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有这么巧合吗？（1 / 1）

上班下班社交见男友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左右。有一天，李宜在公司的会议室里与一个客户见面，会后她把客户送去电梯大堂，正要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这时，她闻到了一阵香气，她认得这味道，正正是她在聊心斋里闻到的香气，肯定是。她怔了一怔，觉得奇怪，银行里头为甚么会有这气味。

正想着，她看到一个人从其中一间会议室里走出来，是她？怎么会是她呢？她来这儿做什么？来人正是赵某女。李宜怎么知道这人就是赵某女？因为赵某女除了是她自己本人，她还是赵某的女儿。赵某是城中看了样子就叫得出名字的富豪，有好些公职在身，为人并不低调。他女儿陪着他出席过不少公众场合，媒体上有许多他们父女的照片。

赵某女却不认识李宜，就跟她擦身而过，往电梯大堂方向走去。一瞥间，李宜觉得赵某女的脸色不怎么样。

实在按捺不住好奇，李宜便往赵某女出来的房间走去，装作路过，往里头瞄了一眼。在房内坐着的两个人李宜刚巧都认得，这让她心里更是狐疑。

其中一个是人事部职员，另一个是投资银行部门的。李宜工作的银行集团也有做投行业务，只是规模和江湖地位跟赵某女工作的那一家差了一大截。会议室的人员组合又说明了这八九不离十是一次面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宜接下来一整天都集中不到精神，罕有地准时下班。回家思前想后，她终究还是给芸芸姐发了个讯息约她见面。

见面的日子是一个周六，李宜和林芸芸都不用上班。这次她们挑了一家高档酒店的周末下午茶。银制鸟笼层架上放着咸甜点，两人都点了伯爵茶。李宜单刀直入，还是斟酌了一下措辞：“芸芸姐，赵某女好像在找工作，你有听说到什么吗？”

芸芸姐给李宜来了个骄傲的城市人看乡下人的表情，然后说到：“赵某女的父亲生意出了纰漏，传媒还未知情，所以未见报导，但有些人已经知道了。财务状况先不说，好像还在被查经营手法是否有不干不净的地方。”芸芸姐把声音压了压。

李宜冲口而出地问道：“赵某女又不在她爸旗下公司工作，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芸芸姐这回给李宜一个看原始人的表情，尖酸地说：“我们来复习一下语文和人生智慧『跟红顶白』、『一沉百踩』、『墙倒众人推』。”

李宜和林芸芸合得来不是没有道理的，两人一样尖酸。

李宜已经在社会浸淫了好几年，人也不笨。她自然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聪明”的人会作出“果断”的决定。

赵某女是透过父亲的关系获得的工作，眼下情境，她的雇主自然想请她离开了。

李宜之所以还会这样问，是她心里不愿意相信这社会就真的这么势利无情。李宜os：“你可以说我幼稚天真，但我坚持着我信的、我希望的。”李宜有她执拗的一面，从某个角度看，也不是不可爱的。

离开酒店，李宜和芸芸姐在附近商场逛了一会，买了些衣服和化妆品—这两类物品对李宜来说都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是也—（作者按：务请理智消费然后就各自归家。

傍晚时份，李宜胡乱吃了点东西，半躺在沙发上，回想下午与芸芸姐的对话。

自从李宜知道当年没有被那投资银行聘用的原因之后，她一直耿耿于怀，乃至于隐隐有个阴影，不知道哪一天又会遇上什么被自己出身打败的事情。

直到今天。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老”，这戏码并没有天天在李宜眼前上演，但她确是看到了，或者说，她等到了。

她真的在等这一天吗？如果李宜对自己诚实，有的，她确实在等。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等到以后的心情和李宜想象的很不一样。

她原以为自己会有沉冤得雪的痛快—“老天爷终于还我公道”，甚至是“你也有今天，该！”的暗爽。但都没有，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甚至有一丝丝同情赵某女。“我同情她？太伪善了吧。”李宜在心里讪笑自己。

李宜洗了个澡准备睡觉，刚要盖被子的时候又闻到了聊心斋的香气。她呆了呆，决定明天再去一趟聊心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