难:“他说她是位已婚女士。”

“比这复杂得多。”文森特不想多解释。“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他爱她爱得很深。大概仅次于他的母亲。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说起以前的事情,伊森都很怀念。但是一旦说到他回来之后和她的事,他就变得有点烦躁。考虑到这位女士的身份处境,伊森的反应是理所当然。我没听出她有什么错,是伊森自己的问题。他把什么东西放在心里不想和别人说。”

“这是一对苦命鸳鸯,在美恩市重逢可不是什么好结局。”文森特看了一眼墙上的神像,不知道他怎么想。“好吧,神父,已经不早了,打扰你休息很抱歉。”

他和马西森神父道别,离开教堂上了车。

“他救不了他。”魔鬼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憋了很久似的。

“谁?”文森特点上一根烟,看着窗外安静的的街区。

“神父救不了那小子。而他,救不了任何人。”魔鬼吹了声口哨,大概是朝上面。

“当然,所以你的工作才有意义。”

文森特发动汽车,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经过码头的时候,正好两名警察每人端着一杯咖啡回来。他们没有买酒。文森特减速对他们点头示意,警察目送蓝色的道奇车往城市的灯火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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