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箭双雕(1 / 2)
三十年前,肃王府被满门屠杀之后,司马观放了一把火,把占地数百亩的王府,烧的干干净净。周围不少民宅跟着遭殃,那场大火烧了二天二夜,直到把所有都烧成了灰烬,诺大的王府成了一片满目疮痍的空地。
后来一段时间里,又有人谣传那里夜间闹鬼,住在附近的人们经常会在月圆之夜,听见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声音凄惨无比。
人们说那是肃王府的冤魂不散啊,宜州城的百姓都知道肃王一家人死的太冤枉。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得罪流匪呢?宜州城中的城防军当夜就跟失踪了一般,那么一大股的流匪杀人放火,竟然二个时辰都没人赶来,眼睁睁地看着流匪们杀完人放完火,堂而皇之的出了城。
当然城中也有明白人,知道是肃王平日里宅心仁厚,乐善好施,素有贤王的美誉,二年前肃王的四十岁寿诞,原本没打算大摆筵席的,结果消息传出去之后,周边官吏,富户,读书人,还有不少江湖门派都纷纷派人前来祝寿,祝寿的人络绎不绝,贵客如云,王府的大门外一时人满为患,马车都排成了一条长龙,延绵出去好几里地,蔚为壮观。
当时的肃王李克谨,正是李明栋的父亲。盛情难却之下,不得不大开宴席,肃王府已经摆不下如此多的酒席,只能摆在了府外的长街之上,而且还是流水席,只要是前来道贺,无论送不送礼,都可以随便找个席位,大吃一顿,一时满城轰动,全城百姓都前来贺喜,吃杯酒,沾点喜庆,当真是举城欢庆,这宴席足足吃了三天三夜。
一封密信很快地从宜州城快马传递到了帝都新京城,据说深宫中的赵德武看完信后勃然大怒,问左右手下,“这宜州城只知肃王,可知朕否?”
武王一脉当年夺嫡,继承了皇位,心中一直没有放下肃王一脉,二三百年过去了,依旧如鲠在喉,这根刺,赵德武总是要找机会拔了。
肃王府被屠杀,这种事情只有赵德武干的出来,可以堵住百姓的口,又怎么堵得住人心。
肃王府被烧成了空地,荒废了几年,已经长出了半人高的荒草,又常年闹鬼。司马观此时已经成了宜州城的州牧,不知道是因为良心不安,还是想安抚百姓,他下令在此处建了一座土地庙,目地是为了镇压那些传说中的孤魂野鬼。
一开始的时候,这庙里香火鼎盛,宜州城的百姓都前往此处祭拜肃王一家,有人夜间被托梦,梦到肃王已经成了本地的土地神,享受着城中百姓的香火供奉,结果周边的百姓都蜂涌而至,彻夜香火不息。
后来这些留言也传到了司马观耳中,他当即下令,禁制城中百姓前往土地庙祭拜,违令者以谋逆罪问斩。如此这般,这土地庙便破败了下来,如今已经是方圆数里内没有人烟的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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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殇青站在这座破败的土地庙的屋顶之上,他的身后站着一名弟子,撑着一把巨大的油纸伞,为他遮风挡雨。
他脸上依旧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根本看不出面上的表情,他的身后背着一个漆黑宽大的剑鞘,正是那把名曰赤炎的重剑。
一道闪电突然而至,照亮了整个土地庙,破败的庙宇中人影晃动,埋伏了不少赤炎宗的弟子。
爆豆一般的雨点落了下来,砸在伞面上,砸在屋檐的瓦片上,啪啪作响。
叶殇青身后的那名执伞的弟子,小声问道,“宗主大人,要不要去庙里躲躲雨?”
叶殇青望着四周在风雨中飘曳的满目荒草,开口说道,“三十年前,我来过这里,那年我十二岁,张长老十八岁。”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前方黑暗处继续说道,“你想象不出来吧,这里当时是什么情景,鳞次栉比的院落和商铺,车水马龙的街道,那喝酒的桌子摆满了长街,人人都欢声笑语。”
叶殇青说到这里,仿佛回到了那日的宜州城中,那是他第一次出山,一次见到那么多人,他想起了十八岁的张立,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在人群中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被人流冲走了。
那名弟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他并不清楚这破败庙宇的前世今生,不知道宗主话里的意思,只是呐呐地问道,“那为何会变得如此荒凉不堪?”
叶殇青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是啊,为何会变得如此荒凉不堪?”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难以预料的,繁花似锦转眼就颓败,朱楼高耸顷刻便坍塌,人心也是如此,走了太远的路,总是会忘记初心,为了追逐权利,或许人心会比这昔日的肃王府更荒凉不堪吧。
叶殇青不知为何,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
他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仰着脖子,让雨水肆意地落在自己脸上。身后的弟子慌忙要为他遮挡,叶殇青轻轻用手挡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