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卷 反杀联盟（1 / 2）
“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弓箭似笑非笑问。
“既然你不是来杀我，莫非是来救我的？”
“你说对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
弓箭说：“我救你，首先是因为你本来就跟这件事无关，第二是为了某一个人。”他停顿了一下，喘了口粗气接着说：“这个人其实不用我说出名字，你应该也猜得到。”
高樱满腹狐疑问：“你是指燕小山？”
弓箭说：“除此之外，你在长安城里已经寸步难行，我虽然从小鬼手上救下你，但我也快要死了，难保又有富贵王或者柳无双的人前来。”
“小钉涂在钉子上的毒药，难道真的没有解救之法？”
“没有。”弓箭说：“天下唯一能解这个毒的，只有点苍派的七心七草还魂丹。但我既不会去找林盈云救我，林盈云也不可能救我。”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不用试。”
“为什么？”
弓箭沉默，似乎是拒绝回答。
高樱不解地看着他，又说：“你说只有燕小山能够救我能理解，可是为什么又说只有我才能救燕小山，难道林盈云救不了他吗？”
弓箭说：“假如我没估错的话，柳无双此时应该正在陶夫人的住所里面，并且已将这座大宅围了个水泄不通，以武力威胁林盈云立即带着燕小山返回燕家，不再插手今日忠杀堂与富贵王的冲突。而燕小山一旦知悉红粉骷髅岛一夜之间尽数失踪，一定会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提出离开的条件，要求富贵王和柳无双放过你，再将你安全转送到他身边。”
他眼睛望着高樱，又继续说：“柳无双一早已经猜到，燕小山必定会提出这个条件，所以一边带人动身前往陶夫人的住宅，一边暗中命令小鬼们务必将你擒住。”
“柳无双肯将我交给燕小山？”
“他当然不肯。”弓箭说：“如果他肯，也就无需派小鬼们来抓捕你了。”
“柳无双应富贵王之邀进城，明明就是来帮富贵王的，为何又要这么做？”
“他或者是来帮富贵王的，或者是来帮燕家的，又或者是来帮他自己的，甚至说不定就是来帮我们忠杀堂的。”弓箭说：“柳无双这个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行事常出人意料，未到最后一步，你永远不可能看得出他真正的想法和意图。”
“倘若他不是来帮富贵王的，那富贵王还让他去跟林盈云谈判，此战岂非已经必败无疑了？”
“那倒不一定。”弓箭说：“富贵王若是同样无法摸透他真正的意图，纵然表面上用他，暗中未尝不会防着他。”
高樱想了想，又问：“你们忠杀堂，是不是以让燕小山回家为条件，要求燕家配合你们的行动，联手共同对付富贵王？”
弓箭说：“表面上来说，是的。”
他话里有话，但高樱暂时不管他的真实意思，而是继续问下去：“你说燕小山离开长安的条件就是要我跟他一起走，那你让我返回陶夫人的住所，岂非燕小山和林盈云就会如富贵王所愿，动身离开长安，并且燕家也会因此而中止与你们的合作？”
弓箭还是说：“不错。”
“那你们的目的，难道并不是为了与燕家合作，更不是为了对付富贵王？”
“高樱姑娘果然聪明，一下子就想到问题所在了。”弓箭说：“可是你还是漏想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才是此事的关键。”
“什么问题？”
“其实严格来说，这句话应该是这样表述的：无论你能不能回到燕小山身边，也无论燕小山和林盈云会不会离开长安返回燕家，燕家都一定会全力以赴对付富贵王。”弓箭说：“甚至可以这样说，此次事件就算我们忠杀堂没有参与进来，燕家也一定会对富贵王动手。”
高樱有点听不懂了。
“实际上，真正要对付富贵王的人，并不是我们忠杀堂，而是燕家。燕家只不过是借着向忠杀堂要人这件事，故意混淆富贵王的视线和思路而己。”
“真正要对付富贵王的人不是你们忠杀堂，而是燕家？”高樱听得一头雾水，几乎有些糊涂了。
“是的。”弓箭晒笑说：“我相信不仅你想不到，恐怕连足智多谋雄才大略的富贵王都很难想到，明明是我们忠杀堂派人刺杀富贵王，而且借着燕小山是燕家子弟的名义，要胁燕家全力配合，为我们忠杀堂的此次行动撑腰，为什么却又说真正要对付富贵王的人是燕家。”
“我确实是怎样想也想不到。”高樱再问：“如此说来，在对付富贵王这件事上，你们忠杀堂并非主力？”
“你太过于高看我们忠杀堂了。”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息，忽然又现出一抹淡淡的失落，沉声说：“从过往历史上看，无论任何朝代任何时候，杀手组织都只是江湖上最不入流的一个行业，忠杀堂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虽然号称眼线遍布天下，综合实力远超任何时代的任何一个杀手组织，但始终也只是一股摆不上桌面也不受人重视的地下势力。”
“杀手组织本就是一个遭人非议不见天日的行业，若非走投无路，又有谁肯去做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杀人的杀手。”
弓箭说：“我们深知忠杀堂生存艰难，要发展壮大更是十分艰难，所以从不轻易得罪这些势大力足的大人物，以免踏上前人全军覆灭之旧路。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名门大派或者世家大族的支持，我们在任何情形下都不会主动去招惹长安霸主富贵王。”
高樱皱了皱眉头，不禁又陷入了沉思。她不仅想不到真正要对付富贵王的人是燕家，更想不到一个表面上如此淡漠又如此桀傲之人，会对她忽然说出一番如此消极的话。
“以你的话来讲，非但不是忠杀堂以燕小山的身份要胁燕家配合对付富贵王，反而是燕家在某种程度上胁迫忠杀堂参与此事？”
“大概可以这么说。”
“甚至可以这样讲，倘若可以选择的话，你们忠杀堂并无意于对付富贵王？”
“这次你总算真正说对了。”
“那为何燕家又派出林盈云前来保护燕小山？”
“燕家让林盈云进城保护并带回燕小山，不过就是一个幌子，其用意便是要让所有人尤其是富贵王误认为只要燕小山安全返回燕家，燕家或许就会退出此次行动。”弓箭说：“富贵王认定燕家是否会正式参与此事的关键，便在于燕小山能不能安全返回燕家，实则是完全错误的。”
“一旦富贵王产生这个错误的判断，就会把精力放在如何劝告或者胁迫燕小山回去这个环节上，忽视掉其他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