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就这样想着,克里曼家主在会议结束后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就秘密处决了所有支持弗斯特的人。
就连弗斯特本人也被扣上了忤逆犯上、意图分裂家族的罪名而被押入家族的监狱中,关在不见天日的牢房中等待下一次家族会议结束后的“审判”来决定接下来的命运。
但是这件事的后续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一向手段狠辣、处心积虑想要斩草除根的克里曼家主在弗斯特入狱的第二天早上就把他放了出来,原本在王都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家族审判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戛然而止。
克里曼家主不曾和别人讲诉过他一反常态的原因,但人们总有不少的猜测。
有的人说:那晚亲眼目睹老公爵身着黑袍,从冥河中挑着一叶轻舟回到公爵府,质问自己的族弟为何要残害同胞。
也有人说:那天晚上来访的是不是老公爵,而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他大摇大摆地杀穿了整个公爵府的防护力量,然后把克里曼家主的情妇和私生子的“零件”一一摆放在他面前,逼着痛哭流涕的克里曼家主发下不得伤害弗斯特的毒誓。
还有的人说:克里曼家主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害怕对旧主血脉赶尽杀绝会引起新主的忌惮,不好实施他那准备给王室当走狗的“金点子”。
真相如何已经无人知晓,就连后面去给弗斯特做背景调查的玩家们也没能找到这件事相关的信息。
毕竟那时候的克里曼家族已经被苏佩勒里王室吃干抹净,彼时的公爵府都被推平改建成了王室的新别馆。
在弗斯特出狱后的第三天,刚刚苏醒的克里曼家主侄子、公爵府真正的继承人被曾经的家仆册封为威利斯爵。
而且在册封仪式刚结束的时候,他就接到贝提里的命令:马上出发,一个月之内你必须要赶到自己的封地里去。
这是一场流放,任谁都能看出来。
这个在牢中受了重伤还未痊愈的贵公子别说在海妖肆虐的威利斯生存,恐怕就连那从王都到威利斯的漫长旅程都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看戏的贵族们此时纷纷感叹:不是什么令人发笑的仁慈,也不是什么所谓的体面。
他不过是厌倦了单调的处决,用虚假的希望将旧主之子赶到了别的刑场上而已,这才是我们熟知的那个前任克里曼大管家、现任克里曼家主。
一时间弗斯特被放逐的事变成了风靡苏佩勒里王都的谈资。
家底丰厚的贵族在宴会上开出了“弗斯特能走多远”的赌盘,老谋深算的商人雇佣一队佣兵全程文字转播“弗斯特的求生之路”。
接下来,弗斯特的事迹对于这群娇生惯养的人来说却足以称之为惊吓了。
因为他们荒野求生栏目的主角不知何时把自己的剧本换成了剑与鲜血交织的征程。
那个在他们记忆中连马都不会骑的纨绔在离开王都后失踪了一小段时间。等到他再次回到聚光灯下时,他随行的马车、仆从、名贵珠宝均没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
这些骑兵并非无名之辈,他们都是老公爵威尔·克里曼册封的骑士,是一个个曾经在[青金石之战]中追随独角兽旗帜攻城拔寨的百战精锐。
但使是有着这样一队人的保护,弗斯特的南行之路依然遍布着困难和坎坷。
家族的旁系们自以为理解了家主的深意,私下派遣杀手以讨家主欢心;克里曼家族的仇人们也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克里曼公爵的血脉,暗中调遣自己的私人军队在路上设伏。
最终,弗斯特只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最后的两名骑士,踏着鲜血铺就的红毯抵达了自己的封地。
不过因为负责转播的雇佣兵在半个月前的一个暴雨夜中失联,王都的人们都以为这个被转播赞助方润色为“血腥侩子手”的年轻人在抵达威利斯之前就已死去。
他们早就忘记了那头在军队围猎中嘶吼的出笼猛虎,娱乐论点再次落到了“哪位公爵又‘资助’了哪位名伶,哪位夫人又开展了一场令人满意的特殊‘宴会’”上。
等到他们下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恐惧,将会是他们唯一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