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睁眼（1 / 2）
南方冬天凌晨的寒风吹的呜呜作响，秦非双眼无神的看着夜月，一口闷酒下喉，确实止不住的咳嗽。
“真是…呵…不尽兴的一生啊～”一声长叹，秦非坐在一旁的地上，寒冬刺骨的寒风几乎让他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前是绿色的黑板，和一群几岁的小孩。
总有些熟悉感围绕在他的心头，但又说不出来，直到……
“不准走神，不然今天回去给阿姨告状！”
小女孩的声音很小，但胜在清脆澄澈。
秦非转过头看着这个拿着自动铅笔在他身上按笔芯的小女孩，他似乎看见了一个人。
不，她就是她。
看着她，秦非大概也猜到了，自己原来在做梦，梦到了自己回到了小学，回到了开始的地方。
秦非对着仍旧可爱的小女孩笑了笑，“好，我不走神～”
既然是梦，他也想好好的体验一下原来的自己。
看着秦非这次答应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干脆，黄雨萱也愣了一下，转过了头继续听讲。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也不和阿姨说今天你又走神的事情了，哼～”小女孩自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中默念道。
下午三点五十放学，这是秦非一直从小爱到大的时间点，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玩，去跑。
后来初中八点半，高中九点半，大学则是不停的跑教室，工作了也是晚九点，实在要说，就是自己离职的那段时间过得像小时候一般自在。
和黄雨萱一起回家是从小学到高中的习惯，家里离得近，镇里也就一个初中，后来到自己快要去上的时候就被拆了，镇上没有高中，只有去稍微远点的县里，所以秦非并没有忘记这一点。
只是水泥路比起后面要好走不少，秦非也看着路边的田野有些迷茫。
“真的是个梦吗？”
“呵，算了吧，不是梦又能怎么样。”
黄雨萱有些疑惑，秦非今天怎么那么安静，以前不是喜欢捡路边的木棍玩吗？经常劈坏了别人种的蔬菜被发现。
“喂，秦非，你今天出什么事了？”
秦非也转过了头看着黄雨萱“没事，我昨晚没睡好，有些困了。”
这个话自然是真的，他昨晚还在凌晨二点的寒风中。
想到这里的秦非不禁冷汗惊起，到也就一瞬间“死就死呗。”
颓废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
黄雨萱自然是信了，毕竟说谎话是不对的，是坏小孩，他们都是好小孩，自然不会骗人。
跟着她回到小区中，两人互道了再见也就分开了，她在二楼，而秦非在五楼。
敲开房门，秦非看到了两三年没有再见过的母亲，现在看起来年轻了不知道多少。
“回来了，又不带钥匙，下次记住，妈妈不在家怎么办。”杨梅接过秦非背上的大书包有些责怪的问到。
秦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妈，下次，我看到了就带。”
杨梅的眼中有一丝的疑问，她看出了自己的孩子有些不高兴。
“小非，今天老师教了些什么？”
“数学，语文，还有科学。”秦非看着有些陌生但却熟悉的家，敷衍到。
“妈，我回房间了，还有作业。”秦非抱过杨梅手上的书包，慢悠悠的回了房间。
杨梅心底里有些不安，小非是她的心头宝，怎么生气了，难道是和同学吵架了，等会问问雨萱。
摇了摇头，走到了厨房，准备起了今下午的食物，和去洗那些脏脏的衣服。
做好这一切的时候，杨梅也是来到了小区下面和那些家庭妇女聊着天，顺便看看四处奔跑的小孩，四处尖叫的小孩。
没有太多的厌烦，因为她也有孩子。
回到房间的秦非坐在床上，看着整洁的四周，心里有些感叹，自己原来也是住的了这么干净的地方啊。
熟悉的一切，只是没了自己初三爱上的动漫海报在墙上，只感觉墙壁有些空旷了。
习惯性的拿出作业，花了半分钟完成了今天的数学作业后，就开始了语文练字。
说是练字，还不如说是画符，能看懂，但不合格，秦非也是干熟练了，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做好了也就没有在意了。
在杨梅的招呼下，秦非吃好了饭就去洗漱了，杨梅愈发的感觉自己的孩子不对劲，放了学的秦非哪有一回到家就做作业的，吃了饭也不出去玩了。
抱着无奈的心思，杨梅准备出去取取经，自家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这样，终归是有些担心。
还没出门的时候，黄雨萱就找了上来，看着正准备出门的杨梅询问到。
“阿姨，我找秦非。”
