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确认经验已经归入池中，漏网之鱼无法再次漏网后，姜凌墨在操作台上打开了基地第三层的下行通道，前往被他们称为“巢”的第四楼。

这一层中没有隔断，宽阔的大厅中林立着上百座圆柱型的培养仓，浸泡在其中的异型生命体只能依稀看出些许曾经的人形。

姜凌墨见识过他们在战场上肆虐的模样，残暴肆虐、还有那满溢而出的痛苦。

实际上，在那场剿灭牧羊犬余孽的战役中，这些异形生命给联合军带来的损失要远大于被牧羊犬视作中坚的“门徒”和自诩神之代行者的“主教”们。

奇怪的实验体、失败品、生化兽、2阶神血过滤器，这些是系统中随着玩家对他们认知加深而订正的名称，失去了姓名、理智以及自我的他们只余下这些加害者标注的标签。

{精灵的最后帝国覆灭于荒芜世界的一道阴影之中，[牧羊犬]在那片火海中窃夺了最珍贵的战利品--一株被凝固在萌发阶段的世界树幼苗。

依靠着神纪的些许遗泽，他们裁剪了树苗成长为新世界的可能性。

变得残缺却也因此挣脱了既定命运的树苗主动跃出凝固它的琥珀，与牧羊犬达成了一项约定：受以成长之养分、馈以神血之复现。

借助世界树幼苗的权柄，牧羊犬手中的神血不再是孤本。

“神没有死去，只是失去了现界的躯壳。”

自欺欺人的狂信徒投身于癫狂的实验，他们将全部的希望寄予神明之血，意图以此重塑出神明之躯。

--《第五版本·狂乱之犬》}

普通生命的躯体无法承受包含规则的神血，即使是他们费尽心思调配出来的复合溶剂也只会让实验体走向血肉崩溃或者化作没有理智的异形怪物这两种结局。

失败之后仍是失败，在历经数不清的血腥与黑暗后，他们终是抵达了失败的尽头。

牧羊犬的实验室从人类所化异形生命的血液中提取出了神血血清，这种血清在保留一部分强化能力的基础上极大程度地削减了原有的副作用。

再之后，就是大量无辜者被他们抓上手术台。根据考究玩家事后重整的记录，牧羊犬在这时期可能直接造成了陆间海中数十个小国的覆灭。

纵使百不存一，庞大的基数依旧让他们在短时间内获取了大量的“2阶神血过滤器”和神血血清。

牧羊犬的牧首以那些注射了血清的“神血战士”为依仗，在游戏第五版本中将自己的势力全面由暗转明，悍然向被称为洛德四极的四个国家宣战。

而回应他们疯狂的也正是毁灭，一枚从圣庭本土发射的“启示录”将被牧羊犬占据的区域尽数沉入了陆间海。

随后便是精英小队联合各地武装对牧羊犬残余势力的围剿，姜凌墨也是于此时才加入到这一战场中。

虽然牧羊犬是那个版本的主线，但此前他一直驻守在地下世界协助镇压黑暗精灵的反扑。

在曾经的第五版本boss战前，姜凌墨就听说过牧羊犬有在研究重新纯化血清，强化效果以继续推进他们塑造伪神躯壳的计划。

现在看来，这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侦察成功（但基于等级差和阶位差，仅获得极少数信息：[维耶齐·神之躯]

神血中的神性磨灭了人的意志，如今这座特制培养仓中容纳的已不是那位与你有一面之缘的瑟米斯老皇帝维耶齐·格列布斯。

“一具等着伪神意识降临的空壳”才是它现在最恰当的诠释。

但在诸神都灭亡于龙灾的现纪，你不妨猜测一下醒来的会是什么。}

根本不用猜，醒来的只会是被困于世界最内层空间[荒芜世界]中的上古邪物投射而来的意志，只有祂们有篡夺神躯的格位，也只有祂们会朝思暮想着进入现界以回归本源。

姜凌墨将巢中的实验体一一送回冥河后，顺着管道找到基地中隐藏的最后一层。

眼前是数台不知名仪器紧密环绕起来的圆，一个足有之前培养仓三倍大的巨型培养仓占据着圆心，也就是第五层的中央位置。

仓中之人面容熟悉，正是如今肖像被挂上纪念堂的瑟米斯前代皇帝。

只是他的外貌再不像自己曾经所见那样苍老，看着还要年轻过第六版本时被自己斩首的那位二皇子。

贴身衣物下的也不再佝偻和枯瘦的身躯，挺拔且匀称，健硕却不臃肿，“如同雕塑家费尽心血所刻制的艺术品”是他如今的真实写照。

屈指敲打最外围由仪式形成的防御屏障，确认自己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凭借武力强行击穿后，姜凌墨颇为不甘地掏出停止指南附带的符文石开始布置了起来。

“警告！终极计划仪式场地遭到破坏，请保卫科成员立即前往第五层进行保卫工作……错误，保卫科超时未响应。”

“警告！应急程序已启动，‘2阶神血过滤器’集群激活程序已强制启动，请非授权人员尽快远离基地第四层与第五层。”

“警告，致命错误！‘巢’排水程序启动失败。警告，致命错误！‘巢’激活程序启动失败。请维护人员迅速前往第四层检查培……”

挥出剑气斩碎第五层天花板上挂着的几个喇叭，刺耳的蜂鸣声总算是消失了。

防御屏障已全部关停，但姜凌墨并不打算走进仪式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