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 魔典前奏(1 / 2)
第482章 483 魔典前奏
希腊人的孟菲斯,灭亡的埃及的白城。黄昏之前,在山崖的侧边,浪花拍打着礁石。
近几十年来,这一带海陆变迁一口气走完数十万年的历程。涌起的海潮一波一波冲击堤岸,爬上陡升的斜角,执着地冲击着岸边的九柱神立柱。海水甚至汹涌地倒灌入尼罗河口,冲击着三角洲平原,淹没这里仅有的肥沃土地..还有农田与庄稼。
在毕宿五星闪耀之处,地中海每日都会引发小小的浪潮。有人认为,那是苏醒的大衮发怒的前兆。当媒体想要对持有此类言论者进行采访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这些声音正是出自报道者不经意之间的喉音..他们言不由衷、自说自话,却只被听众见个明白。
譬如这片在孟菲斯背面的一座小山的阴阳两面,一面铺着雪景,一面顶着烈阳,太阳绕过南边的山尖,就不情不愿地作出让步,让位给这儿的背阴面之王。
米特·拉辛纳村所在的第18王朝的遗址上,西卡莫无花果树的南端,有一行行人背着铲锹,穿着冬日里行进的毛皮靴和军大衣,在半是雪地半是泥泞的下游谷地中穿行去往那座失落的古城。
盛宴的日子又临近了,在外来的神加速这个世上的人们相逢的节奏之后,他们头脑里有个声音..他们蒙受祖先血脉的感召,踏着既定的足迹,前往盛典的大门。
这样的秘仪远比伯利恒、巴比伦与迦毗罗卫国的历史要久远得多,在这霜寒与炎热并存的极端天气里,一行人来到这里..关于这样秘密祭典,有一个特殊的人混入这里。
那是前一阵子留了鸡冠头的奥萝洛·门罗,她前不久刚刚与丈夫离婚。
瓦坎达就在乌干达以北、埃塞俄比亚以西的撒哈拉沙漠里,沙漠女神为了庇护这里特殊的、受到她钟爱的孩子们,将中非往北到乍得、苏丹南部的一小块区域变为迷幻之境,自非洲大地上因信仰和人心凝聚的人格神无法与凶险的其他神系相比,却有另一样好处:他们是真实的风伯雨师。
奥罗洛的前夫就是瓦坎达如今的王,可出身于曼哈顿的非裔北美人不乐意去与世隔绝的地方常年当一个附属品王后,见过世面的暴风女想到了她的前队友们,她可是x战警的副队长!真正的元老级别人物,参与过讨伐黑皇、改造者博恩以及对抗万磁王的历次行动。
还有后来的失败,连对内和善都冰人都认为x教授的犬儒主义过早地葬送了他们..奥罗洛心中的意见也差不多,演讲被证明是一场铁幕演说的阴谋之后..奥罗洛希望自己能站着死,而不是跪着被推上断头台。
每个变种人都对自己的未来抱以悲观情绪,他们的数量太少了,尽管发怒的暴风女能瞬间夷平城市甚至摧毁一个小国,却无法在铺天盖地的热武器尤其是暗杀之中生存,他们终究是世界的孩子,不可能像机器人那样24小时战备状态。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这是脱离瓦坎达和前夫大吵一架之后她自己也未能想通的问题,毫无疑问,中途她至少失忆或者走神的了一会儿,在没有超音速飞行的前提下,她不可能突然来到另一个地方,还跟着不认识的人搭伙。
她蒙受了某种感召。这种仪式源自她古老悠远的血脉之中,近些日子,她身上每一处造血细胞都在呼唤着,在穷困与孤零席卷她的精神之前,先一步拜访了她,独占了她。
过往的传说牵引着她来到这群互相之间也不认识的人之间,他们没有交流,有一个土生土长的索马里黑人给了她一把挖土锹和两套冬夏穿的衣服,举手示意她跟上大部队。
在血液里跃动的某样基因的推动下,她迈步跟上了,一走就是两天。走过那近代才有文明的地方不可能自然产生的方尖石塔,走过那只有寒带才会建造的石料屋梁,老旧的、在风车旁边的烟囱为他们指引方向。
走过这些路标之后,奥罗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非洲大地上真的有这类田园牧歌吗?这还是是战乱与饥饿、疾病与贫穷蔓延的、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吗?