杨梅笑着指了指房间“在自己屋子里待着呢，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去找你玩了。”
黄雨萱若有所思的回到“秦非说他昨晚没睡好。”大大的眼睛，满是真诚。
杨梅一愣，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着让开了身，让黄雨萱进来。
“阿姨出门一趟，你们等会出门玩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好的，阿姨。”
说罢，杨梅就出了门。
黄雨萱打开那个一开门就会吱吱呀呀的房门，看着一脸疑惑的秦非。
“秦非，走，出去玩，章书说天气公园在放电影。”
黄雨萱自顾自的走了进来，坐在秦非的床上，秦非坐在书桌的椅子上，收起了自己涂涂画画的草稿本。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但是无聊，太无聊了。
“什么电影？”
黄雨萱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刚刚才搭架子。”
“现在我们去，估计就搭好了。”
黄雨萱也跳了下来，一脸好奇的看着秦非收起的本子，“让我看看，你在画什么。”
“不。”想着画上的东西，秦非不敢拿给她看，万一传出去了岂不是得害羞死，老脸可以不要，到现在自己还小，必须的要点脸。
“看看嘛，我们可是好朋友。”
“不行，好朋友也不行。”秦非从比他还高的椅子上跳了下来，拉住黄雨萱的小手“走吧，我们去看电影。”
黄雨萱看了一眼书桌，叹气般的说道“好吧～”
章书是他们的发小，秦非也有接近三年没有看见过那张帅气的脸了，上次看见还是他和大学同学结婚的时候。
那是几年前呢？算了，不想了，有些日子了，秦非只记得那天自己来的很匆忙，有的也很匆忙，好像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来过吧。
两人到的时候就已经看见章书拿着一根长板凳在那里的前排等着啦，对着两人打招呼。
这种长板凳是秦非他们家里没有的，章书住在自建房里，所以这种板凳并不少见，加上他习惯每天到处玩，自然也是消息灵通。
白净的脸上满是笑意，真是从小帅到大的小伙子。
秦非两人也很自然的坐在他的两边，长长的板凳做三个七岁的小孩错错有余。
秦非不记得自己看过这个电影了，或许是时间太久远了，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印象了，彩色的抗战电影，说不上好，但也算消磨时间了。
看完电影后，也到了晚上的九点钟了，章书的母亲也做完生意来接他回家了，秦非也跟在黄雨萱身边回家了。
县里变化挺大的，秦非也有些记不着路了，以后有很多房子都回重修，但自己家没有被拆，不然还能混个拆二代来当当。
两人相互告别后就各自回到了家，秦非开门就看见一脸凝重的母亲，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打了个招呼也就回房间了。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至少秦非的这个时代是这样的，不用担心吃喝用度，父母全部包揽，用不着自己费心。
也不用担心工作，而现在的秦非甚至不担心学业，自己在怎么忘也不可能忘记怎么做个小学生吧。
很显然，他不会。
第二日，语文课，秦非就因为鬼画符被请到了教室外面站着，在阳台边补作业。
不得不说，稚嫩的双手写字很不容易，秦非虽然说笔法流畅，到仍旧难以改变自己鬼画符的习惯，时不时就要连笔。
语文课结束后，秦非才堪堪写了一边让老师较为满意的练字作业。
数学课，秦非仍旧被批评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阿拉伯数字写的不够饱满，虽然正确率百分百，但三分的书面分直接扣光。
秦非忍不住有些想骂这个了，语文是需要，数学怎么也要练字，这不是折磨人吗？
由于几十年过去了，他实在想不起大部分的同学的名字了，他在和某些同学的招呼下也就只好欠欠的点头。
不过，他们也玩不到一块去，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太幼稚了。
“秦非，走，打球。”有一个还有着婴儿肥的小男孩拿着一对乒乓球拍对着秦非说道。
“啊？好，走吧。”秦非已经不认识这个男孩了，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认识自己的。
“我妈新给我买的拍子。”说着就拿球拍擦了擦秦非的脑袋。
巨大的摩擦力让秦非的头皮有些拉扯感。
这个动作太熟悉了，熟悉到秦非都不感觉这是个挑衅的动作，小孩的世界很天真的。
