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遇刺（1 / 2）

出了厉王府，因钱德禄与褚弘顺路，所以二人的马匹，竟一前一后相差不甚太远。

褚弘是坦然缓行，坐在马上边走边欣赏着皇城的夜景。但身后的钱德禄就没了这番兴致，他一路上拘谨难安，那对小眼睛更是滴溜溜乱转，不知此刻，他的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钱大人！”褚弘回头望了一眼，羽扇轻轻一招，指着眼前宽阔的午夜街景：“如此夜色，不论述两句是否坏了雅致呀？”

“是，是，是……”钱德禄惶恐的稍稍打了一下马缰，得以使自己胯下的坐骑紧走了两步。虽二人已是靠近了不少，但钱德禄仍旧谨慎的落在褚弘的旁侧身后。

“钱大人拘谨了，即论学问，就无官职尊卑之分，你说是也不是？”褚弘转头笑了笑，磕了磕自己的马腹，让自己能与钱德禄并列缓行。

“多……多谢褚少公大人。”

褚弘没有继续再看钱德禄的诧异和不自在，而是微笑着平声问道：“当年，钱大人是恩科明法，甲第省元？”

“正是！”一抹得色，自那对小眼睛的眼底悄然划过。

“从此入仕大理寺，起步就是少卿之职。钱大人也算是少年英才、平步青云啦！”

“那里，那里……不敢当，不敢当……”慌得钱德禄连连拱手摇头。其实，他并不知道褚弘言及这些，到底所为何故，所以也只能在旁侧唯唯诺诺、静耳细听。

“钱大人并非世家子弟？”

“正是！下官祖上为冀州乡绅，并无一人为官。”

“这就更凸了显钱大人的努力啊。无人帮扶能走到这般天地，也算是光宗耀祖了，着实不易啊！”

“是，是，是……”钱德禄疑惑的转头看向褚弘。不成想，那对滴溜溜的小眼睛，正好对上褚弘满含深意的双眸。

“绮羽为鳯，足兮。滞临浴溪，涤羽不止！”褚弘轻声低吟完，笑笑不再言语。

钱德禄自也是聪慧之人，他立刻明白，褚弘是想借楚辞里俊鸟惜羽的典故，提醒自己要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为官者要懂得怜重羽毛。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缓慢前行之时，一段暗巷却是莅列眼前。

两侧商户本应挂着门头灯，却不知何故，竟早早地熄灭了。一棵高大的槐树，在月光下将斑驳树影洒于地上，孤零零的枯枝，在夜风中摇摆着啸叫的急唳。

褚弘止住坐骑，轻摇羽扇凝视前方。

整个暗巷，不过二十丈有余。在两侧街木的遮拢之下，使它看起来愈发的幽暗。不过巷口的对头，却仍可看到零落的灯影，偶尔还有当值的巡捕结队走过。

就在褚弘止住马匹的瞬间，那如隧道般的光影里，竟有一条人影正自缓缓走来。

马侧的护将瞬时紧张起来，他把手中长枪往前一指，高声喝道：“来者何人？通报姓名！”

那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缓步朝着四人走来。

皇都长安，天子脚下。每日里街景繁荣，灯火更是通宵达旦，即便一些偏远的区坊街道，每夜都会有禁军结队巡游。所以，偷斗盗抢都鲜有发生，就更别提拦路截杀之事了，何况马上这两位，还是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