队伍默然无声,虽然在行进之时没有整齐划一的步伐,却保持着近乎严肃到端庄的敬畏感,他们敬畏着需要祭礼的神..进入尼罗河河口以后,他们一路向上,又经历了四天路程。他们有干粮,是东南亚来的炒米,仅仅是一个手捧的数量,就可以维持24小时不用进食。
至于水源..他们有骆驼奶,分寒性与热性,200ml一小杯就有一天内保持水分的可怕魔力..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干虾与干肉,每个人每两天分发30g,仅仅10g就补足一个成年人一天所需的营养。
反倒是进入尼罗河沿岸之后,殖民时代的白色教堂被淹没在枯死的灌木丛中,光秃秃的枝丫肆意地凌辱墙面,剥落着墙皮,斜角上已经曝露着原本的红砖,红砖上也有了缺口,教堂特有的彩色窗格哪怕在烈日下也不敢显现出绚丽的色彩。
经过无数个相似的场景之后奥罗洛发现窗格与坏朽的木门都大开着,连同十字架上被钉死的人像一起,那些被世人崇拜的圣灵们齐齐匍匐于地,拧巴的脸上流着血泪,下一刻,那些大一些的石膏像齐齐向她望来,露出诡异的笑容。
雷电在奥罗洛新长出的发茬之间打转,她不信教,以前养父母相信..可北美那片土地上,清教徒的自律早在十八世纪以后消失殆尽。她同时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那些超凡难以理解的生命,却并不保持相应的敬畏。
欧米茄变种人数目总共也不超过二十位,他们个个都可以轻易毁灭一个小国,在全力作战下可以一天之内毁灭英伦三岛..奥罗洛不惧怕挑战,以及死亡。
和金刚狼哀伤的流浪方式不同,她就是为挑战而生的。
她越过大约是埃及与苏丹的南部边界,真正进入了北非,远离了前夫所在的瓦坎达,远离她十年以来避难的地方。
黑豹既是出于喜欢也是出于保护,才将她留在自己国度之下的..这些小默契,双方心知肚明。可纽约曼哈顿区被领养的奥罗洛和部族出身的黑豹有着认知上的根本差异,按照开明地方精英人群的话来说,即是:可以做朋友的人,甚至不适合发展成为密友更遑论夫妻关系。
善于精心装点的人也同样会精挑细选..奥罗洛见识过商业精英的生活习性,也深染其俗。
在走过半边是融化雪水与烈日当头的山谷的时候,一路无话的奥罗洛忽然在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她觉得天空的猎户座星云在不正常地闪耀,那些星朵比地上沉默的人群更显得亢奋..头顶的白昼也如夜空一样深邃、黑暗,那么探头的星星就是一窝挤在一起的老鼠。
在听到某种躁动的号角之前,挤在一处,不安地攀咬、扭动,想要把一切放到他们的手边,想要在出笼之后,把行进路上的一切都咬坏!
这样纯粹而不加掩饰的恶欲,让奥罗洛不自觉地打上一个寒噤,人世这样的恶也是凤毛麟角的,多数都是为了利益而采取的不正当手段,为了彰显自己的恶毒本质而采取的自然行为超出了暴风女的认知。
她有些害怕,害怕自己。
因为她感觉到,身上那些造血细胞似乎也在随着自然的天体..做着某些她所不能理解的周期性律动。
在天琴座走到黄道之宫的交汇点的时候,在瓦坎达学会原始部落观星术的奥罗洛不安地走向这只队伍里最大的那一面帐篷。此时是第六夜,她跟随这个队伍害怕却不肯脱离的第六天。
防风沙的帐篷做得很大,质地柔软,她居然叫不上材质,她以为是锻或者其他什么丝质物,却在上手的一瞬间,那风帐就像有灵性似的,飘飘然向后退着,躲开她抚摸过来的手。
之后她就忘记了和帐篷斗智斗勇的事,以一种孩提式的懵然无知,走入了黑黝黝的帐篷。
帐篷之内只有一盏提灯,大约是煤油的,放在那个人的手边。那个人周围还坐了四五个蒙蒙憧憧的身影,室内没有其他明显的光亮,奥罗洛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觉得暗处有那么几个灰黑色的防风罩袍的人影在动。
她当然可以调动她的能力看个明白,可暴风女还知道,外界是多么排斥变种人。也知道自己能力暴露之后可能导致的后果..她本来就是夜间冒昧来访,当然不宜喧宾夺主。
离煤灯最近的那个人示意她坐下,奥罗洛看到那个国际通用的请的手势,在语言发明之前,原始人只会瞎叫唤的时节,手语也恰恰比现在通行的任何一类语种都更为古老。
那个坐在煤灯旁边的人一看到它落座,便也不问她为何而来,便自顾自地讲述这一趟行程的大概目的: