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下之夜:夜之王纽克斯（1 / 2）
夜晚的王国——暗杀公会的根据地，耸立在阿尔卡斯的地下深渊。虽然不知道以现在的土木技术如何才能挖掘出这样的地下空间，也不知道这样的空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但比起诺克萨斯的王宫，这里的威容毫不逊色。
向地下延伸的夜之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聚集的无法无天的地带。
“真是不得了，没想到阿尔卡斯的地下还有这种东西。”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听说。”
连法维拉都不知道，可见只有极度黑暗的人才能到达这里。知道这个场合，也就是到达黑暗。知道的时候就不能后退。
“……好厉害啊。”
展现在威廉眼前的是夜色王国。又杂又脏，就像浓缩的贫民窟一样下流，但不可思议的是，这里有一种对此的自豪感。毫不动摇的黑暗之人的自负。对于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来说，这里就是乐园吧。因为在这个没有光明的世界里，不存在声讨黑暗的灯。
“还在下面。别把我丢了。迷了路就永远出不来了。特别是像你们这样的光之居民。”
还在下面。这样应该也下了不少。阿尔卡斯的黑暗深得令人目眩。隐藏在历史背后的黑暗。与光的大小相比那个变大了。作为七大王国中坚的诺克萨斯是这样的。在更大、历史更悠久的加利亚斯，不知沉睡着多少黑暗。对于现在的威廉来说，简直无法想象。
“快点，主人在等着你。”
威廉突然产生了错觉。自己不是在下降，而是在上升。这种感觉凯尔和法维拉是无法理解的。也许连白龙都无法理解。但是，在那里等待的夜之王一定会有同样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这样的感觉。
天地逆转这里是黑夜深渊的王国。那是耸立在地下的黑暗世界。
〇
“从这里开始，我是无法进入的。但是不要粗野，不要抱有任何野心。那个人的强大在不同的次元。你们再怎么强大，也绝对不可能杀死那个人。”而且反过来……不要忘记，像你们这样的人随时都可以杀。”
白龙恐怕在暗杀公会中也身居高位。在那个场合也明显只有一个人的战斗力不高。虽然没有凯尔那么厉害，但如果是威廉的话就赢不了，或者如果有攻彼之短的办法的话——这样的手段。就是这么有实力的人。那种男人无法进入的地方。
白龙站在大门旁。
“我曾经进去过一次。当时的我愚蠢无知，自恋自大。误以为自己很强大。只要和他们对峙就会明白。你们一直以来抱持的价值观全都是幻想……那个人——”
门开始自动打开。明明谁都摸不到——
门关上了。回过神来，威廉他们已经走到门内了。凯尔和法维拉的心已经崩溃了。一切都是常识之外的事。无力。构筑起来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不需要礼节。我想要的只有一个让这件事软着陆的妙计。如果满足了我，你们就能获得自由之身。如果不满足，你们就会当场死亡。”
夜幕徐徐升起。从里面出现的是流在地面上的夜色的头发。活多久头发才能长到这里，无法想象。沿着头发的河流，在其上游的是——
“好了，有贱民的，有解放贱民的，诺曼，威廉·李维。你要和我谈判吗?反正有时间，我们可以尽情地谈。”
一切都暴露了。威廉等人对此十分惊愕。应该没有人知道。知道的都处理了。不合道理。但是——
(既然已经知道——)
不能让他活下去。
威廉抬起视线。那双眼睛带着明确的杀意射中对方。
“第一次见，可爱的孩子。”
应该是射穿了。
“你愣什么?”
夜之王纽克斯。那张脸是威廉熟悉的面孔。凯尔和法维拉也惊愕不已。这是当时三人共同认识的朋友。也就是说——
“我的脸像谁?嗯，威廉。”
阿尔莱特。留在威廉他们的记忆里挥之不去。最爱的姐姐作为一切的开始。她的失去造就了“威廉”，也造就了现在的“白假面”。
“最近我很喜欢这张脸，这张脸已经有十年了。那是因为你们姐弟的故事太有趣了，原谅我吧。”
听到这句话，因愤怒而颤抖的不是威廉，而是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
“别嘲笑这家伙的生活方式，我要杀了你!”
“我要把你的脸扒下来!”
因为知道了某种绝望。因为离得最近，连帮都帮不上。对两人来说，对自己的愤怒是根深蒂固的。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的愤怒非常强烈，足以消除对对象的恐惧。
“真是美妙的友情啊。有趣的是虽然有这样的羁绊，但你们的道路却不会重叠。世界真是复杂离奇，正因为如此才有趣。”
受到凯尔和法维拉的杀气而一切不为所动的姿态。甚至觉得很有趣。
“你对我的恐惧减弱了吗?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对我来说时间是无限的，但对人来说时间是有限的，再加上夜晚也是有限的。”
威廉向两人伸出一只手，催促他们冷静下来。这里毕竟是谈判的地方。那么从这里开始就是威廉的领地了。
“我第一次见到夜之王纽克斯大人。我的名字叫威廉·李维。”
“不需要大人。这里没有礼节。有的只是得失。当然，根据我的好恶也有可能改变评价。还有，摘下那副难看的面具和假发。平常的白假面还好说，那样的话也太寒酸了吧?”
威廉照他说的摘下面具和假发。一切都暴露在纽克斯身上。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嗯，长得不错。长得像我又不像。不过，长得像又不像，真有意思。那么开始谈判吗?唉，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处理失败的暗杀者。但现在情况变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那是因为我们的反抗。”
“是啊。我失去的战斗力。失败的暗杀者的账。包括这些在内，准备好可以清算的代价吧。反正我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才在这里吧?”
面对纽克斯试探的目光，威廉惊出一身冷汗。
威廉的肩膀上挂着两个人的性命。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压力不一样。差别太大了。威廉深呼吸。准备是——
“这个前提有不符合道理的地方。损失的战斗力说到底是正当防卫的结果。在这里的战斗，碍于提出交涉的我们的一方也有过错。说到底，我应该清算的只有法维拉的失态。”
没有。根本不可能准备好代价。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金钱。能拿进去的只有藏在脖子上的红宝石。万一有什么情况，我就用这个——
“哼，别胡说八道了。好了，继续说下去。听你所有的意见，如果我不喜欢，就杀了你们三个人。喜欢的话就活下去。很简单吧?”
因为简单。如果选择错了，就会当场死亡。纽克斯的笑容没有感情。
“那么我们改变前提，仔细调查法维拉的事。首先……这次暗杀没有成功。不管法维拉有没有战力。理由是我当时在场。以当时在场的暗杀者的程度，杀了弗拉德的可能性为零，这点请您理解。”
纽克斯皱起眉头。
“你不是怨恨那个男人吗?如果是这样，暗杀者就不会改变处死他的方法。也没有保护他的道理。正因为有个可怜的女儿，所以你才不让他杀，不是吗?”
“关于这一点，我可以明确地回答。我并没有不想让法维拉弄脏我的手……这种撒娇的想法。本来包括我在内的在场的人，没有人没有弄脏过我的手。考虑到法维拉的情况，倒不如让他迅速杀了他，让他撤退更为合理。”
“嗯，有道理，继续。”
“关于我怨恨弗拉德这一点我是肯定的，一点也不想隐瞒，因为对他的憎恶是我的出发点，所以我想亲手杀死那个男人。而且不是单纯地杀人，而是戏剧性地、完美地、给他带来最好的绝望才罢休。为此，不能让他当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