秦非也是老明眼人了，自然也看得出小男孩没有丝毫的恶意。
“走走走，今天大课间听说不做操。”小男孩柏恒亩自信的说道。
秦非也没怀疑，点了点头，柏恒亩像是有话卡在嘴边一样，一脸幽怨的看着走在一旁的秦非。
秦非突然有些感觉好笑，为了保护男孩的小心思，还是开口询问原因。
“他们说，我们两个班要选两个人上去带操。”
柏恒亩悄悄的对着秦非的耳边说到，生怕别人听到。
秦非大概知道下一句话了。
“你不要和别人说～”
柏恒亩“你不要和别人说。”
秦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长年没打球的秦非怎么会是这些战场常将的对手，不知道被柏恒亩嘲笑了多少次，秦非黑着脸，自己被一个小学生打爆了。
“这次是我状态不佳。”
“下次……”
“下次一定赢你。”
秦非突然恼羞成怒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年轻的原因，秦非感觉有时候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这么幼稚的话自己怎么说出口的，老脸都有些发红。
“很好，我认可你了，我柏恒亩接受你的挑战，随时奉陪！”
看着小男孩那胜利者的姿态，秦非突然想问随时奉陪的意思是什么，你知道吗？但是此时有了自省心的秦非是不好意思说这话的。
“听说你输给柏恒亩了？”一旁有个男孩对着秦非发问到。
秦非点了点头，输了总不可能说自己赢了吧，看着那一堆围着柏恒亩满眼放光的小男孩，秦非突然心子一紧。
自己大概率已经成了他的势均力敌的对手了吧，还有自己最后那几句话，估计已经成了未来的黑点了。
社死了。
那个男孩见秦非有些落寞，安慰了他只是状态下滑而已，然后就跑到那堆人中说些什么了。
刚才没注意那边，现在秦非已经没办法不注意那边了，不怕有心人，就怕未来二十年突然有个人和自己说今天自己说的话。
况且不是有吗？那会就有个人突然在自己快高中毕业的时候问自己还记得某某某吗？
他记得，记得很，现在都记得，每年同学芦荟就会拿出来鞭尸一次，能不记得嘛。
想着想着，秦非就看见了自己的同桌回到了位置上，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昨天开始你就不对劲。”黄雨萱对着秦非疑问到，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秦非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心累，怎么小学生的信息传播能力这么快，不去当人事都可惜了。
“就是手脚不得劲。”秦非无奈的说道。
“不得劲？”
“叮铃铃，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
熟悉的铃声，让秦非下意识的想睡觉，到又想起来了原来六年级的时候一件让他记一辈子的事情。
所以他不敢睡觉，就算是拥有四十岁的灵魂，他也不敢在她的课上睡觉了。
看着年轻的女老师走进教室，秦非低下了自己害怕社死的脑袋。
不是他不好意思，而是他不想引起谁的注意，特别是这个姑娘的，这个姑娘啥都好，就是太较真了，因为自己的一句孩子话就直接搞针对化训练，让自己有机会踏上更高的学府。
感激之于只剩害怕。
看着周围高高举起的小手，一边叫着“我我我。”为了什么，为了一个背书的机会。
秦非看着一篇接近一千字的文章，虽然幼稚，但是踏马的是真的有那么多人背下来呀！
真腻害，自己就不行了，背古诗自己首当其冲，但背课文，还不如杀了自己，作业作业，除了书面作业秦非昨晚就没有拿起过语文书看过了。
这时候只有期待老师不会看见在一边滥竽充数的自己，高高举起的手比别人矮上半截，“我我我”的声音也比别人小上半分。
“既然同学们这么积极，那我就随便抽一个不举手的同学吧。”语文老师柏英高兴的说道，心里想着这群孩子真听话。
秦非“呼～这熟悉的套路，早早的知道了。”
为数不多的记忆深刻，拯救了不背书的秦非。
放学回家时，他还是跟着黄雨萱一路，话还是那么少，因为他不知道聊什么，聊隔壁寡妇的大长腿自己还行。
“秦非，听马淋说他明天也要和你打，叫你做好准备。”黄雨萱歪着头对着秦非说道。
“马淋？为什么？”秦非已经忘了这个人了，他不记得两人有什么过节。
“柏恒亩说要和你打，把你打过了才有和他打的机会。”
“好像原话是。”
“连我的手下败将都不如，如何配和我打。”黄雨萱一边说一边做拍胸口的动作。
秦非看到这般模样的黄雨萱也是有些无奈，自己就不该答应，当时自己就应该在球桌底下，而不是在一边捡球。
“呵呵。”
黄雨萱说罢，挨了挨秦非的肩膀，问到“你会去打吗？”
“呵，不去。”秦非立马回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