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顿感压力（2 / 2）

“还有就是，人家‘钱马屁’都知道在皇上面前歌功拍马，道一声问候感谢。你说你褚少公，我们青瑶公主为了你茶不思、寝难安，还一大早就去唐皇那里给你拜取奏折，就盼你侦案时能用得上，你可倒好，一句知疼知热的暖心话都没有。还有前两日提醒少公……”

“就你多嘴！”青瑶公主娇声低斥，打断了晴儿的责难。素雅的俏面上闪过一丝红晕，随即又恬淡如初。只有那对泛着雾气的剪水深眸，紧紧地盯视着褚弘。

褚弘连忙将羽扇放于臂弯，深深一个稽首：“下官褚弘，感谢青瑶公主的帮扶，褚弘此生……”忽然，他的话语顿住。脑海中飞速旋转，想尽快找出一个合适的话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感谢。

殊不知，思维缜密、满腹经纶的褚弘，他愈是谨慎，愈会犯错。越是唯恐哪句话说错唐突了公主，就越会笨嘴拙舌说出不合时宜的词语。

而这一词语，也绝对早已被青瑶公主的双耳所捕捉到。要不然，宇文晴儿也不会在旁侧掩嘴轻笑不止：“怎么？褚少公此生想要如何？青瑶公主可是在等着呢，嘻嘻……”

这样一来，反而是低头行礼的褚弘被臊了一个满脸通红。他心中也有些纳闷，为何自己的一点灵台清明，却在面对青瑶公主时，会忽然变得荡然无存、痴木呆笨。

“砰，砰……”

恰于此时，房门外传来富贵上茶的声音：“少公大人，雀舌已经烹煮妥当，老奴现在就端进来吗？”

“好，好……端进来吧！”褚弘借机直身掩藏住自己的窘迫，并转身为青瑶公主推来了一把圈椅。

青瑶公主眨了眨双眼，面色如常的轻身坐下，抬头正好看到垂首进来的富贵将一套洁白的茶具摆在书案之上。她面色微怔，忽然开口幽声问道：“此副茶具，可是窦威所留？”

刚刚坐下的褚弘面上也是微微一怔，他犹豫的点了点头，径自失神的看向茶具，遂后两人再无言语。

接下来，整个书房内就是长时间的沉默，耳边只有富贵缓缓斟茶的水流之声。

良久过后，青瑶公主方才微叹一声，舒伸玉腕轻轻端起一盏清茶，自责的说道：“窦将军少年英武、品爱独具，若非本宫当日耽搁时间，他也不会受皇姑之乱的株连。想那平日里，窦将军此时恐怕正在陪少公饮茶谈诗……”

“公主切莫自责，天命如此、圣谕难违，这……这也许就是天意吧。”褚弘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示意公主可以在茶盏内加入一片干参。

青瑶公主摇了摇头，浅抿一口茶水，指着锦缎奏折说道：“钱德禄虽善于拍马逢迎，但所报呈文却也文笔清晰，少公大人不妨先阅视一番。”

褚弘打开奏折，不禁心中暗道：这哪里是什么案情分析，分明是对逍遥王李湛的歌功，和太傅温素知权倾当下的描述。

逍遥王李湛军功显赫，曾三次带兵击退吐蕃的进犯，两次对战突厥铁骑，还曾在一次平叛中为皇上挡过一箭。如此人物，就连唐皇也不敢轻易开口说审就审，更何况自己还只是一个区区签书判官。

再回头看太傅温素知，出身关陇世家，为初唐宰相、凌烟阁第一功臣长孙无忌的亲外孙。当今皇上的幼年帝师，为大唐朝廷的第一辅政大臣，掌管国之礼法的拟定和颁布，是当下整个大唐的政治负责人之一，可谓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最为关键的是，温素知有门生徒弟不下百人，而就是这百余名弟子，几乎渗透在了大唐的整个官僚体系之内。

就是这样两人，于大唐举足轻重的两位权臣，竟发生了不共戴天的杀子之仇，而且还是独子，此番马踏惨案，无异于断了温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