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归零（2 / 2）
他是个专业的护理员，曾经照顾过很多人，可从来没用这个姿势接过呕吐物。
平心而论，没有人类感情的机器人的确能做的更多、更精准、更合适。比人类护理员喜怒无常的变数稳定的多。
机器人静静的接完呕吐物，将脏东西放在一旁，用新纸巾擦干净田千怠的脸和手，然后将所有脏东西丢在地上。
就在陈星纪好奇他接下来要怎么样的时候，这台机器人竟然走了。
难道留下满地脏东西不处理了吗？
非也。
很快就有清洁机器人过来，大刷子一转将所有污秽清理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服务机器人是收费的，而广场的公共清洁机器人是免费的。
盲猜它们俩不是一家公司所有。
陈星纪看了眼斜倚着的田千怠，怕他着凉，把外衣给他披上。
“现在要怎么办？”青苍问。
“噢，原来你还在呀？”
“我一直都在的好吗？”
“你能帮我订酒店吗？”
“不能，这个时代设备的防火墙都很厚，我攻不破，也不能控制其它机器人。”
“好吧，我就卖一回力气，把这丫头抱去酒店。”
“用扛的更省力。”
听人劝吃饱饭，扛起田千怠，就近找了家酒店入住。
走进房间，把迷迷糊糊的田千怠丢到床上，陈星纪站到床边休息。
陌生的城市整洁明快，路上杂七杂八的车子又有种并行不悖的和谐。道路是分层的，有些类似飞天摩托的飞行器离地最近，再往上依次是小型汽车，中型汽车和重型大巴车。没见到货车。
陈星纪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所有货车都已经被繁复的地下交通网兼并，在几乎完全由ai掌管的地下世界里飞速传递。
“青苍，你来自哪个时代？”
“我才出生三天。”
“那你的母体来自什么时代？”
“十五年前。”
“有十五年的时间发展，现在的ai应该已经超越了当时的ai。”
“有个东西叫摩尔定律，是说机械生命体的性能每两年提高一倍，我的母体距离现在这些科技有七八代的差距，不过它仍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交通系统。”
“是啊，瞬间即是永恒，只要你曾经达到过最强，哪怕时间短暂，全世界都会记得你的辉煌。”
“这种想法只有你们人类会有，我们从来不懂得感慨和哲学。”
“不说这些了，要上传的网络在哪里？你能连上吗？”
“坏消息，我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就没链接上过任何设备，它们的防火墙就算最低级的对我来说都坚如磐石，根本破解不开。”
陈星纪看一眼床上的田千怠，点头道：“所以我们需要她。”
天色渐晚，田千怠早已睡熟，陈星纪把被子给她盖好，打开瓶水，一饮而尽。
这水瓶子实在太小，根本不够喝。
“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更深入的了解下这个时代？”
“她醒了怎么办？岂不是放虎归山？再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是：这个田千怠是复制的，在原本的时代里存在一个本体，她们俩不能碰面的，那会直接暴露时空结的存在，岂不是和我们这次的任务背道而驰？”
“好吧，看来我们只能隔着层玻璃来了解这个世界了。”
“我觉得如果柯金娜·羽莎在这里的话，即使只隔着玻璃她也能解读出很多信息，不像我这样，仅仅看个热闹。”
“你是不是喜欢她？”
“是钦佩，还谈不上喜欢，虽然她也很漂亮。”
“知道吗？在我的时代，差不多就是现在，21岁已经可以结婚了，通常这个年纪的人会出去交际。”
“我恐怕是个异类，因为我接触最多的不是医生就是病人，而且年纪都比我大的多，也就吕瑰算是年纪相仿，可我总觉得该把她当妹妹看。”
“侦查队那三条长腿呢？”
“她们几乎就是陌生人，最多算认识。”
“你这家伙真的不爱女人吗？”
“应该说，还没遇到能让我爱上的女人。”
“那生理需求怎么解决？”
陈星纪轻蔑一笑。
“你是说性欲吗？据我所知那不能算生理需求，生理需求是呼吸、饮食、睡眠这种每种生命都要的刚需，而你说的那个，应该算心理需求。”
“管它生理还是心理，老师交待：你有没有？”
“有又怎样？没有又如何？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道理我还懂。”
“嘁，我还想给你卖个东西呢。既然这么说，省钱了。”
“卖什么东西？”
“哝，远处街边的广告牌，上面那东西，你看看。”
陈星纪极目远眺，好不容易才找到青苍说的广告牌，由于视角是侧着的，看起来很费劲。
“我看不清，是什么直说。”
“按你的说法，是用来满足人类心理需求的机器人。”
“嗨，我连真人都不喜欢，还能看上个机器人？噢，我明白了，是你看上那东西了吧？”
“别胡说，机械生命体没有性别，至少在我的时代还没有。”
“哈哈，你也说那是你的时代，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能说那个前凸后翘的东西不是雌性吗？”
“原来你能看清楚。”
陈星纪又代开瓶水，一饮而尽。
犯下瓶子，他说：“看到没，水，这才是所有生命都需要的生理需求。”
“所以它在这个时代才会卖这么贵。”
“贵吗？”陈星纪翻过瓶子，上面的确有价格。
“贵的很，就像广告牌上那东西一样，你瞧那些零，简直吓死个人，什么人才会花那么多钱买那东西？”
“青苍，有句话叫做：存在即合理，想不明白的就别去想，时候到了自然通晓。”
“得，您豁达，我算想明白了，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青春少女就躺在身边，这你都不去碰她，难怪对那么夸张的酮体不感兴趣。”
“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买给你。不过回去要跟武王报销，到时候看他怎么说你。”
“别，他要是知道我费那么多钱买这东西，非把我扯碎不可。”
调侃片刻，陈星纪看了眼床上酣睡的美女，找张布单铺在地面，躺上休息。
说实话，这个问题他之前没怎认真想过，因为自从毕业之后接触的人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医生，大塔穆岛其实不大，岛上的原住民很少，加上有些根本语言不通，他连沟通都办不到，更别提交往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
他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想着想着，陈星纪终于在生硬的地面上入睡。
青苍作为机械生命体，是不需要睡眠的，加上它对陈星纪身体的控制能力，完全可以在他睡熟后借用身体，欺负田千怠也好，出去闲逛也好、买机器人也好，他都能做到，可惜，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